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时暖暖从车站走到别墅的时候,已经快到六点了,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后按响了门铃,不一会儿,裴姨出来给她开了门。
“裴姨好。”
还没等她缓过气,裴姨就神色紧张的一把将拉她进门,站在玄关处悄声问道:“时小姐,你今天跟韩少见过面了吗?”
时暖暖被她问的一头雾水,摇了摇头:“没有,怎么了?”
裴姨皱起了眉,小声嘀咕道:“这就奇怪了,那韩少是怎么回事……”
时暖暖眨眨眼:“他……怎么了吗?”
“韩少很少会发脾气的,就算是再生气,也只是不说话而已。但是他刚才一回来就把茶几上的花瓶给砸了,差点没把我和喜婆吓死!”裴姨简略地解释了一下刚才发生的事情,还不忘嘱咐她,“对了,等下吃晚饭的时候你还是小心点,别让韩少迁怒到你身上了。”
时暖暖点点头,谢过了她的好意提醒。
但是这房子里的三个人都没想到,韩慕年难得发脾气不是因为别的,就是因为时暖暖!
时暖暖走进客厅,地上干干净净的,除了茶几上少了一个花瓶之外,没有别的异样,原本应该碎满地的碎玻璃片应该是被收拾好了。
这时,喜婆从厨房走出来,像裴姨一样,她也对她嘱咐了几句,时暖暖都一一应下了,心里对她们两位的好意提醒充满了感激之情。
因为身上出了一身的汗,再看离吃饭的时间还有二十多分钟,时暖暖想着先回楼上的房间冲个凉会比较好。
谁知她刚一上楼,就看到韩慕年面色紧绷的站在她的房间门口,看到她之后更是目光如炬的紧紧盯着她。
看这样子,像是专程在等她一样。
时暖暖想起裴姨和喜婆的叮嘱,不由得紧张起来,小心翼翼的走到他的面前叫了一声:“韩少。”
韩慕年双臂环胸的靠着门框,看着她慢慢移着步子走到自己的面前,因为身高的差距,她抬起头几乎是用仰望的角度,神色无辜而胆怯的望着自己,他突然就想起了昨晚自己无意中撞见她沐浴后的样子,原本带着怒气的胸腔就像是气球被人戳破了,刚刚一路上的郁气一下消散了。
“韩少?”
时暖暖见他一言不发的盯着自己看,还以为是自己哪里不小心得罪了他,心里有些忐忑。
看着她秀气的眉毛不自觉的微微皱起,水灵灵的双眸眨也不眨的注视着,而她身上的T恤被汗浸湿,透过薄薄的布料,胸前的圆润有着明显的弧度。
该死,只是看一眼而已,怎么有反应了?!她明明什么也没做,光是这样站着就让韩慕年觉得自己好像受到了某种暧昧的诱惑。
深知自己身体变化的韩慕年脸色一变,一句话都没有说,转身疾步走回了自己的房间,“嘭”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时暖暖愣愣的看着他一系列异常的反应,只觉得他这个人的脾气好像有些古怪,但也没多想,回到自己的卧室冲凉去了。
而跟她的卧室隔了一个客房的卧室里,韩慕年也同样站在花洒下。
他进门后甚至来不及脱衣服,开到最大的冰凉水柱从他的头顶宣泄而下,就这样一直站在水下冲,直到把下腹的那股子燥热冲淡了为止,脸上的表情茫然而纠结。
关上水龙头后,他脱了湿哒哒的衣服和裤子,胡乱取过一条浴巾擦了擦,然后走出浴室,随手从衣橱里拿了一套烟灰色的家居服换上,已经全然忘了今天晚上跟几个兄弟有约饭局的事情。
像是时间计算好了一样,等他走出门时,时暖暖也正好从卧室里出来,两人又在走廊上碰到了。
只见她换了一件白色的T恤和浅蓝色的棉布短裙,一头长发没有扎起,而是随意的披散在肩后,还带着沐浴后的润湿,素面朝天的干净面容让她看起来像是一个未成年的高中女生一般清纯动人。
“韩少。”
她又叫了他一声,软软糯糯的声音像是撩到了韩慕年的心尖上。
他眸色一暗,冷冷道:“下楼吃饭。”
“嗯。”时暖暖点头,跟在他身后。
天知道韩慕年是用了多大的意志力才控制住自己,他装作什么事情都没有的样子率先下了楼,但是他僵直的脊背和有些生硬的四肢无不显示着他此时的不自然。
两人一前一后来到了餐厅,裴姨正在摆碗筷,看到他们过来了,连忙说道:“韩少,时小姐,马上就可以开饭。”
“嗯。”韩慕年应了一声,自顾自的坐了下来。
时暖暖则对裴姨微微一笑:“辛苦裴姨了。”
“不辛苦。”裴姨一边回答一边看着韩慕年的脸色,发现他跟刚回来时的态度完全不一样了,好像那股尖锐的怒气已经被打磨消失。
她又看到时暖暖跟平时无异的面容,不由得心里认定,一定是刚才在楼上她把韩慕年给哄好了。带着这个猜想,她高兴的回到厨房找到喜婆,在她耳边悄声低语了几句。
喜婆听后也长舒了口气,由衷地说道:“没想到韩少对这个时小姐这么有耐心,这么多年来,除了虞小姐,还没第二个人能有这个本事来安慰韩少。”
“哎,只希望时小姐能是韩少生命里对的那个人吧……”
不知是因为天热还是看韩慕年心情不好,今天的菜色显得清爽可口,有清蒸鲈鱼、水煮毛豆、番茄炖牛腩和清炒小白菜,另外加一锅海鲜干贝汤,让人光是闻了就觉得食欲大开。
时暖暖打了一天的工,再加上陈凯宇的事情,到了这时候的饭点,放松下来的她觉得肚子真的有些饿了,于是端着碗吃得津津有味,全然没有发现身边的男人几乎都没有动筷。
韩慕年看着她心情好像很好的样子,不由得又想起了刚才在咖啡馆门口的一幕,再联想到自己无端的胸口发闷,她却没受到什么影响,一股不平衡的感觉立刻涌上心头。
反正自己也没胃口吃饭,他把筷子“啪”的往桌上一放,干脆不吃了。
时暖暖冷不丁被他的动作吓了一跳,正要去夹水煮毛豆的手僵在了半空中,去夹也不是,不夹也不是,如小鹿般水润的大眼睛望向了不知道为什么又板起脸的韩慕年,终究还是收回了手。
怎么又生气了?
难道是因为自己的吃相太难看了?
时暖暖想不明白他这高深莫测的脾气,最终认定应该是自己的吃相惹恼他了,于是老老实实学着他的样子放下了碗筷,小声开口:“对不起,不然……你先吃吧……”
她的声音像受了委屈的小孩子一般,落入韩慕年的耳朵里痒痒的,麻麻的,他的心无端的跟着揪紧,好像他因为她生气而不吃饭,反倒是他的错了?
韩慕年心里郁结,本想直接一走了之,但是他的眼神无意落在她的唇上,发现她粉嫩的舌尖无意划过唇角,舔去了刚才吃菜时沾染的油渍。
明明这么普通的一个小动作,他却看得移不开眼,整个人像是被钉在了椅子上一样,右手鬼使神差的重新拿起了筷子。
“没事,继续吃。”
“哦……”
被他这样一闹,时暖暖接下来都吃得很小心,每吃一口就偷偷看他一眼,生怕他又莫名其妙发脾气。但是她这样用心的关注,倒是意外的很合韩慕年的心意。
在她的注视下,他胃口突然变好,吃完了桌上大半的菜和两碗米饭,直到接到秦琅晖的催命电话后才想起聚餐的事情,但是他摸着已经鼓起来的胃,一点歉意都没有的说晚上不去了。
“老大,有没有搞错,三次聚餐你两次放我们的鸽子?!”秦琅晖咋咋呼呼的声音从听筒里传来。
“突然有点事,来不了了。你们自己吃吧,单记在我账上。”
他不是不知道他们几个的消费能力,光是几万十几万的酒如果敞开了喝,他们一晚上能喝上百万,但是今晚他愣是没想起来聚餐的事情,即使现在让他再选一次的话,他还是会选择留在樱园吃饭。
“老大,你真的在樱园?”秦琅晖满是怀疑地问道。
“嗯,你们聚完了别来,这里不收醉鬼。”韩慕年靠在二楼走廊的栏杆上,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一边听见时暖暖上楼的声音,眼神不自觉的循着她的声音往楼梯上望去。
时暖暖也听见了他在打电话,于是脚步放得很轻,见他侧头睨着自己,也不敢多留,对他点了点头就转身进房了。
门锁“啪嗒”一声合上,虽然没锁门,但是韩慕年看着她在自己面前关门,心里就是不怎么舒服,有种好像被她拒之门外的感觉。
听筒里的秦琅晖没觉察出他的异样,还在套他的话:“怎么最近你一下班都回樱园吃?裴姨和喜婆的厨艺能让你吃得这么乐不思蜀?老大,你可别蒙我们,你是不是金屋藏娇了?”
金屋藏娇?以前总觉得这是个贬义词,但是今日一听,韩慕年突然觉得,这应该是个褒义词才对。
能藏着这样的一位娇人只供自己欣赏,好像也不错?
韩慕年看着时暖暖的房门,思绪就这样飘远了,而他开小差的沉默无疑让秦琅晖认为他这是默认了,更是一惊一乍地叫了起来:“不是吧?!老大,你真的有女人了?!”
他的声音穿透力很强,震得韩慕年耳膜疼,他微微皱了皱眉,把手机移开了些,等过了几秒才重新贴回耳朵,冷冷说道:“你要是闲得慌,我就跟林伯母说一下,让她给你安排个相亲宴。”
谁都知道,秦辉集团的年轻总裁英俊潇洒、风流倜傥,从小到大身边女伴不断,就是没一个长久的。他母亲林玥雪最大的愿望就是能让他有一个固定的女朋友,好让两人尽快结婚生子,为秦家开枝散叶。
“别别别,千万别!”相亲宴就是秦琅晖的软肋,他连忙讨饶,“你放心,我绝不主动乱说!”
但是他的言外之意是,如果是被别人问起或是别人听见了瞎传,那又是另外一种情况了。
韩慕年又怎么会不知道他的小心思,而且他们三个在聚餐,另外两个肯定也是听见了的,不过他现在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也就暂且不跟他计较了,随口说了两句就挂了电话。
他踱着步走到自己盯了很久的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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