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哥哥,谢谢你陪我过生日。”蒋可在学校食堂吃着李萧何请假出去买回来的蛋糕,心满意足的赞叹。
“这种事用不着谢,你开心最重要。”李萧何不冷不热的回答着蒋可的话,他平时虽然觉得这个死党的妹妹有点聒噪,但是这样安安静静的吃蛋糕的样子还是挺可爱的。
忽而蒋可的后方闪过一个人影,如果他没看错的话,这种av男优的身材,这种成功人士才有的秃头发型,没错,那应该是他们年级的教导主任黄红,人送外号yellowred。真是奇怪现在晚休时间,还不许在学生在学校食堂吃个饭咋的?李萧何虽然没干什么亏心事不担心被黄红盯上,但是想想学校那个“异性不可同桌吃饭”的奇葩规定,他还是先站起来避一避风头。蒋可还没反应过来,但是李萧何已经跑远了,她很是不理解,但是看到不远处的黄红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不过最让李萧何不解的是,黄红并没有来食堂买夜宵吃,也没找什么其他人的麻烦,只是赶紧跟上了门口的一个女生,那神情紧张得像是特工在执行任务。
“黄红他来这干什么?”李萧何坐回座位上舒了一口气。
“这也许,是因为三班那个女生吧。”
“三班哪个女生啊?”李萧何心中很是疑惑,什么人能整到黄红亲自跟踪这种程度?要说三班的人,他在三班就只认识一个人。
“就那个,姓很特别的那个...好像叫殷信吧。”
“殷信她怎么了?”一想到是殷信,李萧何的声音就变得激动起来。
“听说她是因为和同班的那谁谁谈恋爱被领导拍到,照片还上了我们学校官网首页呢。蒋可一副八卦的语气,“现在那个男生已经回家去了,那个女生就受到了学校所有值日老师的‘保护’说白了就是监视,我要是啊她我早就崩溃了。”
李萧何听着蒋可的话,心里五味杂陈,他很想为她辩解,他很想走到她的面前问她好不好,想告诉她这个世界不是所有人都抛弃了她,可是他都做不出来,他只是和蒋可一起收拾蛋糕一起走回宿舍。
好不容易回到宿舍,他罕见的没有立刻打电话给蒋可,只是倚在走廊边上发呆,自从和殷信绝交以来,两人就没有联系过,他能知道的只有她交了新的男朋友,和她最近被老师们疯狂跟踪。忽然之间他发现,对面宿舍楼三楼某宿舍的阳台上也倚着一个人,李萧何也不知道为什么他自己就知道那是殷信,那是他的殷信。
李萧何多么希望她能她能抬头看看,看见自己,然后露出殷信的招牌式微笑,那种真情实意的,而不是那种用来应付别人的假笑。可惜的是殷信并没有抬头,她只是怔怔的看着自己手中的手表。李萧何忽然很想很想打电话给她,或许就在这里喊她,他只是想告诉她他们之间没有绝交,他还是很在意她。
可是他什么也不敢做,他只是冷静拿起自己震动许久的手机,打来的是蒋可,她的声音听上去十分激动:“哥哥,我听三班的昭明说,你以前喜欢过这个殷信对不对?”
“不是的,我和她之前是很好的朋友。”李萧何想要解释,却又觉得自己的托词实在是可笑,“我和她现在已经不再联系了。”
“哥哥,我并不在意你是不是喜欢她,也不在意你到底喜不喜欢她这种幼稚的问题,只是你告诉我?你知不知道她有抑郁症?为什么你要在她最困难的时候离她而去?为什么你可以活得这么毫无愧疚?”蒋可在电话那头很是崩溃,李萧何又想解释却又什么也说不出来。
他为什么不去陪伴她?他为什么可以那么铁石心肠的离她而去?
2
“醒醒,醒醒,该起来做早餐了。”出现在李萧何面前的是穿着连体恐龙睡衣的九天,看上去似乎又一夜没睡,这跟李萧何平时的起床方式几乎没有什么不同,只是——
“殷信呢?”
“她一大早上不知道去哪了,现在做早餐的重任就只能落到你身上了。”九天打了个疲倦的哈欠,真是羡慕李萧何这种可以睡懒觉的人,怎么他就只有画不完的画改不完的稿,果然同人不同命。
原来那一切只是梦,李萧何感叹,他很久没有梦到以前的事情了,梦境从来都是一种神奇的东西,真假参半,有时候有些自己都不敢承认的事情,梦里整的明明白白。蒋可那时候为了这件事是真的很生气,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她不是当事人,她再怎么为这件事气愤打抱不平,只要殷信和李萧何一和好,她也没办法过问太多。
想着想着锅里的煎蛋都差点糊了,李萧何赶紧把煎蛋盛起来,虽说很糟糕,但是九天最好的一个地方就是不挑食,所以暂且还可以将就。
这边好不容易喂饱了九天,殷信又发来了条消息。
【妇联,帮忙把我柜子里的弦拿来给我一下,就在我专门放乐器的柜子第二个抽屉,我在你家附近vivi手机专卖店这边,车费我报销,爱你。】
李萧何无奈的叹了口气,昨天还要死要活的,今天就爱你比心,果然他们之间真的是没什么真情可言。
打车来到vivi专卖店旁边,那边似乎是一场新品发布会似乎还请了个乐队来演出,人山人海的很是热闹。李萧何试图从中找到殷信的身影,但是此时手机却响了,殷信叫他去舞台后台。
李萧何绕过人山人海和各种设备,终于见到了在一群人当中的殷信,一头粉毛的她说我十分显眼,她正在沉着冷静的和其他人在聊着什么,这个样子是李萧何从未见过的,他印象中的殷信实在太过于小家碧玉,跟眼前这个穿着朋克风服饰画着纹身的殷信完全不是同一个人。不知不觉就看入迷了,还是殷信发现了他的存在,把他手中的弦接过来跟他道谢,李萧何忽而好奇起殷信怎么会在这样的场合,看她的打扮,应该是个吉他手。殷信忽而笑了,她这么久以来第一次觉得李萧何和当年的她一样,对着这样盛大的场景充满着好奇与憧憬,但是对于办过太多大型校级活动的李萧何来讲,他也许不是在憧憬,只是在怀念之前的那些日子吧。随后又摇了摇头,一定是自己想太多了。赶忙叫李萧何去观众席坐着看看,就算不买手机也当捧个场。
李萧何也十分听话的就去了,好像他们昨晚的不悦并没有发生,他们就像之前那样,只是闹了点小矛盾,然后瞬间将它忘掉,第二天继续做好朋友。
于是李萧何慢慢走到观众席,介于现在还没开始,很多人都没有入座,李萧何也算捡了个便宜就直接入座前排。殷信终于上台了,她比之前看上去还要更加精神,看样子及应该是补过妆之类的。一般这种活动都是乐队先在场上调试设备,弹点无关紧要的曲子。而殷信面前还有个话筒,看样子她应该还是主唱,只见她看了李萧何一眼,不知怎么的就擅自弹起另一首歌。主音和其他人都见怪不该似的陪着她换了曲子,李萧何越听越觉得这曲子熟悉。像是什么时候听过,却又一直想不起来。殷信一直看着他,像是希望他能想起来似的。可惜的是,李萧何的记忆力真的不是很好。
殷信还是等不到李萧何露出恍然大悟的表情,她像是叹了一口气,停下了扫弦的动作。静静地等着主持人介绍他们乐队,当主持人说到“让我们欢迎Sakura rain乐队 ”的时候,殷信忽而抬起头来露出了了比花还灿烂的职业微笑,就好像当年的李萧何一样。
不同的只是,也许殷信是真的热爱着这份工作,喜欢着自己所演奏的每一个音符。她不是被迫出卖自己的精力,这和李萧何不一样。
乐声响起,按照节目单,殷信他们应该表演的是现在最大热的网红歌曲《that girl》,对于殷信来讲这自然不是什么难事,但是这个乐队的实力和现场的反响实在是出乎李萧何的意料,一般来讲正常的乐队只要照着谱子随随便便弹弹就行,主唱再炫一下技术,现场的人也就马马虎虎听了,毕竟免费不收钱。但是他们似乎拿出了专业演唱会的认真劲来对待这个平平无奇的新品发布会,不仅把谱子改的复杂到肉耳可辩,主唱还唱的十分卖力。李萧何对音乐只是略懂,但是他听得出来,这首改编版可比那些千篇一律只会卖弄自己音色的十八线网红强多了。
下一首歌是《It ain't me》,原曲是电音曲,殷信唱出了一点明星都喜欢的不插电现场风,原本是酷炫和扭就完事了的电音节奏感直接消失,在场的人无不激动。原曲的那种淡淡的幽怨感也被放大,李萧何虽然不明白歌词的意思,但是他能感觉到那种幽怨,同时,殷信一直在看着他。
因为殷信知道歌词的意思,李萧何却不知道。
“Who's gonna walk you through the dark side of the morningIt ain't me
”
谁会陪你漫步直至黑暗褪去晨光降临,再不是我。
她多么希望,自己勇敢的追逐他的时候,他也在向自己走来,但是实际上,
他已经不再是原来那个妇联,也不再喜欢以前喜欢的歌,不再永远守在她的身边。
3
张在实已经快被自己女朋友家长的神奇功力给逼疯了,把她关在家里不说,连电话都不让她碰这也太实在了吧。
但是既然来都来了,也不能放弃,张在实在自家女朋友的小区门口连续蹲点了三天,终于等到了下来倒垃圾的她。
于是他二话不说像个跟踪狂一样冲上去叫住她:“苏苏!”苏和玉一听这情况不对啊,自己男朋友怎么跑来这了,他不是在越州吗?但是既然他都追上来了,跑也跑不过,干脆故作镇定回答一下他:“你来干嘛?”
能看到苏和玉,张在实十分开心,差点不会组织语言:“呃,你家真的很难找啊,不对,你不辞而别的事情能不能解释一下,不是...我也知道这件事是你们家里人逼你的,不是你的错...”
“不是他们逼我的,是我自己打算回来的。”
苏和玉这话一出,吓坏了本就有点错乱的张在实,“不是,为什么,你不是和我说是因为你们家里人一直很不认可我,所以才打算要走的吗?”
“原本是这样的,只是后来事情就变得不一样了。”
“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之前我们在一起的时候你就说你不会离开越州的,可是我毕竟只是外派到越州一年,你也看到了,现在时间到了。我就得回来照顾父母,过原来该过的生活。我们有太多事情都是没有办法解决的。而且最根本的问题是,你是不会放弃你的梦想的,你永远觉得那比我要重要。”
“苏苏,我不是故意要冷落你的,我是工作真的忙。”
“你看,你总是这么说。”苏和玉慢慢的闭上了眼睛,她知道他们两个只要一吵架,肯定脱不开这个话题。他是真的喜欢她,只是他一直没有把情感放在一个重要的位置,他不是不喜欢她,他只是更需要去追逐自己的梦想。这世界上有些人会为感情伤心欲绝,有些人却只把感情当做人生极其细微的一部分,就像自己的兴趣爱好,可有可无。
而想苏和玉这样的人,就注定只能接受真正的真相,或许在李萧何内心,真正重要的只有他的事业梦想和功名利禄。
她知道,自己掏心掏肺牺牲时间来见他,他只会觉得那是理所当然的,他只会说“你不是挺有时间的吗?”而他只要稍稍抽出一点时间来陪她就算是仁至义尽,简直是中华好男友。
面对还在疯狂解释的张在实,苏和玉真的是不想在和他聊下去了,直接打断他道:“够了,等你什么时候真的'有时间'你再和我聊吧。”
谁会陪你漫步直至黑暗褪去晨光降临,再不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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