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侯夫人怒目看着赵潇月,几个待字闺中的女孩进人进府偷人,而且进的还是大学士府,偷的是大学士嫡孙女,这样的事情纵使经历风雨的侯夫人,一时间也接受不了。
赵潇月支支吾吾的看着其他两人,最后在陈子岚坦然的目光中一五一十的交代清楚,坐上的侯夫人听着秀眉收的紧紧的。
“这是大学士府的私事,你们三个这样做有没有想过,若是大学士府告罪下来,我一妇人家怎么帮你们担着。”
三人当时都是脑子一门热,只想着把曾晓柔救回来,根本就没有想过赵侯夫人挡不住的时候。
就在三人没辙时,床上有气无力的声音说道:“侯夫人不必怪罪她们,她们都是为了我,这一切都是我的错。”
赵侯夫人看着她有些无奈的叹口气,“闺女,你就和婶婶说说,到底怎么一回事,不然婶婶怎么帮你。”
床上的人艰难的坐起身子,看着房内的四人,苍白发青的小脸自嘲的一笑,“其实也不是什么见不到人的,就是……就是……”
说道这里曾晓柔停下来,发觉她难以启齿陈子岚急忙上前环抱住她,其他两人也上前围住她,将她紧紧包围在中间,看着三人的动作空洞的眼眶流出湿润的泪水。
“呜呜……我还以为再也看不到你们了,再也看不到你们了。”
看着她痛哭的样子,三人终于松了口气,能哭就证明她不再放任自己的生死,最起码不再毫无生气。
曾晓柔哭了好久,最后哭无礼的靠在陈子岚肩上,摸着手底下根根肋骨,陈子岚鼻尖一酸,能让一个如花似玉的女孩变更形如枯槁的人,到底是什么事情。
赵侯夫人看着曾晓柔那模样也不忍心,只说让她好好休息,让她们三个陪着她,今晚陈子岚和何轻灵就住在府上,她会派人去各府通传。
哭累了喝了药汤曾晓柔沉沉的睡下去,只留三人大眼瞪小眼的直到天明,因为昨晚大夫说了,如果在不就医进食喝水,赵潇月可能熬不过明天。
天色一亮赵潇月就让人拿食物进来,看着依旧沉睡的曾晓柔,三人只能等待着,漫长的等待让人疯狂,一夜没有回府一夜没有睡觉,三人都强撑着。
期间赵侯夫人也来过几次,为了避免外人怀疑,只说赵潇月昨晚玩得太开心吃多了,所以才急招大夫来瞧瞧。
直到午时曾晓柔才醒过来,守在一旁的三人终于放松警惕的神经,简单的吃点流食,看她脸色终于少了青色才放心。
看着坐在床边关心自己三人,曾晓柔苍白的小脸扬起细润的笑容,“你们三个也累了,快去休息。”
三人哪能去,依旧守着她怕她又想不开,曾晓柔无奈的笑了笑,“好好,你们不是想知道为什么吗?那我就告诉你们,反正大学士府嫡出千金不久……就没有这个人了。”
这话让陈子岚心头一凝,她怎么就那么确定,大学士府的人放弃了她,嫡出千金可是全家的宝,她之前也听闻过,曾晓柔从小得到大学士宠爱,对她这个孙女是很爱护的,怎么现在却说的这样无情,短短一个多月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外头煦日和风,秋日的阳光带着萧瑟的味道,枯黄的树叶随风而落,飞洒满地青石板,屋内的气氛低至零点,陈子岚从没有这样的感觉,方才曾晓柔的话让她觉得无比恶心。
恶心这样的事情,恶心这样的父母,恶心这样的门第,纵使现代信息多么发达,很多事情见惯不怪,但是这样腌贊事发生在朋友身上,想想就全身鸡皮疙瘩。
事情还得从一月前御花园宴会说起,那天各家王孙公子都在宴上,散宴后曾晓柔如常随父母回家,只是在回柔夕苑的路上遇到了喝醉酒的哥哥。
这位哥哥是曾晓柔同父异母的大哥,因为是庶出而且当时大学士迂腐的思想,这位庶长子哥哥出生就被过继到嫡母手下养着,就这样成了大学士府的嫡长子。
从地下飞到天上,起跑线也是质的飞跃,这位嫡长子也很努力珍惜,从小在嫡母教育下读书习字,去年殿试中摘得三榜探花,这一来这位嫡长子更是嫡的正经,一家都以探花郎为荣。
如今一年过去,因着大学士的人脉和这位嫡长子的能耐,一年就做到大理寺少卿,如此神速的发展让外人眼红不已。
那日宴会上早就嫉妒三分的众人一杯杯灌下,不胜酒力的嫡长子醉着回到家里,在路上看到迎面走来的曾晓柔,发现她身边没有服侍的丫鬟,以为只是以为府中的丫鬟。
所以恶魔的因子在心中生出,其实按照当时的情况下,一位丫鬟被大公子看中是最寻常不过的事情,只是当人的眼睛模糊甚至心模糊时,一切的事情都没有回旋余地。
当贴身丫鬟发现曾晓柔不见后,一家人寻找很久才在大公子府外发现散落的衣裙,曾母当时就晕死过去,这样的事情发生在规矩大如天,守旧一辈子的大学士府中,比天降红雨地震山河乱更加严重。
事情惊动了大学士老爷,年上古稀的老人家当场一口鲜血喷出,这样的家丑如果让外人知道,一辈子儒雅古板的大学士怎能拉下脸,还有嫡长子大理寺少卿的位置,前程一片光明的大学士府瞬间陷入黑暗。
谁也没有理会身为受害者的曾晓柔,对她的态度更是从心疼到厌恶,如果那天晚上不是她不论是谁都可以,可偏偏就是她曾晓柔,大学士府的嫡小姐。
曾母因为这样大病一场,一直瘫倒在床上以泪洗面,家里的众人都想着法子,最后提议曾晓柔快速定亲,可是一个非完璧之身的闺中贵女,嫁出去更是颜面扫地,到时候大学士府还不被人口水淹死。
所以家里人抓紧为曾晓柔找良婿下嫁,诺大的京城比大学士府低的门第多得是,可是一时半会儿也找不到合适的人,就在大伙发愁时一向疼爱曾晓柔的祖父大学士老爷放弃了她。
从此一家人都避开她的柔夕苑,渐渐的饭菜熟水断了来往,怕被人看低和避远的曾晓柔也没有出过门,曾母一直养病没有知道这件事,还想着给女儿缓过气的时间。
就这样日复一日,曾晓柔从事情发生后一直没有吃好睡好,断食断水譬如草芥的曾晓柔就这样看着自己生命流失,也许在她看来死亡也是最后的解脱。
若不是陈子岚三人突发奇想夜访,可能今日或者明日大学士府嫡孙女曾晓柔的死讯就会传开,三人听着平淡的语音,心疼的看着面无表情的曾晓柔。
作为伤害最大的受害者,没有得到最应该的关爱,得到的却是全家人不管不顾,甚至间接式的谋杀害命。
陈子岚听着心头的怒火溢满胸口,“那位探花郎呢?整件事情的始作俑者在哪?”
曾晓柔嘲讽的一笑,恨之入骨的声音说道:“他……探花郎?哈哈,就是一个禽兽……禽兽都不如。”
看着情绪越来越激动的人,陈子岚急忙安抚着:“晓柔,没事了,你逃出来了,以后就好好过活,不论如何还有我们呢。”
看向一旁惊如霹雷一脸难以置信的两人,陈子岚无奈的叹口气,也是难为她们两个涉世未深的小女孩了,这样的事情成人都难以接受,别说正当花季的少女。
“轻灵,你陪陪晓柔,潇月你跟我出来一下。”
屋外,陈子岚看着一脸惊愕没回过神的赵潇月,“潇月,你在外头有没有宅子?”
赵潇月木讷的看着陈子岚半晌才开口:“子岚那……那可是她哥哥啊!”
陈子岚知道她一时间接受不了,不是谁都像现代信息快速,浏览无数奇葩事情的现代人见惯不怪,陈子岚无奈的点点头,“正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在她面前表现自然些,不然晓柔心里压力更大。”
“现在我们首要的是让她调理好身子,一直在你这里也不是长久的,要想办法让她走出来,所以你外面有没有宅子?”
赵潇月思量一下点点头,“去年我娘给了我一处院子作为生辰礼,就在城外不到三里的地方,那里各世家都有宅院庄子,也不算冷清,有什么事情也有人照应。”
陈子岚这才放松下来,紧张两天的心终于放下,“那好,宅子的房契地契都在你手上吗?”
“恩,在的。”赵潇月明白陈子岚的话,她们三人中只有她最适合办这件事,何轻灵在尚书府有个不对头的姐姐,在外面也没什么家产,陈子岚更不要说,在侯府里要四面楚歌,在外她已经赐婚容王走动受限,而且也没什么家产掂量。
“那我们就等等,看看大学士府是什么反应,然后在做决定。”
陈子岚也觉得这样最保险,回屋看着面色依旧苍白的曾晓柔,心疼的想着她这一个月怎么过的,一个晚上所有的一切都变了,让她当做避风港的家成了狼窝,让她敬慕的人成了纵容她死亡的凶手,换做是陈子岚也接受不了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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