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梨子为什么要骗她,孟静已经没有时间去考究,她在饭桌站起来的时候,花姐还沉浸在被男人说难吃的失望中。
她现在该走吗?
宋浩辰随意看了一眼站起身的孟静,没多在意,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转头对花姐继续说道:“我记得你以前做菜还算不错啊?很久没做了有点紧张?”
花姐依旧不可置信的摇摇头,她看向孟静,满眼渴望和期盼:“真的难吃?”她以前有足够的信心来源以支持她自己认为的事实,那些专门做这道菜的小勺子,是不会骗人的,花姐忽然也站起了身,说了一声,等我一下,便跑到厨房将那套特别定制的调料勺子拿出来,她把盒子放在桌上看着男人,这是她没有他在的这些年做这道菜的所有记忆,东西送在他的态度冷漠开始,离开之前,花姐忽然就有些后悔了,刚放下的手又提了起来,她将转身未转之际,已经不准备在吃东西的宋浩辰恍然后无奈道:“当初那张比例单子我弄丢了,怕你生气,做的时候也没太在意,毕竟…”后面的话,他没有在说下去。
花姐仿佛在原地定格,她热爱做菜的理由其实很简单,认识宋浩辰后,曾经在一本杂志上看到过一篇文章,以想要留住男人的心,首先你要留住他的胃为题,配长文讲述了一个特别会做菜的女人与他老公的温馨故事,小女生很容易被这类故事感动,初坠爱河的她,自然也想为自己的男朋友做点什么,那年她的味觉还在,动力与坚持的双重加持之下,不算笨的花姐很快学会了好几个拿手菜,过程中并未向任何人告知,直到宋浩辰生日那天,准备给宋浩辰一个惊喜的花姐偷偷做了一桌子菜,当时男人吃的很感动,夸赞的话一直说到了第二天,其中,那道酸菜鱼让他大赞,花姐从此上了心,对做菜一事,也变得更加热爱,她做的一直不错,如果没有那个女人出现。
当时已经跟宋浩辰同居在一起的花姐通过他反常的态度慢慢查出了一点蛛丝马迹,吵闹便开始成为了两个人生活的主旋律,猜忌不安焦灼的情绪每天都在击打花姐,她的味觉也因此逐渐退化,宋浩辰也开始没日没夜的不回家,近乎快要疯魔的花姐请了假,终日呆在家中等待,等盼到男人回来时,她苦苦哀求,不知男人碍于什么原因,倒是真的没在继续终日不见人影,如此这般过了一段平静日子,花姐做菜时好时坏,全凭以前的直觉在支撑,男人皱眉的次数在与日增多,花姐很怕有一天丢了所有厨艺,最起码,不能丢了鱼的味道,她开始找人试菜,记好调料用量,一一记下后,交给男人,让他帮忙找人订做一套调料勺子,男人拿着纸条出门的那天,心情颇为不错的哼唱着那首她来听我的演唱会,后来的事,便都是不堪回首的刺痛记忆。
花姐听到男人的话,没有把东西送回去,她笑了笑说:“那就不要吃了,待会我出去买几个菜回来吧,你想吃什么?”花姐又看向孟静,脸上笑容不变的问道:“你呢?想吃什么?”
孟静觉得在呆下去,势必会接着纠缠不清,她开口道:“花姐,如果我没猜错,刚才有个电话,可能是梨子的叔叔打来的,他应该是记错了号码,说他的侄女,明天就要结婚了!我想梨子故意要对我隐瞒她的婚期,其中一定有什么变故,无论真假,我都得去看看才能放心!”
“你也不吃饭了吗?”花姐指了指满桌子的菜,问她,不知该如何回答的孟静皱着自己的眉头,僵住的场面,传来男人的声音,他叫了一声,小花。
花姐缓缓放下了手,低着头,又抬起,她问:“怎么啦?”男人的脸慢慢阴沉下去,花姐却在此时站了起来,似是非常惊慌,她没有在笑了,说道:“哎呀,大家不要太在意啊,我刚才有点小恍惚,孟静你刚才说什么?是要去找梨子嘛?好啊好啊,准你假,快去吧!”花姐说完,看着男人的脸又道:“我现在就出去买菜,你耐心等我一会儿哦!”
花姐从大厅直接出了门,呆在原地的孟静,心里有些慌慌的,他看了看无所谓坐在那里的男人,抿着嘴唇,有些话,想了想还是没敢说出口,她向男人点了下头,转身回屋子里带上自己所有的钱,出来推开门的时候,收银台前的电话又响了起来,孟静赶紧跑过去接,电话那头不管不顾的说了起来,语气暴躁,像是在骂人,这种电话孟静这段日子接到的格外多,最多的时候一天能有五到六通,花姐明确表示过,接到也不用理会,因此孟静也不管对面什么反应,直接挂了电话,她急匆匆的出门,拦了一辆车向火车站赶去,一个人在路上,难免有些怯弱,况且对买票之类的流程,她也很怕自己到时候会弄错,一路忐忑着到了车站,问过售票员,才知道跟上次一样,还需要等到半夜才能搭上火车,时间上,绝对是来不及的,孟静在售票大厅里找到凳子坐了一会儿,盘算着自己兜里的钱,除去梨子的,她也仅仅存了六百块而已,不知道坐出租车要多少钱?相比她的礼金,梨子更在意的,应该是自己这个人有没有在现场吧?打定主意的孟静迅速站起身走到站外那群等待顾客上门的司机师傅身边询问,她的讲述不是太过清楚,还是靠在旁边聆听的一位老师傅听的明白讲解了一下,路途实在有些远,回报虽是丰厚,但这趟买卖显然不是人人都会接,孟静面前的男人便摇着头对旁边那个为他说明路线的五十多岁司机说道:“老张你接不接?太远我走不了,孩子上学放学没人接啊!”
“我倒是没什么事”孟静应该叫声大爷的司机从一边走了过来,语气中虽然是扭捏的,但这么大的买卖显然他很动心,没好意思表现的太过罢了,毕竟承人情,抢人家的活,总不能让人觉得太过反感,他到两人的身边站定,看着这个小女孩,说道:“给多少钱啊?”孟静哪里会知道行情,她让自己看上去可怜些,也许能博得一些同情不让面前人狮子大张口?她轻轻说道:“我也不知道啊,你说多钱?”老师傅想了想后,很清晰的念叨着路线和过高速需要交付的费用,油钱,和时间,最后才向孟静吐出一千五百这个数字,旁边的那位男师傅听到这个价格后自己也算了算,对孟静说已经很合适了。
孟静不知道到底合不合适,就算他们在骗自己,也没什么好抱怨的,她倒是担心电话里说的真实性,要是白白跑一趟,这钱花的还真有些冤枉,没有过多言语,孟静对老师傅说了声行。
得到答案的师傅有些激动,他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说道:“上车吧,这就走了。”
载着孟静的出租车很快驶离了这个地方,孟静头靠在车窗上,还是很忐忑,坚定中的迷茫,大概就是孟静此时的样子。
小村子的夜晚,和以往很不相同,原本应该沉寂下来的村民此刻都是热热闹闹的在村里的大队广场上观看戏曲表演,吴溪水为了把儿子婚礼搞的有声有色,两天前便请来戏班给村子里的人表演,用他的话说就是预热,如此重要时刻,也不在乎那俩钱,大家一起开心迎接喜庆日子,比什么都好。
村门口早已停着一排大巴,用来运输村民明天去婚礼现场之用,吴旭的妈妈和众多亲戚聚集在家中,一遍一遍不厌其烦的教给儿子一些必须要注意的事情,诸如说话语气,神态等,要是换做平日里的他,早不耐烦的轰走所有人了,而此刻的他像个乖宝宝努力记下自己母亲所交待给他的每一件事情,因为母亲说,做的不好,不仅会让外人看笑话,还会给他的媳妇难堪,吴旭对最后一句格外在意,即使听了一天的头已经快要炸了,他还是耐心的记着,生怕会在明天都忘了。
而梨子家,则相对比较寂寥,除了吴溪水派过来的婚礼公司工作人员,就只有梨子的婶婶陪在她身边,女人在床边握着梨子的手,已经哭了好几次,不知是出于对侄女的愧疚,还是不舍,总之从今早起,已经多次出现过这样的情况。
白色婚纱摊在床上,她旁边的梨子面无表情。
快了,她在想。
还是会有些不舍。
另一边呆在车中的孟静,右眼不停的跳动起来,原本的困意在眼睛的跳动中飞快消散,孟静调整了一下坐姿,有些不安的她问道:“师傅,我们几点可以到?”
“大概明天早上五点多?怎么了小姑娘,很急嘛?”
“没”孟静回,窗外街边各色霓虹在眼里飞速倒退,红色居多,车速快时,它们连成了一条线,亮丽又刺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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