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硕大深入子宫 撑到极 帝王受龙椅含玉势上朝_假如我们年少不自卑

我在这里上班已经有4个年头了,常年无休,正好趁着这个时间可以给自己放个假,出去旅游,主要是一直都特别想去高泽呆的城市看看。虽然知道他可能现在还在国外上学,也许根本不会再回国。即便这样,我也是想去看看。

陆洁等不了三个月空窗期,家里还等着她拿钱,她很快就在另一家新开的酒吧找了份酒推工作,应聘的是酒推经理。

放假后我在我的小出租屋里睡了一个星期,养足精神头,让自己看着不那么像经常熬夜的人。

打了个电话确定了大伯、中香都在家,提了点6水果到大伯家看望。我跟大伯和中香说了我想出去转转的想法,大伯不放心我一个人去,让我等十一中香放假一起去,但是我说我的十一没有假,时间凑不到一起去,大伯也就没在坚持。

午饭时间我说我上班这么久了还没请大伯和中香到外面下过馆子,今天午饭我们就不在家做饭出去,搓一顿。大伯和中香听了甚是高兴,简单收拾了一下我们就出门了,好巧不巧又碰到余涛,穿着人字拖大裤叉顶着鸡窝头从楼下小超市出来,看这样应该是昨天晚上又不知道在哪HAPPY了一晚上。

这形象跟我在酒吧里看到的打扮时髦的他真是天壤之别,难怪以前我看不出他哪帅了。

他得知我要请客厚颜无耻的说要一起去。我说那你这形象,人家酒店也不会让你进去的吧!他傻笑一下,让我们等他一会。

差不多15分钟就看到一辆奥迪Q7停在我们面前,开车的正是换了一身形头的余涛。说实话,我对余涛真是了解甚微,知道他有钱,知道他死了爹妈,被人收养,知道他毕业名牌大学,其它一概不知,最无解的是,这货每天到底都在干些什么,天天这样鬼混,他养父不管教他的吗?

我们上了车,他直接把车开到太子酒店,这酒店我也不知道算不算A市最好的,但是我之前陪比较熟的客人来这里过几回吃宵夜,吃个宵夜随便几个菜就要上千。

下车后,我帖在他耳边狠狠地骂了句:“你个贱人,坑我给你付小姐小费就算了,今天又要让我放血。”

余涛坏笑道:“当着你大伯的面叫我一声老公,我就给你买单。”

“你去死。好不?!”

进了酒店,漂亮的服务员把我们引到座位上,余涛直接抢过服务员递过来的菜单稀里哗啦点了7,8个菜,要了一扎玉米汁和两瓶啤酒,说是因为要开车,陪大伯少喝点。

我恨不得冲过去一把掐死他,大伯居然完全没有心疼一下我这个侄女赚钱不容易,这一顿饭直接吃掉了我小半个月的工资。如果我真的是做前台那就是一个月的工资!

吃饭时大伯提起我要一个人去旅游的事,余涛一下来了精神,说他也想出去旅游,只是国内没什么好玩的,要玩就去国外玩,费用跟在国内玩差不多。

然后他们就单方面的替我决定了,余涛和我结伴到美国旅游。下午吃完饭送大伯中香回家后,余涛直接带我去办了签证。

在等待签证下来的日子里,余涛几乎每天带着我去买衣服鞋子,和一些有可能在美国需要用上的东西,还特地查了那边的天气。我当然是很乐意的,把他当凯子,看到什么想要的,不管有用的没用的都让他付钱买,他也是很爽快,每天都提着大包小包回家。

其实后来真正去的时候根本就没带什么,因为所有需要的东西酒店都有,衣服什么的去了美国又买了很多。

签证下来第二天我们就出发了,机票,酒店他都提前定好了。我们没有报旅行团,余涛说美国他熟,跟着旅行团玩不好,他带我到美国好玩的地方玩。

第6章再相见

我们提前了一个小时到飞机场候机室,这是我第一次坐飞机,飞机不停的报延误通知,一共延误了4个多小时,我等得实在无聊就在余涛肩上靠着睡着了。迷迷糊糊的听到余涛说:“你有什么事吗?”

听这口气不像跟我说话,抬起脑袋睁开眼睛,看到面前这个人时,感觉自己的心都要跳嗓子眼了,仿佛丧失了语言功能!我们就那样,一个坐着一个站着盯着对方不说话。

余涛看出点不对劲,站起来伸出右手,很是绅士的对来人说:“你好,我是余涛,千云男朋友。您哪位?”

他说出这话时,我整个人都不好了,不说我不是他女朋友,但是他这口气好像是不认识高泽,他不是说过他去找过高泽吗?

虽然4年的时间高泽是长高了许多,身子板壮了许多,但是基本上没什么变化啊,他不可能认不出来。

我疑惑的看了一眼余涛,余涛也带有疑惑的看了我一眼,表情里完全看不出他们认识。

高泽也伸出自己的右手说:“高泽。”

余涛听了这个名字一怔,握着的手半天没有抽回来。

还是高泽先抽回手,余涛才发现自己有些失态。有些尴尬地说道“你是千云同学吧,听她提过。你这是要出去还是回国?”

“回国。”高泽说话还是那么省略,舍不得多说一个字。

“这位是?”余涛又问,这时我才发现高泽旁边还站着一位面相清纯的少女。

“你好,我叫张丹。”少女说道。

我脑子里一团浆糊,他们明显互相不认识,那就是说余涛根本没有找过高泽,但是高泽确实是在那段时间决定转学,还提出跟我分手,到底哪里不对了?还有这位少女应该是他女朋友吧?!

一阵沉默后气氛安静得有些可怕,我站起来,对高泽说:“欢迎回国。”然后对余涛说:“我想去一趟洗手间,你能陪我吗?”

余涛连忙答道:“好。”然后跟高泽礼貌地说了声再会。

余涛跟着我快到女洗手间门口的时候,我把他拉到一个没人的转角,质问道:“你为什么要骗我?你明明不认识他,为什么要说去找过他?”

“我当时只是想让你忘了他,逼你跟他分手。再说我又不知道他地址,他名字还是你跟他打电话那次偶尔听到的。我怎么可能找到他学校去?”帮坦白道。

我一下像泄了气的皮球,“哇”一声蹲在地上哭起来。

是啊,我当时怎么那么糊涂没有细想到这些,但是为什么呢,为什么高泽还是会走?还是会跟我分手?真的是因为有了新女朋友吗?

余涛站在旁边低声地说道:“当年我在大学一毕业就回A市找你,听你大伯说了一些你的事,我对自己不能在你最需要人保护的时候陪在你身边感到非常自责。后来又听你大伯说你去了C市,第二天我就买了车票跟了去。”

“其实我也不知道到哪去找你,可能真的是缘份吧。我那天去找C市开电子厂的一个朋友,想让他帮忙打听你的下落。他带我到食堂的时候,我尽然一眼就认出了你,我都没有让朋友确认你的资料就肯定那个女孩是你。可是你看到我完全像个陌生人,甚至都不爱搭理我,我一次又一次的提醒你,给你暗视你都视而不见。”

“我也根本没把你天天挂在嘴边的小男朋友放在眼里,你那么小怎么可能懂爱。可是那天听你跟你小男朋友打电话,我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那样对你,我当时完全控制不住自己,因为我感觉你可能是真的爱上电话那头的男孩,而那个男孩也爱你。”

“我不能让你们再继续下去,我要把你抢过来。当知道你辞职回A市后,我并不是去找你麻烦的,我是担心你没有身份证,一个人在路上会有危险才跟着你回去的。其实就算没有你的身份证,我一样能找到你家。”

“这么多年你在夜场上班,我看到那么多有钱的、长得帅的男人打你主意,你都洁身自好,没有放纵自己,我就知道你是一个好女孩,值得我去守候。这么多年了,我天天看着你穿着暴露的衣服,在那些眼睛不停在你身上打转的男人堆里晃来晃去,当看到那些男人狗爪子碰到你的时候我都想冲上去砍了那双手。但是我逼自己忍住,因为我相信只要我能陪在你身边,不逼你,你迟早会爱上我。”

“这些年你对我态度越来越好了,本来我以为你已经忘了他,开始接受我了,可是今天,为什么?为什么他一出现你就又这样,他在你心里到底是有多重要?”他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向我控诉。

我觉得自己哭够了,抹了把眼泪站起来:“我们结婚吧!”

余涛听了我说的话,像不相信自已的耳朵问道:“你再说一遍?”

“我们结婚吧!”我大声的又说了一遍。

他激动的抱着我的肩膀说道:“真的吗?是真的吗?”

我坚定的点点头,他开心的一把把我抱起来转了几个圏,直到我喊头昏才把我放下来,他抱着我,把我的头按在他的肩膀上问:“为什么决定得这么突然?”

“因为我看到他发现我不爱他了。刚才哭是哭过去,以后不会了。”我怎会不爱,只是我看到高泽时就发现我们现在更加不可能了。

他有高学历,留过学,身边已经有了一个肯定跟他一样优秀的女朋友。而我?一个在夜场混了4年的夜场女怎么可能配得上他?更何况在5年前他不是就跟我分手了吗?还是他甩的我。

而余涛,我真的觉得亏欠他,我在别人眼里就是根草,只有在他眼里,他把我当个宝,这样的男人我不能再辜负他。

因为从A市到美国只有直达旧金山的飞机,我们又只安排了两个星期的行程,余涛带着我在旧金山玩了两个星期就回来了。

他一回来就跟大伯、中香报告了我们要结婚的事,还说是我跟他求婚的。大伯感到诧异说:“怎么去趟美国,回来把婚事都给定了?”后来又说:“也好,本来就挺喜欢这小子,中香搞不到手,小香搞到手也不错,肥水不流外人田。”

他还给远在首都的养父打电话,约好时间,要带我去见他养父。然后还说以后酒吧的工作肯定是不能再干了,让我到他公司去上班。给我报了个成人自考大专,又给我报了一个会计班,让我考个文凭,拿到文凭后再给他当会计管他的钱。

我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他有公司,后来才听他说,他父母去世后给他留了一笔数目不小的遗产,养父带着他一生末娶。养父在首都任职,也算是个小京官,他自己在上大学时就开始创业,他养父帮了不少忙,6年时间他已经拿下国内外几个洗车主流大品牌中国代理权,在全中国开了近百家4S店。

因着他从小就喜欢车,小时候经常跟在开班车的大伯屁股后面问东问西,大伯对他喜欢得不得了。总说他从小就好学,长大了必成大器,从小就想凑合他和中香,怎奈被我捡了便宜。

回来休整了一个星期,余涛带我到他公司报到,因为我做了4年的酒水推销,他先把我安排在旗舰店的4S店当销售员,说是等我考了会计证后再把我调到会计部。

他在A市的办公地点在建银大夏,整层12楼都是他们公司,大楼一楼是4S旗舰店,这栋大楼里有很多公司的办公总部,有证券公司、服装设计公司,几乎都是一层楼一家公司。顶层是开的一家休闲娱乐很齐全的会所,凭会员卡才能入内,里面有健身房、美容院、游泳池、轻吧、咖啡厅等等。

我跟他商量好了,不要对外说我们的关系,只说是朋友家拖关系进来的。

这里做汽车销售的职员,学历最低的都是全日制本科生。虽然酒吧的女孩子也很漂亮,身高也很高,但是气质真的跟这些本科生完全没法比,我站在他们中间,感觉各方面都拉低了她们的平均值。

因为我对汽车知识一窍不通,余涛还安排了一位老员工专门给我做了一个星期的专业知识培训。让我把各种型号汽车的性能,配件,税费换算等都背了下来。

培训一个星期后我就正式上岗了,没有实习期,直接按正式员工的提成发工资,这让一些正式老员工心里很不是滋味,经常有意无意的嚼舌:“走后门进来的就是不一样。”

我也退了出租房搬到余涛家,算是过上了同居生活。每天早上我会给他做好早饭再叫他起床,中午偷摸一起到顶楼会所吃饭,顶楼会所都是老板或老板带客户去,一般的职工都在2楼食堂用餐。

有时候也会带我出去吃饭,下班先去超市买菜再一起回职工大院,俨然一对新婚小夫妻,日子过得也算是安逸。

因为他养父一直都很忙,经常全国各地的视察开会,长辈们就定在了今年过春节回A市来正式见一面,商讨结婚事宜,大伯以我的娘家长辈的身份出席。

三个月后我会计证顺利的考到手,余涛安排我到12楼会计室当出纳,然后又给我报了会计初级职称考试,他说以后还要考中级职称,高级职称,注册师证~~好吧!我知道他是为我好,我也会努力让自己变得更好,更能配得上他。

虽然当年的事还有很多疑点,但我不想再去追究,我已经决定跟余涛好好过日子,我们会生一个漂亮的宝宝,我们会尽自己最大的能力去保护他,爱他,不让他吃我吃过的苦,把这个世界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他。

可是命运就是这样爱捉弄人,当你决定放下过去,开始一段新生活的时候,上天就会像有人逗你玩一样,先给你一颗糖然后又从你嘴里抢走。

离春节还有一个多月的时间,我越来越紧张,担心会给余涛养父留下不好的印象,一直不停地问,我哪些地方需要再改进,比如衣着,动作,会不会让人一看就看出来有夜场女的作风?

余涛被我问得有些无奈了,最后板着我的小身子板前后看了一圈说:“还真看出点需要改进的。”

“是什么,你快说。”我急忙问道。

“太瘦了,可能不好生养,你看这几个月来,我这么努力的‘工作’,怎么这肚子一点动静都没有呢?”

我也看不出来他是开玩笑还是当真的,反正我是当真了:“要不明天陪我去医院检查一下吧?”

他一下笑了说:“别傻了,我这么厉害,肯定能让你怀上的!”

是啊!他这段时间每天晚上真的是很努力的折腾我,每天不把我折腾散架不停手。

但是为什么我还没怀上呢,说不定怀上了,就能直接生米做成熟饭,他养父就算看不上我,也能看到孩子面上接纳我吧!

他又说道:“但确实是太瘦了,经不起我的折腾,怕孩子没怀上前就被我折腾坏了,这样吧明天我去给你在顶楼会所健身房开一张健身年卡,再给你请个私教,你每天中午午休时去那里练两个小时加强一下体能。”

“也行。”我答道。

第二天他真的就把我送到健身房开了年卡,然后说要找这里最好的私教。

前抬接待的MM告诉我们,他们这最好的私教就是他们的新老板,非常专业,在国外给很多知名人士当过私人教练。刚回国不久,就盘下了这家会所,只是现在人不在会所,出去会客了,要下午才来。因为找他的人特别多,要预约时间跟他当面谈,他来确定是否接活。

我们就让前台MM帮我们约了第二天中午来跟这位私教见面。

我看这里有游泳池就想下水飘两圈,余涛死活不让,说其它项目都可以,就是不许游泳。

游泳,我是从小就会的,而且还是自学成才。

4岁那年跟二伯母一起下田干活,大夏天,千志和千超觉得太热,脱了上衣就跳到放牛的河里游泳。我和大香在岸上不敢下水,千志就让我和大香坐在牛背上下水。

我先爬到牛背上,大香后上,不知道怎么回事,水牛哥不乐意了,一个转身把我和大香都甩水里。千志和千超吓得够呛,一人去捞一个,我和大香俩在水里瞎扑腾,大香沉下去,又被千超捞上岸的。

而我,瞎扑腾一直就沉不下去,呛了几口水后,突然就学会踩水了,把我们都捞上岸后二伯把千志千超一顿揍。

千志说主要是因为我胖,肥肉多,沉不下去,所以就能自学踩水。我4岁前确实是个小胖团子,跑起路来肉要抖三抖。

大人们却说是我爸爸在天有灵,在保佑我,才让我沉不下去,爸爸的鬼魂在水里拖着我。

不管是什么说法,我游泳算是自学成材了,仰泳,自游泳,蛙泳都会了。

第一天中午我们在健身房里参观了一圈,感觉也不是很难,不过就是举铁、跑步机、瑜珈和各种舞蹈也有专门的老师开班,十几个学员一个班一起学,我觉得完全没必要找私教。但是余涛认为,非常有必要找私教,只有专业的私教我才能保证在最快的时间里让自己保持一个最好的体态。不至于练下来,把一些本来就小的地方越练越小。

我拗不过他,只能从了他。

第二天中午我们吃过午饭就在健身房的等候区等着,我们正在讨论结婚是办中式还是西式的时候,有人推门进来。

这位跟着前台MM进来的著名私教就是--高泽!

前台MM礼节性的给我们互相介绍了一下,出去给我们每人端了杯咖啡进来就又出去了。

我有些尴尬,余涛却很淡定,我率先开口对余涛说:“其实我不一定非要找私教的,这些器材我都会用。”

余涛拍了拍我的手故作亲热地说:“昨天我们不是商量好了吗?在结婚前要加紧强锻炼吗?”

我冲他挤出一个问号脸,不再说话了。

“我看你这样子像营养不良,不光要加强锻炼还需要改善饮食习惯。”高泽说道。

“嗯,知道了,我会多吃的。”我顺嘴就说了句。

后来发现有些不妥,又说:“今天耽误你时间了,我不打算找私教了,我下午还要上班,看时间也差不多了,我们先走了。”我边说边要拉余涛走。

余涛脸色终于有些难看了,不再像刚才那么淡定,坐着没有起身的意思说道:“那就麻烦周私教帮我老婆安排一套合理的计划,让她在最短的时间加强体能。我们过完春节就要结婚了,我怕她吃不消。”

我脑子一下要炸了,余涛这是干什么呢?作死吗?

高泽看了我一眼,沉默了一会说:“那恭喜两位了,我一定会给苏小姐安排一套合理的健身方案。”。

高泽问了我一些生活习惯和想要达到一个什么样的目标,又让我填了一些表格,最终给我安排在每天下班后6点到8点间两个小时的私教课。还说明天会给我列出一套适合我的菜谱给我。

谈完也差不多到下午上班时间了,余涛带我到前台交了一个月的私教课费用,我们就告辞离开了。

下午上班,不方便在办公时间找他谈。一直挨到下班回家,他在厨房切土豆,我最终还是把忍了一下午的话问了出来:“你知道他在那里,故意让我去他那里办卡的对吗?”

他手里的刀没有停,也没有回我话。

我继续问:“为什么?你是在试探我吗?”

“就算我不这样做,我相信他也会来找你。当我知道他买下这间会所时,我就知道,他是冲你来的……而且我也知道藏不住你。”他放下了手里切土豆丝的刀,没有转身,背对着我说。

“可是我们已经分手这么多年了,而且他已经有女朋友了。”

“那你就做给我看,让我相信你们不会再有瓜葛。”

………

晚上我考虑了整宿,最终决定无论如何也要把这张私教卡退了。

第二天中午吃过午饭后,我自己在健身房玩了一个小时器材,大厅有专门教新人用器材的教练。

在教练的指导下,我在跑步机上跑了半个小时,又玩了十分钟罗马椅,实在练不动了。半个小时人就废了,在洗浴室冲了个凉就出来找余涛。

余涛坐在咖啡厅看我这么快就出来了,问:“这么快就出来了?”

“是啊,老板跟你商量个事,你看行否?”我故作撒娇状一屁股坐在他的大腿上。

余涛对我这一举动弄得有些诧异,以前他要在人多地方搂我一下、亲一下、做一下小动作都会被我拦住。今天我直接在咖啡厅一屁股坐他身上,让他一下适应不了:“老板娘你说,啥事?都从了你。”

“能不能去把健身卡退了,我觉得我真的不行,才半个小时,我人已经要废了,你看我这腿,已经抬不起来了。”边说边让他看我的腿。

可能是因为刚运动完又冲了凉水澡,皮肤显得有些发白:“我看越是这样你越要好好给我练,以后生孩子你这身子板可是要吃不消的。”余涛边帮我捏着大腿帮我放松边说。

“刚才还说什么都从了我,我看就是个打白条的。”我郁闷的从他身上起来,故意一瘸一拐的坐电梯下楼了。

只听到他在身后不给面子的哈哈大笑。

下午的私教课我真的是不想上,中午折腾的半个小时到下午下班的时间,身上更酸了,硬着头皮来到健身房。

高泽已经在等着我了,余涛还是坐在外面的咖啡厅坐着,让我有一种被人监视的错觉。

高泽给了我一份专业的饮食清单,基本上都是水果素菜和白肉。

两个小时的时间他给我安排了三个部分,半个小时的准备活动练习,一个小时的训练,半个小时的放松运动。他告诉我之所以中午练了半个多小时就难受是因为本身长时间没有运动,突然一下运动得太猛了,肌肉韧带都没拉撑开,让我慢慢来。

第一天我对高泽的私教课程非常满意,本以为会有些尴尬,但是他一直都是以一个专业私教的态度在对待我,好像我们以前并没有什么纠葛,也没有问我一些跟健身无关的问题。我心里总是觉得有些不对味,他每一次用手碰到我身体的时候,我都觉得我的心脏会漏半拍。但是又觉得他把我们以前的事情忘了也好,就这样,各自安好吧。

两个小时的私教课程很快就结束后,冲完凉,虽然身上还是有些酸疼,但是比中午自己练时感觉好多了,毕竟两个小时都坚持下来了。

从健身房出来,就看到余涛这货身边多了一位美女,他们俩正聊得火热,因为我们还没有在公司公开我们的关系,我不知道他身的美女跟他什么关系,也不敢冒然过去,就在旁边找了个位置点了杯咖啡。直到服务员把咖啡端过来,余涛还没发现我出来了,还跟美女聊得火热。

我只好一边喝一边等他结束,刚准备把咖啡递到嘴边,一只手伸过来拦住了我要送到嘴边的杯子:“刚运动完不能喝咖啡,而且我刚才不是给了你一份饮食清单吗?你要严格按照上面的搭配用餐,其它高热量食物都不能吃,包括这种加了糖的咖啡。”高泽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我有一种上课被老师捉了小辫子的即视感。脑子里回想起上小学4年级时从我前面两排的一个女同学,我也忘了女同学叫什么名字。那个女同学上课时间给高泽扔纸条,一下没投准,投我桌子上了。

女同学给我使眼色,让我把纸条给高泽,因着当时我跟高泽的桌子上还画着三八线,我用手在桌子上故意敲了两下,提醒高泽拿走他的东西。

高泽看了一眼,没给我任何回应,也没有拿走纸条的意思。

我一个弹指,把纸条弹过三八线,高泽看纸条弹过三八线,用课本把纸条往我这边一挥,然后举着手跟老师打小报告说我往他桌子上丢纸条。

我一下就慌了,老师走过来把纸条上的内容当着全班同学的面读了出来:“高泽,我好喜欢你,你喜欢我吗?我们交朋友好吗?”

而且居然没有落款!!!那个递纸条的女生把头埋进课本里根本不敢抬头,加之我当时名声确实也不好,这个锅我就替她背了。我被老师罚抄一篇课文十遍。

当我还沉浸在回忆里没有反应过来时,余涛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走过来:“高私教真是尽职啊!”

“我要对每一位学员负责,不能砸自己招牌。”说完转身走了。

我看了眼余涛,又看了眼我点的咖啡,一脸哀怨:“你说这是什么事,越是不让我喝,越是想喝,这可怎么办。”

余涛端起杯子把杯子里的咖啡一口闷了说道:“这么办如何?”我更苦闷了。

“走吧回家给你做好吃的。”

我把饮食清单递给他:“看着这个做吧,不能我一个人吃这些,你也要陪我一起吃,不然我会心理不平衡的。”

余涛看了一眼清单,脸色也有些不好看了说:“为了老婆,陪吃就陪吃吧!”

突然我发现我好像忘了点什么,问道:“刚才那美女呢?”

“那是我一个大客户,我们两家公司签了战略合作协议她们公司的车都在我们4S提,有时候需要租车也会在我们公司借车。给他们一个很美丽的价格,互相得利,已经合作一年多了。”

“哦?”我故作吃醋样?

“吃醋了吗?”余涛笑着问。

“有点点吧,主要是我发现我胸没她大,屁股没她翘,皮肤没她白,脸蛋没她好看,有点自卑。”我故作自嘲道。

“你在我心里哪哪都是最好的。放心,你老公我跑不了。”

这样坚持了半个月,我明显感觉身体素质强壮了很多,背也直了。每天练两个小时一点压力没有。高泽也开始对我加大运动量,让我做一些更大强度的练习。

余涛对我上私教课表面上没表现出多紧张,但是他一天不落的陪我上课,天天坐在咖啡厅,一坐就是两个小时,我都想让他干脆也办一张年卡,一起练练。但是他总说,他已经很强壮了,再练肌肉就要爆了,确实他这副身材已经非常完美了,完全就是一副行走的衣架子。

每次高泽跟我有一点身体接触时,我总感觉身后有一双眼睛盯着我,咖啡厅坐着肯定是看不到健身房里面的,我想是我自己心里有鬼,才会有这种想法吧。

而每当高泽要碰触我的时候,我都会刻意躲闪一下,假装无意的避让。奇怪的是这段时间从来没看到高泽女朋友来健身房找他,也没听这里的工作人员说提过他们老板娘。

离过年还有半个月的左右的时间,一天上午养老院院长打电话来说爷爷快不行了,不管怎么样都要回去一趟。

养老院有规定每个月最少家属都要有人来探望一次,刚开始送到养老院去的前两个月养老院院长都会打电话来提醒去探望,我都以工作忙拒绝了,后来他们也不再打电话了,我也落下了个不孝的名声。

电话打来时本来也不是要拒绝的,但是余涛在身边,他说是应该回去看看了,我们确定关系也要通知我娘家人一声,我拗不过他,就答应院长说第二天就回去。

下午上私教课的时候跟高泽请了一天假。

回到职工大院时碰到刚好下班的大伯,大嘴巴余涛又把我们要回家的事情告诉了大伯,大伯说这种时候他也应该一起回去看看。

大伯因为工作忙每年只有过年才能回去一趟,回家后的路线常年不变,二伯家,姑妈家,养老院,然后回城。大伯跟中香第二天都请了假。

余涛心情肉眼可见的高兴,吃完晚饭非要拉着我在附近一个大超市扫了一后备箱的礼品。他说除了看望爷爷还要正式拜访一下我二伯,姑妈,我不好打击他的好心情,由着他买了一大堆。

其实院长说爷爷快不行了,我想多好的保健品他也是吃不上了。

说起二伯一家,至上一次余涛去我家闹过那一出后,有一回给二伯打电话,二伯在电话里还特别问过这小子有没有再骚扰我。我都不敢说真话,直说没看到过了。

这回把他带回去,估计少不得一顿被收拾,而且大伯好像一直都不知道这事,但是余涛好像完全不记得这事了。

再说姑妈,他们一家人在我小时候就不待见我,我真不知道去他们家干什么。

那天晚上我我又梦魇了,我又梦到那些打雷的雨夜,在魔鬼一样的爷爷身下求饶,求他放过我,求他想想我爸爸妈妈,可是魔鬼依然邪恶的笑着并在我身上对我做着恶心的动作。等他发泄完,看我还在哭闹,抄起地上的拖鞋照着我嘴巴上就是一鞋拔子,扇在我大哭的嘴巴上,我能感觉到鞋底板有泥土抖到我口腔里,混着口水被我吐出来。

我又梦到了高泽,梦到了跟高泽的第一次,事后满怀愧疚,觉得自己那么脏怎么还要去贪恋那一丝本不该属于自己的东西。

早上醒来枕头已经被我的眼泪浸湿,眼角上挂满了已经结成壳的眼泪,余涛坐在床上盯着我,看我醒了,轻轻把我抱在怀里:“你晚上做了一晚上恶梦,一直哭,一真喊不要,要找爸爸,要找妈妈。”停了一会接着说:“还喊了高泽的名字,我不知道你们以前发生过什么,他已经成为了你的过去,我才是你的未来。”

“可是我真的不想回去。”

“有我在,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余涛坚定地说。我不再说话。

第二天一大早,我们就坐上余涛的Q7直奔养老院去了。这是大伯第一次不开单位班车回乡,一路上大伯跟我们讲他以前开班车回家的趣事。

大伯说:因为班车很大,跟公交车一个体型,停放的地方一定要空旷。农村马路本身就窄,他不能把车直接停在马路上挡道,就把车停到打谷的稻场水泥地上。

稻场离村子有5百米左右的距离,每次要离开时油箱的油都会被偷光。农村人有些人也是坏得狠,偷油就偷,一点都不给他留,偷个底朝天,害得他要让二伯骑着自行车带着油壶去镇上加油站买油。后来他每次回家都会在车里备上一桶油,以防被人偷光油。

也是因为他车大,又是城里人,有些邻居有亲戚在城里,需要稍带点什么东西,都会找他。只要看到大伯的车停到了稻场,看时间差不多了就会陆陆续续的到班车边等着,让大伯帮他们带东西给他们城里亲戚。每趟都能装一满车,当年电话还不是普及,经常拿着邻居给的地址,找人都要找好几天。

这几年农村人也富起来了,几乎家家都安装了电话,有些人家里也有了小汽车,生活比以前好多了。也没有人偷油了,没人让他稍带东西了。以前他回二伯家拜年邻居们可热情了,这几年回家,看到却跟不认识一样,好一点的点头打个招呼就走。弄得大伯心里拨凉拨凉的。

我心里想的是,大伯啊!是我对不起你,是我在农村名声不好,给你们丢人了,才连累了你。

发疯那几年,自己回想起来恍如隔世,我时刻都在让自己选择性抹掉那段记忆,但是每次回到这片土地,那段不好的记忆在脑海里总是那么清晰。

来到养老院门口,余涛找了个不挡路的地方把车停下,把大包小包的营养品从后备箱拿出来。

院长已经早早的等候在门口了,虽然院长给我打过几次电话,但我们一直没见过,大伯每年会带着中香过来给爷爷拜年。

院长见到大伯后连忙把我们一行人迎了进去,跟大伯说了一下爷爷的情况。

爷爷是在半年前中风过一次,就犯了老年痴呆,时常认不清人,刚开始还能给他喂两口饭。上个星期开始,饭也喂不进去,大小便失禁。一直含含糊糊的说着什么,也听不大清楚,就听到不停的喊,小香小香。就想是不是想孙女了,就给我打了电话。

院长也不怎么搭理我,对大伯,中香都很热情,包括从没见面的余涛都很热情,就是看我是用斜眼看,在他眼里我就是一不孝女。

来到爷爷床前,我想到一个词--油尽灯枯,形容他现在的样子很贴切。瘦得只剩皮包骨,院长很大声音的对着他的耳朵说:“你孙女来看你了,大孙女和小孙女都来了!”

连着喊了几声他才有反映,他好像用了很大力气才让自己的头点了两下,脸上露出了看似很‘慈祥’的笑,还抬起一只手,指着我,示意让我靠近。

我看懂了他的意思,但我就是不动。我看到他的样子,忍着让自己不吐出来,已经用尽了我全身的力气。

大伯也看出他的意图,在我后背推了一下,让我靠前。爷爷慢悠悠的在枕头下面摸索出一张已经磨损严重的纸条。抬手,示意我接住。

我伸手过去接过纸条,摊开发现是一张很老7000元的存根,存款人名字是他自己,日期我后来仔细核对过,正是我爸爸离家出走的那个月。

我后来很肯定这个钱是我爸爸留给我的,因为当时年龄小,家里只有爷爷一个主事的人,爸爸就把钱存到了爷爷户头上了。

爷爷一直都没有给我,到要死了才给我,不愧是人送外号财喜叔。

而外人看到的是,爷爷把自己舍不得吃,舍不穿节省下来的钱,临终前都要全部留给自己这个不教的孙女。

说到他舍不得吃,舍不得穿节省下来的钱,我真不知道他用到什么地方去,借出去那么多外债也不知道他要回来多少。

在爷爷床前,大伯跟院长聊了一些爷爷的近况,我们就离开了。

一路上余涛看我脸色不好,一车人都没有说话,转道去了二伯家。二伯,二伯母和千超、表嫂、小孙子住在一起,千志和大香都在城里安了家。

因为去年拆迁,二伯家已经搬进政府建的新农村安置屋,住进了楼房,但他们家还是选了小楼的一层。大部分邻居因为一辈子没住过楼房,都选了楼上,而二伯家看得比较实在,楼房虽好却没有电梯,本身也上岁数了,爬楼吃力,不如选个一楼,还能在门口坐着跟邻居聊聊天。

我们到二伯家时,就看二伯和二伯母坐在自家门口的小亭子里聊天。大老远,看到我们一行人,二伯,二伯母高兴坏了,连忙迎过来。二伯激动地说:“你们今天怎么约着一起回来了?真是希客啊。”

二伯母拉着我和中香的手说:“我两个宝贝侄女也回了,真是太好了。”

二伯母突然眼睛看向拎着大包小包礼物跟在后面傻笑的余涛,一下就变脸了:“这不是那个抢劫犯吗?怎么跟你们在一起?”

余涛一下傻眼,估计这货也是才想起这出。连忙说:“二伯母,那是误会,误会……”

“还敢说是误会,到派出所去你不是都认罪了吗?哪来的误会,看我不打断你的腿。”

大伯和中香看我们这架式,有点看不懂。中香把余涛护到身后,大伯拉开作势要打余涛的二伯劝道:“这孩子是我老领导的孩子,从小看着长大的,其中一定有误会。”

二伯看着余涛一脸不相信的样子:“怎么可能?这小子,我看就不是好东西。”

我在旁边看着这幕很想笑,可是又怎么也笑不出来,这片土地有种魔力,它能吸走我所有的快乐。本是一场看似很好笑的闹剧,我很是想笑,可是就是笑不出来,心里的悲凉永远都站在上风。

余涛看我站在一边脸色难看,从中香身后窜到我背后,故作赖皮地说:“我马上就是小香的老公,你们的侄女婿了,可别把我打坏了。”

二伯听了这话,更是生气了,大伯和中香连忙拉住,把二伯搀进屋,在屋里坐下。

大家把事情来龙去脉都对了一遍,大伯把余涛臭骂了一顿:“说这么多年都看走眼,以为是看上了中香,原来是从小就盯上了小香。害他浪费这么多年的心思,早知道就不费那个劲了。”

中平不削地说:“我能看上他吗?”

中香在大学时就谈了一个男朋友,那个男生我是见过的,很是帅气的一个男孩。就因为大伯一直有意无意的想搓合中香和余涛,弄得她不敢带男朋友回家。这次余涛和我的事情定下来了,她打算在春节期间带男朋友回家跟大伯正式见面。

二伯听说余涛对我这么好,对这娃一改往日的偏见,看哪哪都好。当然我们都选择性省略了一些他们不用知道的事情。

在二伯家吃了顿午饭,我们又转道去姑妈家,因为不确定姑妈在鱼塘的房子还是在表哥表嫂这边,大伯提前给姑妈打了个电话,确定在表哥这边,我们就直奔表哥家。

姑妈姑父表哥和新表嫂都在,浩浩上学不在家,表哥前几年离婚了,在同村新娶了一媳妇,我这次回来也是第一次见。

姑妈姑父把我们一行人迎进屋,新表嫂给我们一人满上一杯大红茶。姑妈看着我一脸慈母样说:“我家小香长这么大了啊,出落成大姑娘了,该谈男朋友了吧?”

她说这话时我自己都开始怀疑是不是以前我的记忆有误,她从什么时候开始对我这么亲热了。

“姑妈好,我是小香的男朋友。”余涛连忙起身说道像个实足的新女婿见家长样。

姑妈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个衣着体面,长相帅气的男孩,表情复杂,半天挤出一句话:“真是一表人才啊,在哪上班啊?一个月多少钱啊?父母是干什么的啊?”一连串让人尴尬的问题。

余涛脸色有些为难,大伯在一旁解围道:“这是我领导的孩子,从小跟我们在一个职工大院长大的。现在自己做点小生意。”

我想大伯也不知道余涛总挂在嘴边的小生意就是中国最大的汽车代理商吧。

“这孩子不枉我对她多年的照顾啊,小时候要不是在我们家好吃好喝的养着,现在哪能找这么好的男朋……”姑妈又来了一套她当年的王婆卖瓜。转身又对我说:“你一定要好好跟余涛好好过日,别再瞎糊闹,做一些出格的事。”

这么多年依然不忘把她的尖酸刻薄用在我身上。余涛握住我的手,正准备说些什么,大伯看这气份有点些不对,对我说:“小香,你小时候在这里住过几年,对这里熟,带着中香和余涛在周围转转,我们大人有话说。”

我巴不得闪人,对大伯投去感谢激的一笑,带着中香和余涛在村子里瞎晃。其实我对这里也不熟,在表哥家我除了在高泽家走动过,其它地方我都没怎么去过。

余涛和中香是纯正的城市孩子,看到农村的任何事物感到新奇,看到鸡要去追;看到狗也要追;好像完全不记得自己已经是快30岁的大龄青年。

直到他们差不多逛累了,我才带着他们打道回府。

经过高泽家时,看到高泽家大门虚掩着,就对中香和余涛说:“你们先回去,这是我同学家,我进去看看。”他们也没在意,先回去了。

我推开大门,发现里屋里具已经全部搬空了,地面上积满了灰尘,我的鞋子踩过的地方,都留下了我的鞋印。

看得出来这房子已经多年没有进过人了。我在屋里每个房间都转了一圈,在这里跟高泽两小无猜时的情景历历在目。

那几年我难得展现出来的笑,好像都是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只有跟他在一起时,我才能在这片土地上开怀大笑。

也不知道自己在屋里呆了多久,屋外传来余涛的声音:“我们该回了。”

“好的”我应道。

姑妈又虚情假意的对我一翻叮嘱。我们一行人终于踏上了回程的路。车上大家一路无语,回到职工大院,晚上一起在大伯家吃晚饭时,接到养老院电话,通知我们爷爷去世了。

然后我们第二天又赶回老家给爷爷操办丧礼,虽然一切从简,但是来送行的人还是很多,其中有很多我完全没有印像的亲戚。

其中有一位让我喊她小姑妈的妇女,打扮时尚的中年女人拉着我的手哭诉:“我可怜的孩子啊!你爷爷一个外姓人把我们苏家五房的独苗拉扯大不容易啊!当年你爸爸走前到我家来想把你托付给我,让我收养你,因为当时我家也是碰到些事,所以没有同意。55555………”

我心里更堵,既然没有同意,现在说出来是来扎我心吗?真的觉得我可怜也从没见你回老家看过我一回啊?直觉得人生在世全靠演技,她眼框的泪水是怎么挤出来的,我深感佩服。

后来听二伯母说,这个小姑妈是我亲爷爷的最小的弟弟家的小女儿。因为长得漂亮,很小的时候去城里打工跟一个有钱的富二代结婚了,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一直没怀上孩子。

他们家一直想领养一个孩子,可能是我爸爸知道他们想领养一个孩子,家庭条件又不错,在出走前想把我送给他们家。但是他们家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最终没同意。后来他老公从外面带回来一个跟别的女人生的女孩子,孩子带回来的时候已经6岁多了,当时差点闹离婚。

大伯和二伯决定买两块紧挨在一起的墓地,爸爸离开已经快20年了,大家都默认他已经不在人世,可还一直没有一块墓地。就在爷爷的墓边做了一个衣冠冢,算是给爸爸立了个墓。

我麻木的看着这一切,,整场丧礼我全程没有下过车,没有瞻仰遗容,没有磕头祭拜,没有上香行礼,没有捧骨灰盒……远远的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只希望我的梦魇能随着魔鬼的的离开一起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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