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机停车!”
我站起来大声喊。
“我还没开呢!你要下就赶紧下!”
司机师傅想要赶紧开车了,看起来是有点不耐烦了。
还是不下了吧,我要回去看我姥,我又不是来看她的。
这个阿姨虽然是我亲手找的,身份证也检查过,没问题,又无犯罪记录,应该没什么问题,莫非她还有什么事情瞒着我?
“你到底是下还是不下啊?”
司机师傅回头对我扯着嗓子喊,我有点被惊住了。
这可不好,脾气不好,你做什么服务行业,我是这样想的,但是我不说。
“司机师傅,我不下车了!不好意思!耽误你时间了!”
“那你不早说!”
他说完后,一个毫无预兆的启动汽车,这个力,让我后背和脑袋一下子磕到了我后面的椅子背上,幸亏现在的公交车都是软皮座位,我除了稍微吓着点,疼点,其他都没什么事。
我坐下,眼睛已经不困了,大脑好像也比刚才好使了点,看来刺激有的时候对于人来说,也不全是坏事。
我从小斜跨包里面拿出我的手机。
给我姥手机打了个电话,没人接。
我姥该不会发生什么意外了吧?
“司机师傅,你可以快一点开吗?”
“我这还不快啊!你怎么不去坐火箭呢?你到底要到哪啊?”
“我要到西天明小区!”
“西天明小区早就过了!你怎么不看站牌啊?”
我不敢相信的跟着司机师傅辩论起来,“我一直都看站牌了!”
“得了吧!我从车镜都能看见你,刚才在睡觉呢!”
也难怪,师傅会这么说,因为车里只有几个人,他盯着也容易,反正感觉司机不好好看车,看我们每个人都在干嘛,还是挺无聊的。
“别说了,你赶紧下去吧!你在对面坐车!明白吗?”
司机师傅现在对我的态度,好像好了些,显然,把我当成了小学生,可能他跟我一样,也是心直口快,嘴不好的人吧,但是心不坏。
在离我现在最近的一站,下车后,我走到对面的公交车站。
等车的时候,我又给我姥家的座机拨打了电话,这个居然通了,但马上又挂了,一定是我姥接完电话后,又着急去拉肚子,随手放下的。
我这样安慰着我自己。
远远的我看到了一辆有点旧的车,心想,这个司机师傅应该是老师傅,一般老人的脾气应该不会再想年轻人那么火爆了。
虽然我觉得刚才那位司机师傅心不好,但是嘴不好,也是会让人的心情陷入极度奔溃的状态。
“师傅,这个车还有几站到西天明小区呢?”。
“你自己不会看啊?”
不会吧,这个确实是老司机,但是我咋听这个态度,还不如刚才那个司机师傅呢,刚才那个只是看我耽误她时间不下车,才不高兴的,这个司机仿佛吃枪药了,我今天遇到的都是些什么司机啊!
这个257路不光可以到我们轮鸿大学,中途还经过很多其他的地方,所以是我和我姥经常坐的车。
还没有见过这样的呢,真是的,素质太低!
但是,这个车上的人,还是挺多的,明明倒数第二排的里面,还有一个座位,可很多人都不坐。
不坐更好,我自己一边扶着把,一边车上挪着小步,去看了一下站牌,还有5站,我这都坐哪去了,我们家阿姨把我姥自己留在家里,她到底去哪去了,想着,我都有点生气了。
然后,我推开了几个人,走到倒数第二排的座位,先是看看座位上有没有脏东西,没有啊。
我又看了看地面,有没有谁生理期留下的血,都没有啊!
我让我旁边的男生让了一下,我就坐进去了,由于是空调车,我们没有敢打开窗户的,我怕司机师傅说我,果然,这个车子里面的人,在这个空调车里,都没有敢打开窗户的。
可刚才那辆车,只有那么几个人,背着吉他的女学生还把窗户打开,透透气呢,不过,话又说回来,那样确实不太文明。
这时,车前门上来了一位,带着礼帽,长西服的男子。
没有座位了,他只好站着,又或者,有座位,他也不会坐下的,因为看他的样子,好像是衣服很贵,不能出褶皱的样子。
他选择了一个离司机师傅,最近的位置,站着!
之后,他好像在跟司机师傅交谈着什么,他胆子还真大呀!
我坐在后面,但此刻心里很是担心,我姥自己在家行不行,我脾气不好,可能是我妈怀我的时候,还有那么多工作等着她,她很烦躁吧,所以生出来的我,脾气也很怪。
不行了,我想打开窗户透透气了,太闷太压抑了。
但是,我不敢。
怎么要上大桥了?
那还真不是我们家的站附近啊。
会不会是我错怪我们家阿姨了,她现在会不会也像我一样坐过站了,然后急匆匆的打车,赶回家里做饭去了。
虽然我要求照顾我姥的阿姨,必须形影不离,但是只要是人,就有情绪,就会有自己的事情,所以,她偶尔短时间出去,没有带我姥,我是可以理解的。
我又往我们家里的座机打了一个电话。
这回有声音了,一个女人接的,“喂!”
但不是我姥的声音,也不是阿姨的声音。
是谁呢?原来我们家来人了?所以阿姨才会放心出去的?
我正在想,这个电话到底是,谁接的时候。
车前面开始有人吵架了。
“喂!请问你是哪位?”
可能是车里面七嘴八舌,再加上拦着打架的人太多,电话那边听不见我说什么,而挂断了电话。
前面怎么了?
看样子,好像是刚才上来的那个,风度翩翩的乘客,他要打司机?胆子太肥了吧!
原来他只是表面看上去很文雅,其实,也不是个省油的灯,他在我心里的形象,一下子,跌落千丈。
司机师傅就更火爆了,他说,“实在不行,我们就同归于尽,谁都别想好!”
而此时的公交车,刚好开上了大桥。
我前面的一位中年女乘客,回头对着我们和她旁边的人说,这个男人想要在桥上下车,可是这个司机师傅不让,所以他们俩就吵起来了。
真的假的啊?要在桥上,下车?他要跳桥?还有,她明明只坐在比我稍稍靠前,不到1米的地方,能听见的那么清楚?
我持着怀疑的态度,瘪瘪嘴。
她可能看出来了,我不相信她,她索性干脆把身子侧着,脑袋转向我,嘴对着我。
然后,吐沫星子乱喷的,又给我讲了刚才事的好几个不同版本。
直到她周围的人,也都不想再听了。
她怎么还不下车,我现在有点知道我的位置为什么没有人坐了,不得不说,有些人,还是有先见之明的。
不管了,反正我还有两站,就要下车了,公交车也渐渐地开下了大桥。
好惊险,刚才要不是,有好多人去拦着司机,那司机该不会,真的开车,去撞大桥吧?
真不敢想象,现在人的压力,该有多大,才会差点逼疯一个司机。
司机师傅的心情,好像也慢慢地平复了下来。
可衣着像翩翩飞舞的王子,实则只是个逞能的二货,看着司机没动静,还以为自己占了上风,更来劲儿了。
“到时候,我让我老婆和女儿把你带走!”
车上面的人,谁都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可我前面的这位,系个红纱巾,感觉等下要去跳广场舞的阿姨,好像又知道了。
“听说,她老婆和女儿,在一次车祸中,去世了!好像就是这个司机造成的!”
我终于憋不住了,从刚才的眼神鄙视,变成了语言回击。
“那不太可能啊,如果真的是这个司机的话,那他现在还能继续开车吗?那就早抓起来了!”
我旁边座位的男生,一边看着我,居然还对着我,频频点头,“我看她说的对!我很赞同!”
这位中年阿姨,瞪了我和我旁边的男生一眼,好像我俩让她很没有面子,她转过身去,不再说话了。
原来每个人,为了达成自己的目的,说的话,都有水分。
司机一样,乘客一样,我也一样。
而那个外表风度翩翩,乍一看有点像许文强的男子,还在没完没了。
这时,一个头戴棒球帽的小伙子,开始上去劝他了。
但听他的意思,他这辈子,都要跟这个司机没完!
“哥们!你都多大岁数了?都年过半百的人了,这样有意思吗?差不多得了!”
说的很对,我虽然坐在后面,但不耽误我为小哥点赞。
在很多人都愿意,采取观望的态度下,有人选择了出手帮助,这就是善,但前提是,需要在自己的能力范围内。
比如,这个小哥,年龄不大,但现在车里传得,又都是这个小哥的传说了。
其中,第一个说的,还是我前面的这位女乘客,她总有很敏锐的观察力,我很想问问她,她是记者吗?干这个工作多少年了?到底什么时候才会闭嘴休息?
不管了,我终于要下车了。
我挤到了车子后门,做好了下车的准备。
而刚才那个跟司机,进行激烈争吵的男人,嘴里面骂骂咧咧的,也走到了我这里。
不会吧,他居然是跟我在同一站下的车。
难道他的家,也住在这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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