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跟鞋女生踩着不规律的步伐，小心翼翼的走下舞台。
“又不是来参加选美……哈哈哈……”张以瞳听到了身后两个女孩的讥讽，面无表情的回头看了她们一眼，呱噪声瞬间静止。
“国家田径二级运动员……”中年教师挺着肚子，念着台本，还没念完一个和他身高齐平的假小子就出现在了他身旁。
“我，我是不是上来早了……”
她一只手尴尬的揪了揪耳朵，没有一丝怯场，嘿嘿傻笑起来。脸孔上露出一股子因为运动带来的清爽感，肩背挺括，大大方方的伫立在旁，一脸抱歉的笑容特别讨喜。
“这大姐是谁啊……”
“逗死了……”
教导主任黑了脸，余光扫过摄像机又立刻憨态可掬起来。
台下多少学生忍着笑声，老生也看起了教导主任的笑话，小罗拍着大腿快笑出了声。
“韩可……可？”证书交给了她，她一脸从容的平视着教导主任没有丝毫被威慑到的与他平视。
不一会儿，教导主任下台，韩可可咧开嘴冲着台下的几个熟脸孔乐了一下。摄像师轻咳了一声，她收起中二的笑容看向镜头。乌黑的短发和飒爽的运动品牌T恤十分相配，有点晒出小麦色的皮肤和弯弯的单眼皮杏核眼让她的形象十分脱俗。
她迈开一大步正准备绕场下台，回身望向舞台斜后方的角落，那里只站着一个女孩。她和刚才类似，隐约陷在大幕的阴影里，只是微微探出身子朝着舞台方向。
韩可可的这一举动引起了台下学生下意识的关注，都望向那个方向，张以瞳也继续认真的打量着。
女孩的凌乱披肩发背在身后，几丝碎发低垂过眉梢，形状优雅的鼻梁和紧闭的双唇。虽然距离较远，但是还是看得清她仿佛面如止水的没有表情，眉眼之间略显桀骜和泠冽。
“咳咳……这位同学是有史以来考入我校的最高分，刷新了……我们用热烈的掌声……”教导主任刚要怂恿大家鼓掌，一回头他的身边又不多不少的站着个人。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猫到他的身边，这个女孩的面瘫脸反而和上一位着急上台的形成了强烈反差，让教导主任难堪的更加彻底了。
“好好，是孟荷川同学，请她发言。”教导主任再不满也不会招惹成绩斐然的校第一。
“学霸……”这个词汇从观众席很多人口中脱口而出。
张以瞳放下环抱的手臂饶有兴致的看着，就像是欣赏已经拍下却还没保存在柜中的收藏品，好奇又迫不及待。
孟荷川没有化妆，远看着目光无神，脸上也没有其他新生的那种羞涩悸动，只是一手拿着证书缓缓走到立麦前。
声音不高亢，也没有任何波澜。
“很荣幸，谢谢。”浅浅的鞠了一躬，嘴角挤出一个敷衍的微笑拍了张照片。她扬起头的那一刻，面容清晰的印刻在张以瞳脑海中，不是校花般的惊艳，却让人愈发想多看几眼。
“这个吗？”小罗失望的啧啧。
“怎么样？”张以瞳在他耳边炫耀的发问。
“还行吧。”小罗觉得可圈可点，她没有出众的身高，身材谈不上凹凸有致，也没有一脸讨喜的笑容，但总归比理工学院的大多数女生要好看多了，放在艺术院校应该只是一粒沙尘。
她的穿着也过于普通，纯白色的短袖T恤下面是一条毫无特色的紧身牛仔裤，帆布鞋还脏了一块。草草的发言和冷淡的气息让老师们也冷了场，校长拿起麦克风开始做总结，会场内后百无聊赖起来。
孟荷川下台前抿着嘴扫视了一圈台下，像是找什么，随后收了神。直接坐到了韩可可旁边的座位，那个位置和张以瞳是斜对角，他再也看不到她的任何了。
“嘶，同学，给……”张以瞳感到一个软软的小纸团被送到自己的侧身，他回头时后面的女生早就羞红了脸，另外一个捂着嘴坏笑。
他接过后缓缓打开，一串书写仓促的电话号码，没有名字。
他遇到类似的事情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很明白其中的用意，他浅浅一笑礼貌的折好纸条递了回去。两个女生的窃笑冻在脸上，错愕的看着他，没想到他干脆的拒绝。
张以瞳抱歉的追了一句“有女朋友”，随后转身掏出手机等着大会结束。
他今天没有朝三暮四的心情，也对身后的女生不感兴趣，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那个网络联系了三个月的女孩，脑海里也专心盘算起打招呼的用词。
颁奖仪式接近尾声，校领导和教师纷纷退场了，舞台上收拾麦克风、横幅和搬座椅的服务生忙碌了起来。观众席也褪去了一半人，除了叽叽喳喳就只剩下前面围着授奖学生的小团人马。
小罗赖在座椅上不走，等着围观网恋奔现的现场直播。张以瞳理都没理，伸了一个懒腰，站了起来，一米八的身高还在为数不多的男女生之间还是显目的。
孟荷川环视了一周，服务生搬着座椅和她不停的擦身而过。回眸定睛，她看清了那个远处环臂站着的男孩，陌生又熟悉。
望着张以瞳，她心中窃喜，轻轻地点头示意依旧面不改色。她知道一个人一生中会喜欢上很多人，但总有一两个是不曾拥有也会觉得美好的人。很显然，那就是一见倾心的人。
周围的氧气都快稀薄了。
一只胳膊猛然搭住了孟荷川的肩膀，她受惊般的回头，看到韩可可一张比她还认真的脸望着远处。
“可以，我觉得行。”韩可可故作老成的拍板定案。
孟荷川瞟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一笑。她把自己的红色证书往韩可可怀里一揣，就准备穿过座位林上前打招呼。
她内心泛起波澜，虽然不懂的爱情，但一股脑的一种情绪让她觉得她在合适的时候遇到了合适的人。
之前两个人因为校方社交平台相识，也讨论过流行歌手和电影，也一起打过游戏，唯一没有公开的是：她不是张以瞳添加的唯一女性新生，但她只加了他一个。
两个人都看过对方的照片，孟荷川不爱总是发私人照片，所以她的资料寥寥无几。男生总不会与照片相差甚远，而孟荷川也似乎不擅长修图软件。
张以瞳站在原地，他谈不上对她忽然钟情，只是隐隐的想认识她。已经体验一年大学生活的张以瞳，对于异性的青睐早已处变不惊，他对于自己的外貌和性格多少也有些自信或者说自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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