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预报中台风肆虐惊涛骇浪的星期天,却是难得的好天气,星河浩瀚,皓月清辉。
太平山视野辽阔的遥望台上,几乎可以看到新港的全部夜景。一幢幢天拄一般的高楼屹立在城市中心,耀眼缤纷的万家灯火像是一颗颗星星从天而降,撒在擎天柱上面,万种霓虹,交相映辉。
霍家的住宅,便位于半山。
霍司翰见着我的时候,好像有点诧异,眼睫微阖,又似乎尽在他意料之中。
夜风微凉,他穿着一身正装,看上去内敛深沉不少,冲我微微笑了笑:“你来了。”
我也笑笑:“我来了。我想,司佳应该是希望我来一趟的。霍司翰,谢谢你跟司佳。真的,很感谢。”
他垂下头:“子颜,我很惭愧。”
他没有再回正在开paty的宴会厅,而是带着我一起步行在霍宅外环宽阔的林荫道内,粼粼玉湖畔的大榕树下,我跟霍司翰一起,用树荫内藏着的荔枝木葛色小木撬,挖出一个紫褐色檀木匣子。
那是霍司佳埋藏的成长痕迹、心路过往,是她对世间的爱或恨,她晦涩的心思,她的欢乐她的痛苦,她压在心底最珍贵的少女情怀。
霍司翰打开小心翼翼清点了一遍,里面有她的日记本,她写在小纸条上的话语,她最珍爱的各种小玩意。对我挤出一个很艰难的微笑:“Michael Merzenich教授的视网冲击论,果然不假。外界给与视网膜强烈冲击或者情感寄托的镜像,会留下视觉记忆。只是想不到,司佳视网膜上的视觉记忆,你竟然还看得到。这些记忆,对她来说,一定至关重要又冲击强烈。”
我点点头:“很强烈,有些影像,我甚至几乎能体会到她当初看见那些画面时内心的震撼波动。”顿了顿:“她是一个矛盾的女孩,内心敏感脆弱,感情却炙热而赤城。”
他垂下头:“你当然已经看见了,她在世时,有多么爱慕迷恋三哥。”
我没有说话,他接着说:“他是爸爸的私生女,我妈妈和家里大多数人,并不是很喜欢她。本来就沉默寡言,六岁的时候,又患上先天性心脏病,身体过低的免疫力让她不能做换心手术,变得更为暮气沉沉。这个世界上,唯一对她好过的人,可能就是我和三哥。”
我说:“她心地纯净善良,是很讨人疼爱的女孩子。”
霍司翰看着我,神色愧疚:“司佳实在太可怜了。我清楚她的死亡跟你们没有关系,但是就是止不住很心疼她。她生前,最痴恋不舍的,便是三哥。子颜,我很抱歉,我本来,想让你们横生间隙。”
我赶紧摇头:“请不要这么说,是我受了这样大的恩惠。”
他看了我一眼,仿佛思拊一般,半晌,他说:“其实我来港大,也是有人希望,我能够助力,让你和三哥分开。”
我其实也早已猜到三分。从第一天认识庄思明起,不管摆在明面的,掩在暗地的,她的态度本就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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