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必须要走了,我们要继续完成学业呀。我将初宜送回她的学校,陪着她去了宿舍。宿舍干净整洁,还是像我们当时的样子,和青春撞个满怀。只是墙上好像没有贴着爱豆的海报,贴了几张和我的合照,还有和家人的合照。或许人就是这样,到达一定年龄会把自己最在乎的东西摆放出来,说这是我的底线,谁也不可触及。
“嘉墨,等我整理好东西以后我们去吃饭,然后我再送你去机场。”她一边整理着东西一边对我说。
我说:“我就不吃饭了,我可以一个人去机场。”说实话,我真不放心她陪我去了机场回来的那一段路,也可能是我的顾虑有点多余了,可我的担心只能到这儿了。
“你不想要我送,你也不要我了吗?”她红着眼眶对我说。
我满是心疼地抱着她:“这段时间你都没有好好休息,你待会儿就乖乖地睡觉。”我将行李箱里裴妈妈给我装的几罐肉罐头拿出来给她,:“裴妈妈说这是给我们下饭吃的,可以存放好久好久,有着家乡的味道,她知道我们在异地的伙食吃的很差劲。我只带一罐吧,因为要办托运,多了带不走了。”
初宜说:“你一个人可以吗?”
“我是谁啊,无所不能啊!看我当时一个人来北方上学,一个人拖着行李……”我赶紧捂住嘴,因为当时跟初宜说的有人陪。
“你说什么,你当时一个人。你不是说有人陪的吗?”她责怪我,估计我跟初宜说我是一个人,她肯定会陪我上学的。
“哎呀,都翻篇了,过去了。你看我现在不是好好地站在你面前吗?你不用担心我的。”其实我发现人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显出来的坚强,这份勇气一定会陪她永远永远。因为那些孤独的岁月,一个人的时光熬出来了,无论碰上什么样的难题都不会觉得自己是最孤单的。
“我怎么可能不担心你,我都害你担心了那么久,以后换我来保护你。”初宜哭得像个孩子。
“傻瓜,你不是一直都在保护我吗?以后的日子我们一起相依,永不分离。”我宠溺地摸摸她的头说:“我必须要走了,不然待会儿晚点儿了,快赶不上航班了。”陪了初宜这五天,我发现我的心绪跟着她的情绪走,可是我要坚强呀,我要养成无坚不摧的身体然后去保护公主。
“那你路上要注意安全,上飞机前要给我打电话,记得行李都带上,到达目的地以后跟我通个信……”说了一大堆,大概在喜欢的人面前就会变得婆婆妈妈的吧!
我说:“知道了,你先睡一会儿,我会把留言发到你手机上的,拜拜,我会永远爱你的。”其实爱这个词真的是好卑微,但是我们都愿意为了对方卑微到地底,大概这就是最好的友情,最好的我们。
我拖着行李出门的时候,往初宜的窗口看了一眼。我看见一个身影在向我挥手,还一边抹着眼泪。我挥了挥手就再也没有回头,我怕这份感情拖住我,我并不怕拖累,可是我们都还有其他的责任,所以我们不得不离开。
假期还有两天余额,下一站——李先生的学校。我不知道这算不算异地以后的第一份惊喜,电视剧里往往都会出现惊吓,希望我满心欢喜和一腔热情不会被辜负吧。那天我写了一小篇碎笔般的诗歌,我想记住异地见面的第一天和火车上的行程。跟初宜说的航班其实是绿皮车,因为绿皮车的硬座非常辛苦,我不想她在自己情绪没有好的情况下再去担心我。
我赶在暮色破晓之前,
火车上嘈杂的人群偶尔的宁静。
我能看见不远处的天际,
浅淡的云霞若隐若现,
这跌宕起伏的平原离我远去。
你可知我再见重岩叠嶂的欣喜,
我看着熟睡的人群,彻夜无眠,
或疲惫不堪,或欣喜不已。
这铁皮车好像驶得慢了,
路过鞍山,却无见山的轮廓,
车驶过的地方,全是寒冬的荒芜。
路边的铁栅栏满是老锈……
这是我下了火车以后写的,火车上映过眼帘的一切都满含诗意,我希望这份宁静与吵闹共存的风景可以写进我的诗歌,我将永远记得这些让我感动的日子。
下了火车以后,我导航去了李奕文的学校。因为李先生说过,学校离火车站没有多远,走快一点二十分钟就能到达。后来发现我的能力实在不允许我做导航这样的事情,导航往往不听我的话,往往也给我指错路。导航提醒我往左转,我就左转,后来发现目的地离我越来越远。我只好放弃,真的,什么地图对于一个路痴来说都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后来,我向地图屈服了,只好打了一个车。“师傅,去开发区轻轨站出口。”然后我就一边期待着,一言不发。下了车以后,我可以在轻轨站看到李先生的学校,这场见面认真且怂!我的心脏砰砰乱跳,好像小鹿要撞死了一般。见面的时候要说些什么呢?我该做出什么样的举动才大方得体呢?今天在火车上化的妆容还可以让人接受吧,没有浓妆也没有素裹。算了,见面的时候总是会有的说的。现在是北京时间下午三点,为了见他我花了十五个小时抵达,花了半小时化妆,花了半小时整理情绪,花光了我一半的好运气。
我拖着行李箱走到他学校的大门口,深吸了一口气,大踏步进去。我不知道要去哪儿找他,在体育馆去搜索,因为李奕文爱打篮球。可是我并没有搜捕到他的身影。我打了一个电话过去:“亲爱的李先生,你在干嘛呢?”
“我,我没干嘛呀?”语气淡淡地,估计是我这几天都没有理他的原因吧!
“你怎么了呀?”我装傻充愣地问。
“我怎么了,你心里没点数啊?这几天你都去哪儿了,手机关机,你可真行。”李先生好像很生气。
“哎呀,我错了,好不好。”我将事情的原委都告诉李先生了,他的语气也没有那么强硬了。是呀,无论怎样我都不应该让爱我的人担心我,不该关机,让他们找不着我。只是当时关机的时候并没有想那么多,或许是脑子已经不允许我想更多的事情了吧。
李先生关心地问:“那你现在到学校了吗?”
“我刚到学校,我现在刚放下行李,准备上床躺一会儿。”突然我发现前面有三个男生并肩走着,拿电话的那个背影好像李奕文,我离他只有四五米的距离。因为在异乡很少有家长话,而我们通话从来都是用方言。
电话里传来:“那你休息会儿,我现在要和室友去食堂吃饭。”完全和前面背影传来的话对上了,声音也是他的,我欣喜若狂,心里装不下的欣喜全都表现在了行动上。我将行李箱撇下,飞奔过去跳在了李奕文的后背上,像狗皮膏药。李奕文被吓了一跳,转过头来的那一刻露出了八颗大白牙。“你怎么来了?你不是回学校了吗?你不是在寝室躺着吗?”
我说:“因为我是上天派来补偿你的天使,因为这几天你的女朋友没有好好陪你,所以上帝把你送给我了,这份小可爱,你要不要签收。”
“要签收,必须签收。我的小公主,要不你快下来,室友都看着呢。怎么越大越不害羞了呢?”李先生一脸无奈地说。
我不害臊地说:“为什么要下来,因为我们现在是大学生了呀,不用再像那时候谈个恋爱像打游击战一样,总是躲着年级组长,躲着班主任,现在不用躲着谁了呀!”后来我还是乖乖地从他后背下来,毕竟我还是要面子的嘛。
“你有没有吃饭?没有吃的话我带你去我食堂。”
“我现在好饿。”其实我在火车上吃了泡面垫了垫肚子,现在还不是很饿,可是酸臭的恋爱味道使我饿了,我要去尝一尝李先生学校食堂的伙食,他的室友也和我们一起的。
他室友主动爆料:“李奕文在学校很乖,每次和你通完我们不知道内容的电话以后,就会一个人躺在床上傻笑好久。”他看了我一眼拍了拍李先生的肩膀说:“小子,你真有福气!”
说实话他们食堂的饭菜真的很合我胃口,我问他:“为什么同样是北方,两个学校的伙食差别这么大?”
他说:“傻子,我这个学校是民族大学。肯定是不同地方的口味呀!如果不是民族大学的话,那么饭菜肯定都是根据当地的喜好来的。”好像是这么回事儿,很有道理的样子。不过,遇见这样的美食我是真的爱了,真的饿了……
后来他室友吃完以后,给我们买了两瓶饮料,然后继续坐下。我问他:“你有什么事情要忙的吗?”
他说:“我不忙。”
李奕文追问道:“真的不忙?”
他室友一脸懵逼地说:“我真没什么要忙的呀?”
李奕文说:“其实你可以不用等我们……”
他室友做了一个“好的,我懂”的手势,然后起身说了句:“今晚别回寝室了,兄弟。我锁门。”然后他笑着走了,突然觉得这波操作好神啊!
大概夫唱妇随这个词也可以形容美丽的爱情吧。我对这次异地见面真的很满意。我带着孤独在黑夜里奔过山,奔过水,奔过死人的坟,听黄皮老牛的粗叹,听候鸟归来的啼鸣。也听着爱人呼唤我的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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