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徐妍忍不住好奇的问,刚刚绷得紧紧的心弦也放松了下来。
“后来我就没有再见过她。就算是见到,也是擦肩而过,但,她那张脸,却印入了我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余笙露出个苦涩的笑容。“直到那天,我在雪地里发现了晕倒的她。一开始,我还以为是个陌生人,可是在看到她那张脸的时候,你不知道我有多兴奋。我在想,是不是因为上一次的错过,所以老天才会给我重来一次的机会。然后,就是你所看到的了。”他无奈耸肩“其实,就算你那次不找我帮忙,我也会追她。毕竟,我不想错过。”他坚定的说道。
“我就说嘛,哪有什么人会因为救了人家而死皮赖脸的追着人家跑的,弄了半天,原来你们之前见过。”
“呵呵……”余笙尴尬的笑了笑“我是看林夕不记得我了,我又不好意思直接挑明,也只能借着她生病的缘由去看她了。”
“余笙,不管怎样,都谢谢你。”徐妍语气郑重的朝着余笙鞠了个躬。“我只希望,林夕她能幸福,不管你跟安堇年,谁更爱她,只要谁能让她幸福,我就支持谁。”
“好。”余笙嘴角略微上扬,毫不迟疑的应声。
两人的对话,一句不落的落入我的耳中。眼角,有泪水无声滑落,我闭了闭眼,才发现眼睛的酸涩。不禁苦笑,八年,原来这个世界上竟有人比我还长情。
徐妍察觉到了我的动静,忙走过来,关心的问道“林夕,有没有好一点。”
“你们出去吧,我想静一静。”我闭上眼,不再说话。这一刻,我只想逃避,逃避一切的是是非非,逃避那个我不愿面对的事实,或许,徐妍骂的对。只是我自己,却难以承受。
空气再次凝固,令在场的人陷入了僵局之中。徐妍与余笙对望了两眼,会意,同时转身离开。直到听见身旁的脚步声远去,卧房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传来,我才慢慢睁开双眼,心底却是一片死寂的灰暗。
夜色深沉如水,整整一天,我都未挪动过半分,甚至连个多余的表情都没有。只是睁大着双眼,死盯着天花板,任由眼中的泪水,一滴一滴往外淌。
徐妍进来看过我好几趟,每每看到我面如死灰的表情后,重复不停的说着对不起。
声音里夹带着哭腔,说话声嘶哑暗沉,一双大眼红肿凹凸,漂亮的小脸上不再有昔日调笑的神采,那样的她,有些难过,脸上挂满了自责与愧疚。
徐妍的样子,让我的心忍不住再一次抽疼。我已经不记得上一次她哭是什么时候了,大概已经很久很久了吧。
记忆中的她,一直是天生的乐天派,很少有流泪的时候,可现在,却因为我……而哭成那样,要说心里不难受,那是假的。
余笙也一直没走,他就坐在客厅外,跟徐妍的谈话声不时传进卧室,尽管声音已经压的很低,可还是隐约能听见他们的寥寥数语。
他偶尔也会进来看看,每每坐在床边上仔细认真的端详着我,温柔的眸光里仿佛随时能溢出水来,似永远也看不够那般深情。
当墙上的挂钟指针指向午夜十二点,我才从一天的颓废里回过神。
房间里昏暗发黄的灯光倒映出我起身下地穿鞋时的简影。此时的房间里,是静寂无声的,因为整整一天都没有动过的原因,就连踩在地上的步子也有些虚浮,脑袋也昏昏沉沉的疼,明显的头重脚轻。
拉开卧室门,映入眼帘的是客厅沙发上两个斜靠沙发,各占一头陷入沉睡的人影。
我走过去,本想伸手叫醒徐妍,却在卧室里散出的灯光下看见她那张疲惫而又憔悴的脸时,生生止住了手。
一旁的余笙睡得很轻,在听到我轻缓的脚步靠近的时候,他便醒了过来。睁着他那双仿佛在黑夜里也能发光的眸子,轻声问“饿了没……”
我被他的话问得一愣,没想到他的第一句话竟是问我饿了没,我以为,他会如书中所写的那般,轻轻来一句“醒了。”
“嗯。”我点头。
他从沙发上轻轻起身,悄悄地迈步走过来,有点大男子主义的拉过我的手“走吧,我带你去吃点东西。”
“好。”我没有反对,对他的这种接触,既不排斥也不反感,索性也就没有阻止。
出了郁锦家园,余笙带着我去了就近一家24小时营业的餐厅。
兴许是夜半三更,餐厅里只有寥寥数人,余笙拉着我走到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递过菜单,问“想吃什么?”
“嗯,随便点几样吧……”我没有伸手去接菜单,只是在他目光投来的那一刻,就已经迅速低下了头。
这种场景,有点不适应。我从未想过,这个莫名其妙出现在我的世界的人,会这么快,以一种极其诡异的方式快速融入进我的生活。我甚至,还来不及防备,他便与我成了朋友。
貌似,昨天之前,我们还只是一个相识的陌路人。可此刻,他却在我的身边扮演起了朋友的角色。不得不说,缘分这种东西,真的很奇妙。
“嗯,你一天没吃,我就给你点几样清淡的。”他收回菜单,仔细翻找着所谓清淡的菜品。
他那张沉静寡淡的脸上,总是带着一丝柔和之色,时不时会嘴角轻扬,露出自信而又祸人的微笑,容易使人迷了眼。“好了,服务员,照着这些上吧。”他冲着身旁已经朝她看呆了的女服务员,调皮一笑,小声提醒道。
“哦……好,好。”女服务员在余笙的提醒下猛然回过神来,一连说了两个好字,才转身兴奋的跑开,临走时眼光还不停的往余笙脸上瞟。
对这一幕似曾相识,我忍俊不禁的调笑说“余大明星,你这么受欢迎,要是被你那些粉丝知道你和我吃饭,会不会冲过来手撕了我。”
余笙错愕的看着我,似没有想到我突然就会与他说笑“你笑了……”
他的话说得我心上一颤,没想到,他竟会在意这些细微的细节。
我继续回以微笑“怎么,没见过我笑?这么夸张的看着我,也不怕吓到我……”心情在一瞬间就好了起来。
“没……没有。”余笙意识到自己失言了,忙打着马虎眼越过这个话题。
没过多久,服务员就端着热腾腾的饭菜上了桌。如余笙所说,桌上摆放着的全是清淡到连半个辣椒也不见的荤素搭配。
这让我不得不佩服他,虽然只有简单的四菜一汤,可我记得,这几样菜在别的饭店里,可都是超辣的招牌菜。
所以,我才佩服他,是怎么从那么多的菜单名上,找到这几样没有辣椒的菜。
“吃吧,”余笙将取来的筷子递给我,自己却没有动筷的意思。
“你不吃吗?”我接过筷子,顺便问道。
余笙抬眸露出一个温和的笑“我不饿,你吃吧。”
“哦。”我应声便不再多言,开始埋头苦吃。一天没吃,说不饿绝对是假的,之前不吃,是因为心里堵着一口气,吃不下。而现在,潜藏在心底的那口闷气已经逐渐散开,胃口自然也好了起来。
一顿饭吃完,桌上的菜基本被我扫荡一空,余笙在一旁笑意盈盈的看着我问“怎么样,吃饱了吗?”
我满意的打了个饱嗝,回道“嗯,饱了。”
“那你等我……我去结账。”他说着便起身去了柜台结账,我本想阻止,又怕扫了他的颜面,只好目送着他离开。
不一会,余笙走过来的时候,身后还跟着几名年轻的小姑娘。他略微调整了自己脸上泛出的红韵,挠了挠头,不好意思的说道“她们说是我的粉丝……然后……让我跟她们合照。”他像是个做错了事情的孩子,不知该如何是好。
这难得的一幕刚好被他身后走近的小姑娘们瞅了个正着,一石激起千层浪。
几名小姑娘一下子都激动的朝着余笙扑了过来,边扑还不忘大喊道“好帅啊……让我先来……”
余笙躲避不及,差点撞在一旁的桌角上。
看到余笙这幅狼狈的样子,我的心情大好,在一旁捂嘴笑翻了天。
“哎……你们……”余笙费劲的推开围上来的姑娘们,一脸无奈“能一个一个来吗?”
小姑娘们被余笙这样一说,瞬间都停了下来,一个个都转身面露尴尬的看着我,脸上是羞涩的绯红。
我故作模样的咳了两声“咳……”上前解围“要不,我帮你们合拍吧。”
“嗯,好……”娇羞的小姑娘们明显不知如何进退,我这一出声,刚好替她们解了围,一个个都小鸡啄米似的点头。
我接过其中一人的手机,对着余笙使了个得意的眼色,皮笑肉不笑的看着瞬间站成一排,把余笙挤在中间的几个小姑娘,按下快机键,连着拍了好多张。
拍完之后,余笙大松一口气,走过来时见我脸上露出的狡黠笑容。便不怀好意的在我们所有人目光惊愕的眼神中,一把揽过我的肩,像揽过无数次那样熟练,利落。“嘿嘿,走吧。”
我身子一僵,不知作何反应,神色比刚才的余笙还要尴尬几分。
那群小姑娘都错愕的睁大了双眼,不可置信的盯着我俩,久久回不过神,像是看见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样。
其中更是有一个个子稍矮的女生跑过来,泪水连连的瞅着余笙问“余笙,这是你女朋友吗?”活脱脱像是受了委屈的小媳妇,我见犹怜。
余笙得意的冲我谄媚一笑,眼角眉梢露出的尽是柔情蜜意,好像我真成了他的女朋友一般,脸上是满满的幸福感。
他既没有点头承让,也没有摇头否认,就揽着我走出了餐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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