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火锅喽。”
袁靓不停的给战爽夹着肉和菜。
“靓，你这才去了多一会儿，我还以为你又面试失利，被淘汰了，你说你卖出去一套房子，口说无凭，你给我看点能让我相信你的啊，要不然，我这顿火锅钱，又浪费了。”
“是真的，战爽我给你看照片，是端头别墅模型，真房子已经打过来定金啦，估计这几天就会付清全款。”
“合同签了？”
“还没。”
“那不是扯蛋，要是违约了咋办？”
“定金就全都不退了，别墅的定金可是一大笔钱，所以不存在那种事情的发生。”
“天呐！你快掐掐我，靓，我真的不是在做梦吧，那这么些天的租金还有生活费，我就不再降低收取了，改成照实收了？”
“战爽，原来你一直收我便宜，我就说这么大的房子，租金怎么才那么一点。”
“谁让我们是同学呢，对了，靓，你告诉那个肖婷婷了吗？”
“呀！我太开心了，你不说我差点忘了，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等一下！定金要是没收的话，你能得多少钱。”
“大概几十万。”袁靓面不改色的说着，然后用筷子往嘴里面划拉着菜，又怼了一口饭。
战爽的脸部却几乎变形，犹如癫痫的造型。
“那要是买家交完全款呢，你得多少？”
“好像也是几十万，但我跟婷婷已经说好了，卖出去房子的钱，全给她，感谢她上次在青色酒店救我，要不然，我现在还不一定成什么样呢，但婷婷说，我也救了她一次，全是扯平了，所以卖出去的房子钱，我们俩一人一半，肯定够交房租和生活费啦。”
“袁靓，你过来，我知道你数学不好，每次都是全系倒数，考技校也是因为这个拉低分数，但不至于几千和几十万你分不清吧，看着我的手，这是几？”
战爽再次伸出了一个手掌。
“六……”
袁靓一下子从后背靠椅上翻了过去，非常六加一的姿势，瞬间出现在客厅里。
“靓，你没事吧？摔疼了吗？你所你往后仰多危险，要是伤到了脖子，那后果不堪想象，就是半身偏瘫。”
袁靓在地上，眼睛发直，眼睛没有再眨一下，嘴里的口水正要往外流。
“你不会真偏瘫了吧？那这几十万，还不够给你请个好点护工呢，我可不想每天看着你，你这不是成心要拖垮我吗？我这招谁惹谁了，好心让你在这住，结果你……”
袁靓的眼睛眨了一下。
“还行，不是植物人。”
随后，袁靓的手指动了一下，慢慢从冰冻鸡爪恢复到五指伸直。
“袁靓，你不会成僵尸了吧？我知道这楼没有什么人住，是鬼楼，你是不是中邪了？”战爽被吓的赶紧松开抱着袁靓头的两只手。
“哐”
随着袁靓脑袋撞地，她说不清此刻是清醒还是更混沌了，“战爽，你掐我一下。”
战爽离袁靓很远，突然听见袁靓讲话，被惊悚得打了个哆嗦，拿起身旁一个手柄晾衣杆，向着袁靓的方向夹了过去。
“疼！我没有做梦，难道相当于中彩票啦？”
“袁靓，你刚才差点抽过去，还以为你享受不着这天大的好事了呢，到时可别忘记让我也沾沾你的光，对了，你弟弟真确定在国内读大学了，这么多钱，足够他去读什么伦敦大学。”
“啊！！”袁靓刚想要大声嚎叫，便被战爽堵住了嘴巴。
“小点声，别大晚上真把鬼招来，到时你有命赚，没命花啊！”
袁靓瞪大双眼，后背贴地，双腿弯曲，向着战爽点了点头。
可战爽刚一松手，袁靓还是忍不住大声尖叫。
“当当当！”
楼下果然有人上来找。
“你们吵到我睡觉了，袁靓小姐，我知道公司倒闭对您的刺激很大，但我也不想。您看这样行不行，您接头发的1000元我帮你拿，不能再说不要，请您以后保持安静，我睡觉非常轻。”
齐耳短发面试官将钱交给了战爽，让她转交给袁靓。
“靓，你的好运气来了，你熬出头了！”
袁靓看着战爽手里那一千块，一个劲儿的吞咽口水，不敢相信今天所发生的一切。
事实上，袁靓就算做梦，也从未做过如此欢悦的场景，虽然她不懂天堂是什么，但她想，这个世界上如果真的有，应该就是现在的模样。
原来努力付出之后真的会有回报，即使不在你想要走的那条路上出现，也一定会岔开路陪你遇到。
“靓，你赶快给你弟弟打电话啊，告诉他这个好消息，你不是说他想要出国见见世面吗？这下，就不用他委屈求全了，你们整个家族都会跟着光荣耀祖。”
此刻，袁靓总算明白其他的售楼小姐，为什么像躲瘟疫一样对自己，由于拉仇恨。如果是发生在别人身上，说不定袁靓心里也会不那么好受，但真真切切发生在袁靓身上时，她总觉得不那么真实。
“不对，怪怪的，好像什么事情没有想起来，钱真是我的？”
“习惯就好了，瞧瞧你这没出息的样儿，你学学人家有上百万上千万的富豪，淡定自若，行了，起来吃火锅哦。”
战爽终于将袁靓从地上扶了起来，可是脚也有点瘫，那么多钱，她也没有见过，租这房子的钱，还是战爽在服装厂没日没夜打工，再加上牵头费等等一共赚的。
“我想起来了，这钱不是我的，怎么分配，等我给肖婷婷打完电话，让她来分配。”
战爽再一次抢下袁靓偷偷拿回去的翻盖手机。
“等一下！靓，我问你，肖婷婷的经济条件不算好吧？要不然也不会在最美的大学时光，选择去做兼职打工卖房子，你觉得谁能经受住金钱的诱惑，有吗？尤其对于穷人来说，金钱只会看见他们更加丑陋的嘴脸，这个钱，她一分都不会给你，你信吗？”
袁靓坚定的摇摇头，“婷婷不是那样的人，她要是只为钱，就不会上到青色酒店救我……”
袁靓戛然而止，她突然想到帮助警察抓坏蛋是有奖励的。
“没话说了吧，靓，有句话虽然俗，但没错。为什么我们每天辛苦的四处奔波，只因为穷。你过来，你瞧瞧远处那些高楼大厦，为何住户多，而我们这栋怎么这么少，就因为穷，你再瞅瞅楼下的理发店，为什么凌晨还不打烊，还是因为穷，还用我再举例？”
“钱对于每一个人来说，都是重要的，为什么肖婷婷之前会给你说给你一半，那是她根本不相信你会卖出去房子，空口白牙当然说的痛快，那我还说你要能让我够着星星，我就把它给你摘下来，你觉得可能吗？我们都长大了，除非你缺心眼，要么我缺心眼。”
“不对，战爽，我上个月也卖出去过一套顶层公寓，肖婷婷她说发工资就会分给我一半的。”
“然后呢？她不是说买家违约了，又在他们售楼处其他小姐那里重新签合同了，所以没给你钱，你真的相信她？呵，我说的够明白了，靓，一般人早就懂了，你是脑袋木，还是太相信人，你还是不改改这毛病，将来你会吃大亏。”
“可是……”
“可是什么？你卖出去的，理应把钱给你，而且你不是说肖婷婷也转正了，你已经帮她了，她不用再害怕试用期随时都会被辞退的困境，如果她有能力，她会再卖出去房子的，你现在对她讲这些，只能侮辱她能力没你强，最后友谊和钱全没了，吃累不讨好。”
袁靓直勾勾的盯着窗外的夜景，仿佛钱给她带来的快乐，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后续要处理的一大堆事情，以及心理上受到的谴责，才是她需要真正去面对的。
“靓，你要是实在觉得不舒服，就不在那里售楼处那里干，反正你现在有钱了，可以拿这几十万供你弟弟读书，也能买一间面积不小的房子，你知道我们这的房价吧，那些钱购买一套跟我们住的差不多面积，该多少人羡慕你，这么年轻就有房了。”
战爽也发出“啧啧”的羡慕声。
袁靓则将头转了一个圈，幻想在如此宽敞的房间里，安装一整面大镜子，自己练舞蹈的样子。
“对了，靓，钱也会帮你去实现梦想，不用跟富二代拼背景，你就是富一代，钱就是你最硬的背景，到时你想加哪个女团，直接把钱甩老板脸上，他恨不得哭喊着舔你脚要跟你签合同呢，想想看，什么有钱做不到。”
“可是，用钱买的梦想，还值得我去追求嘛？”
袁靓捡起地上掉的筷子，又插进火锅底料里，柔软的质感，让她一阵阵头皮发麻，窗外刮起了阴风，袁靓打了一个寒战，似乎猛然间懂得自己想要的，并不是如此随便。
“袁靓，你疯了？我刚才说那么多，全是对牛弹琴是不是。”
这一次，袁靓用尽全身的力气夺过自己的翻盖手机，拨打着肖婷婷的号码，只听见对方迷迷糊糊的接听，对于袁靓所说的卖出端头别墅的事情，并没有任何惊讶，甚至没有说任何分成的问题，而是快速怪断了电话。
“我说什么来着，这才是人性。”
袁靓的手机却再次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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