殷郑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中闪烁着冰冷的光芒,如同一把锋利的刀剑,笔直的劈入人心中。
“陈澈。”殷郑冷冷吐出的只言片语里,凝满了锐意的杀气,“找人好好看着我的两个‘弟弟’,不要打草惊蛇。”
“是的,Boss。”
回应他的语气毫不犹豫,山风吹乱了男人额前的发,殷郑又低下头去,目光柔软的看着怀里睡相不安的宋荷。
市区某高档会所中,殷虎正惴惴不安的一杯又一杯的给自己灌酒,他粗犷的脸上明显是慌乱,映照着他此刻手足无措的心思。
殷豹坐在卡座的角落里,灯光照不到这个地方,自然没人能看清殷豹现在脸上,几欲癫狂的神情。
“妈的!”
殷虎再也承受不了这种几乎灭顶的压力 ,他狠狠的手上的酒杯擂到桌上,爆出一声粗口。
紧接着,殷虎转过头,看着角落里的殷豹低吼道:“你缩在哪里有什么用?快他妈想想咱俩要怎么办!”
殷虎现在靠他不好使的脑子都能看出来,他和殷豹要完了,可怜的他甚至还没发现,殷豹早就已经把他当做一个弃子,扔了。
“什么怎么办?”黑暗的角落里传出殷豹的声音,格外平静,和殷虎的狂躁暴怒截然不同。
“你说呢?!”
殷豹这句不咸不淡的话仿佛一个炸弹,扔进殷虎本就不平静的心里,一下子将他炸起来。
他就像他的名字一样,在这一刻,殷虎魁梧的身体像个老虎一样,蹿跳起来,双手将殷豹从黑暗中扯出来,面目狰狞的瞪着他:“咱俩动了殷郑的车,但是殷郑没死!不但殷郑没死,宋荷和宋荷肚子里的杂碎也没死!”
殷虎怒火中烧,暴跳如雷,但反观殷豹,却意外的冷静,甚至冷静的有些过了头。
殷豹强硬的将殷虎的手从自己前襟上掰下来,双眼目光森森:“你怕什么,殷郑知道是谁做的了吗?还是殷郑来找你了吗?”
如果放在平时,殷虎一定就会在第一时间感受到殷豹这话里的不对劲,因为殷豹一直说的是“你”,却不是“我们”
“……”殷虎咬牙沉默一会儿,思索良久好像确实是如殷豹所说,因此便稍压了火气,问道:“那怎么办?”
不怎么办,殷豹心中冷笑道。
但是面上他仍然是不动声色的说道:“去把你派去破坏殷郑车的那个手下……”
殷豹以手比刃,在自己颈间横着划过,意思不言而喻。
殷虎看到殷豹这个动作,先是一愣,然后又显示出一种犹豫,但很快,他就硬下心肠,点头道:“明白了。
殷豹闻言,嘴角微不可查的轻轻勾起一点弧度,又再度坐进光线照不进来的那个角落中,片刻后,冷冷地叮嘱一句:“做的干净利落点,被让殷郑的人抓到把柄。”
殷虎闷闷的应了一声,随后便响起他离开的脚步声。
坐在黑暗中的殷豹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腿上,他浸没在黑暗中的眼睛闪烁着幽幽的冷光。
殷豹思忖着:殷郑肯定已经在怀疑他和殷虎了,那么,接下来就要用到苏朵了……
与此同时,殷虎正带着几个手下,来到了当初他交代去破坏殷郑出行座驾的人的家门外。
贫民区的廉租房,殷虎满脸不耐和嫌恶的站在楼下,仰头看着三楼那排其中一户,明亮的灯光显示着家里有人在。
“上去,做的干净点。”临近凌晨,四下无人,殷虎的声音听起来也如鬼魅。
于是七八个高壮的身影就惦着家伙事,放慢脚步悄无声息的进入单元楼,殷虎等在楼下,不知道为什么,他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烦躁的他点着了一支烟,试图借助尼古丁让自己能理一理思路。
他回想着从一开始到现在,殷豹不知道为什么,表现的越来越反常,几乎所有动手的事情都是自己在做,而殷豹就龟缩在自己身后,不停地出主意。
但殷虎转念一想,又或许是自己想多了,从前不也就是这样么……
殷虎一边宽慰自己,一边始终有压抑不下心里那种本能的不安,直到手上烟还没抽掉半支,楼上的手下就急急忙忙的冲他跑过来。
“虎哥,没人。”
为首的男人冲到殷虎面前,说话的内容简洁明了,却让殷虎大惊失色。
他狠狠的把烟往地上一扔,火星儿四溅,脸色阴沉地骂道:“妈的!谁他妈走漏消息了?给我去找!”
打手们纷纷应和,三三两两一伙就带着家伙开始在附近搜寻。
与此同时,那个被殷虎指使着去破坏车子的人,正躺在郊区的一间废旧库房里,全身已经血肉模糊。
“殷、殷总……”那男人被打怕了,皮翻肉烂让他只要一动,就是要了命的疼,他趴在地上祈求着:“别打了……求您……”
殷郑远远坐着,神色冰冷,他像是没听见趴伏在地的男人的祈求,稍稍转过头,对着他自己的人,轻描淡写地说道:“打。”
短短一个字,听进男人耳朵里,却仿佛殷郑说了多么恐怖的一件事一般,神色恐惧而痛苦的扭曲。
他脸贴在地上,对面的打走沉重的步伐他听的一清二楚。
道义和生存,这个可怜的男人紧闭的双眼里闪过他的妻子和孩子,他知道如果今天没有说出殷郑想听的话,自己是绝对不可能活着出去。
打手黑色的圆头军靴停在他眼前,在他猝不及防之间,镶了铁皮的鞋头就狠狠的一脚踹向男人的肩头。
“咔啦。”
清脆的骨头错位声在仓库中清晰响起,殷虎的手下终于忍受不住,满面恐惧的扭曲着脸孔大声求饶。
“我说!我说实话!”
“是殷虎……殷虎让我去的——”
殷郑的眼中闪着幽暗的寒光,在听到殷虎名字的时候,那双沉如古潭的眼睛猛然射出两道冷芒,灼灼的刺向地上几乎已经奄奄一息的男人。
“还有谁?”
殷郑根本不相信,这里没有殷豹参与。
“没、没了……”殷虎的手下被殷郑的眼神看的发憷,心脏打鼓似的跳动。
当发现殷郑的手下挪动了脚步,似乎又要动手的时候,这个可怜的男人发疯一样的嚎叫起来:“殷总,真的、我说的都是真话!我是按殷虎的吩咐去做的事!求您、我孩子还小,求您饶了我啊——”
殷郑的眼神微微一顿,随即,他抬起下巴示意自己的人回来。
“找个医生给他看看。”男人的声音冰冷无情,他从椅子中站起身,高大的身影矗立于黑暗之中,“别让他死了,还有用。”
手下应声,转身出去叫医生,殷郑的目光便幽幽停在地上气息奄奄的男人身上。
他面色冷漠,深不见底的眼眸中散发着清冷如月的寒芒,“我饶你一命,是看在你孩子的份儿上。”
随即,殷郑跨步走出昏暗老旧的仓库,弯腰上车。
所有看到这一幕的手下们,都心中一惊,他们眼中,从来冷漠的近乎没有感情的男人,如今依旧强大而无坚不摧,但是他们感觉的出来,殷郑在慢慢改变,也在被改变着。
平稳行驶的轿车内,殷郑周身散发着一种可怕的气场,陈澈开着车,透过后视镜看了两眼,聪明的没有说话。
许久,平息了心中怒火的男人睁开眼,眼神清冽,他看向后视镜,与陈澈对视,说道:“殷虎和殷豹这两天什么情况。”
“殷豹没有动静,基本上连老宅都不出去。”陈澈回答的很干脆,但随后又犹豫停顿了一下,继而接着说道:“殷虎不怎么老实,昨晚去了他这个手下的家,试图杀人灭口,但被咱们的人抢先了一步。”
殷郑搭在腿面上的手指有节奏的一下下敲点着腿面,这是他思考的时候的一个标志性动作,“这件事,殷豹不可能什么都没做。”
男人的语气十分肯定,他想起殷豹这段时间以来的说话和行为,比起从前和殷虎如出一辙的没脑子,如今倒是收敛很多。
殷郑眼中闪过嘲讽,忍了这么多年,在爷爷面前也装了这么多年,如今终于忍不住了。
不得不说,殷郑的眼光十分狠辣,这也是为什么殷老爷子会将殷氏交给殷郑而不是殷虎和殷豹手上的原因。
殷郑总是习惯在不动声色里将一个人的底牌摸清楚。
正如现在,殷虎对他来说,解决掉这个蠢货是轻而易举的事情,但让他不敢轻举妄动的,是殷豹。
他还不清楚,殷豹除了拿殷虎当枪使之外,还有谁能为他所用。
他坐在车里,将极有可能的人列出名单,在想到两个人的时候,猛地睁开眼,语气带着着急与慌乱,“陈澈,宋荷现在在家吗?”
面对殷郑突然的提问,陈澈也是一时无法准确回答,她一早就跟着殷郑出来了,所以宋荷在哪儿,和谁在一起,她是真的不知道。
不用殷郑吩咐,陈澈便立刻拨通了殷郑和宋荷住的那套房子的总机,佣人接起来,陈澈立刻自报姓名,语气急促:“夫人在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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