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
他们一个是娱乐圈万众瞩目的宠儿,一个是心理诊所里的医师,他们的命运纠缠,分离。半世缠绵,却原来谁也不是谁的救赎。
“小夏啊,这个病人是抑郁障碍中度,有轻微自残倾向,在之前的治疗之中我了解到,他的病因是因为小时候的际遇,但因为他心防过重,自我保护意识过强,我始终无法真正探寻到他的内心,也就无法根治他的抑郁症.......”
“师兄,你放心好了,这个病人我接下就是了.........”
“穆夏,这次的病人有些特别”自家导师的声音顺着电波传进耳朵里,穆夏正翻着病人的档案,不经意的回答到“哦,是吗?”
任骁?这个名字有些耳熟啊,穆夏正好瞥到了桌角的一本时尚杂志,封面模特正好是任骁,穆夏拿起那本杂志,其中最醒目的一篇专访就是写的这个任骁。
他年少成名,不骄不躁,演技在线,为人低调谦逊,更是在现在热播剧《青春岁月》中担任男主角。
本是前途无法限量的一个人,只是现在有意隐退,难道患上的抑郁症有关?
挂掉导师的电话,穆夏将自己的助手叫进来“思茹,这样,你通知一下这个病人。把我这周六下午的时间排出两个小时来,地点的话,,,安排在半山别院吧。”
半山别院虽说是自己的住处,可是也是整理出了一间工作室的,况且私密性的话,也是有保证的。
“好的,穆姐”助手沈思茹一边走出去,一边思虑着自己老大的行程。
周六下午,穆夏本是不工作的,但这次为了任骁的行程特意安排的。一个能让自己师兄给出这样的评价的病人,自己是万万不能掉以轻心的。
任骁公寓
床上的那个男子在经历了一整夜的失眠之后,在天色渐渐亮起来的时候,才终于慢慢睡过去了,只是在他的梦里也并不安宁。
梦里是他那逃不脱忘不掉的童年,那些丑陋的嘴脸,那些像影子一样如影随形的恶心感让他有些无能为力,这些才是他从不肯对人言语的他最难堪的地方。
周六下午,半山别院
穆夏提前布置过这间心理咨询室,淡绿色的组合沙发,奶黄色的墙面,点上淡淡的檀香,给人一种很舒适,放松的状态。
等到沈思茹把病人带进来的时候,穆夏正在泡茶,穿着居家服,长发随意挽起。一派安详和睦的样子,满室茶香萦绕。
“穆姐,这位是任骁,这位是.....”沈思茹在介绍病人。
“你好,我是任骁的经纪人,叫我梁浩就好。”梁浩上前握手示意,礼数周全的样子。
“你好”穆夏问过好之后“思茹,你把梁先生带出去休息一下,”穆夏请这位主角坐了下来,任晓坐在她对面,伸手摘下了墨镜,解开了口罩。露出了一张虚弱的脸。面容精致却憔悴不堪。
穆夏坐了下来,将已泡好的茶递到了任骁面前“来,尝尝。朋友送的蒙顶甘露,还不错的。”随即自己开始慢慢的品茶,一言不发。
任骁将茶喝到了三分之一的位置,就停了下来,望着她,眉头依然是紧皱。
“不得不说,你和他们不一样。这些布置也是费了心思的。”任骁盯着对面眉眼低垂,细细品着香茗的女人。从一个心理咨询室的布局就大致可以看出这个医生的水准,平心而论,这个女人比他以往看过的大多数医生水平要高。
“嗯,任先生,你最近睡眠还好吗?”穆夏也放下了茶杯,望着他,浅笑盈盈。抑郁症患者初期的症状就是失眠,一整晚一整晚的睡不着。不管再如何健康的人,在经历了无数次睁眼等天明的时候也是会崩溃的。
穆夏看着对面面容凝重的男子“你别紧张,就随便聊聊而已,放轻松啊。”
看来师兄说的没错,他对外人确实心防过重,不算是一个好接近的人。
“任先生,我在看你最近的那部剧《青春岁月》你演技不错哦。”至少在那部剧里完全看不出他精神状态差到现在这个样子。
“在那部剧里,我的状态还不错的”任骁慢慢放松下来,靠在了沙发靠背上面。
“我能知道一下,您这样失眠的情况持续了多久了吗?”穆夏给他续上了热茶。隔着氤氲的水汽,仿佛任骁也开始了思虑
“有一段时间了吧?从《岁月》这部剧杀青开始,起初失眠到凌晨三四点,后来直接通宵睡不着。”这样一算时间的话,也得有半年了。半年的焦虑不安,狂躁将一个文质彬彬,的人折磨成了这样。
现在穆夏不敢去深究抑郁症的诱因,只是这样的闲谈“所以,昨晚又没睡好吗?我看你今天脸色也不是特别好。”
“我今天上午到八点钟的时候,迷迷糊糊睡了两个小时,已经是不错的了。”任骁用手指捏了捏眉心,动作高贵优雅,神色里却带了烦躁。
“你现在是有点累吗?据我所知大多数失眠的人呢白天精力都不会特别旺盛的。如果说您想在这里休息一下的话,也是可以的。”穆夏提出建议,但是并没想到他能答应下来。
毕竟,任骁这样的人呢,对陌生人必定是有着防备之心的。
“那就麻烦慕医生了,我最近确实状态不太好。”任骁还是一副礼貌周全的样子。说完,侧身靠在了抱枕上,慢慢的呼吸匀称过去。
穆夏转身将灯光调暗,随手翻看着手边的杂志,不时抬眼看一眼任骁,看着他眼下乌青,眉头紧皱的样子。
时间就这样渐渐流逝过去,等到任骁醒来的时候暮色已是西垂,抬手一看时间,离约定的咨询时间都过去了两个小时。抬眼看着那个贤淑安静的女子却还在看书,岁月静好的样子,还没有发现他已经醒了。
任骁有些尴尬,正想着是否要出声打扰一下她,却正好撞上了穆夏的目光,他愣了神,半饷才反应过来“嗯,那个,慕医生,麻烦你了。”
“不要紧的,休息的还好吗?”穆夏放下手中的书,看着他的眼睛在问。
“确实,可能是这里气氛不错,这一觉,我还真睡的挺好的。”任骁真正放松下来,口吻也像是在跟朋友闲谈。
“这样也好,至少能找到一个让你安稳的地方补眠了。”穆夏脸上有笑容展开,眼睛更亮了。“对了,听说你这段时间修了假,有什么安排吗?”
“是呀,这段时间精神状态确实也没法工作了,就索性跟公司请了两个月的长假,调整一下。这段时间的话,先在家里待一段时间吧。其余的话,到时再看吧。”
“我建议的话,趁这段时间你停下了工作,如果时间精力允许的话,最好是能出去走一走,找一些景色优美,能让你放松下来的地方。也不用太远,能呆个两三天就最好了。心情好了,睡眠自然也就好了。”
“好的,慕医生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任骁点点头,很真诚。
“额,或许,你可以叫我穆夏,这样交流起来轻松一些。”穆夏耸耸肩,有些无奈的笑。“那,任骁,今天的治疗到这里就结束了。给你开了点劳拉和盐酸舍曲宁,已经在你经纪人的手上了,用法和剂量呢,也已经详细跟他说过了。”
“好的,谢谢了,,,穆夏。”任骁将墨镜和口罩戴回脸上,向穆夏到了些,转身走向了门外,那里,他的经纪人梁浩在等他。
看到任骁走出门,梁浩连忙迎来上去,脸上的焦急也化作了一脸关切。等到梁浩扶到了任骁,才转头向穆夏致谢“多谢慕医生了。”
“没事,回去注意饮食,三餐定时定量,一切都会慢慢变好的。还有记得以后每周这个时候到这儿来咨询哦。”
“我知道的。”
任骁和梁浩在车里,回家路上。
梁浩坐在驾驶座,开着车“阿骁,你还别说,这个医生和以前的医生是不一样,这要搁以前,你那可能在人家咨询室里待这么久啊?”
任骁撇了他一眼,不置可否。随即便转头看窗外的万家灯火,无数的光与影在他的脸上交错。
这些年自己如此用力的拼搏,有了车,有了房,有了如今在娱乐圈的一席之地,可这些都从来未给他带来过安全感,今天一个初见的女人竟真的能让他感觉到安稳。这会不会太可笑了些。
任骁就这样愣着神,眼神望向虚无,直到梁浩接了个电话骂了个“”
“怎么了?”任骁挑眉问道。
“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你还记得跟你在《岁月》里搭戏的那个男二号宋谦宁吗?”梁浩想到这些,就开始烦躁。
“嗯,有点印象,据说是个公子哥,那时候还是带资进的组,自己演技上过不了关,总是跟我不对盘。”是个脾气坏到有点幼稚的少年
“他又搞了什么幺蛾子啊?”任骁捏了捏眉心,莫名有些烦躁,那时候在剧组的时候,这个小孩就总是用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给他 下绊子。无伤大雅却也十分惹人厌烦。
“他今天上午接受了一个采访,说的那话明里暗里的诋毁你。报道出来之后,立马上了微博热搜,这不,你的粉丝跟他的粉丝一早就在微博里撕起来了,好多陈年旧事又被翻了出来,说个没完。”梁浩一脸义愤填膺的说。
“不过是些小手段,罢了罢了,索性我也趁这段时间出去旅游一趟。这个你有什么好地方推荐吗?”任骁不知心里在想些什么,嘴角还微微带了些笑容。
“你旅游的话我是没意见的,国内国外,想呆几天,我这就给你安排。”梁浩一脸认同。
“国内吧,两三天的样子,最好能僻静点,我怕吵。”
“这样,找个古镇好了,丽江太过商业化了,人比景色还多。沙溪古镇成吗?前些年我去过一次,挺不错的。还算符合你的要求。”梁浩给出了最中肯的意见。
任骁回到了家,拿出手机查了一下梁浩口中的沙溪古镇的地理位置,旅游攻略啥的。最后决定明天睡一觉之后后天出发。想着这些事情,手里拿着刚才从梁浩处拿来的药,心里就这样莫名安定下来。
穆夏的咨询室
穆夏解下束头发的簪子,打散了一头秀发,然后给自己的导师打了个电话
“老师啊,”
“小夏,怎么了。今天怎么有事想到给我这个老头子打电话了?”导师语气里的调侃让穆夏有些无语,自己虽说是硕士毕业已经三年了,但是平时给他打电话的频率也不低吧?
还是正事要紧,“老师,是这样的,师兄给我的那个病人,我今天已经进行了第一次的心理辅导。”
“哦,情况怎么样?”教授也收起了调笑的语气,正经起来。
“我们都知道,抑郁障碍患者表现为心境低落,悲观厌世,而病到他这个程度的会有明显的焦虑和运动性激越,更有甚者可能出现幻觉和妄想。但是我今天跟他接触起来,却发现他是个很,,礼数周全的人,脸上虽有不耐,举止行为却斯文有礼。”穆夏回忆着今天咨询的事。
“你师兄当初接手这个病人的时候,就是因为他心防过重,普通方法完全不能接近他,彬彬有礼却拒所有人于千里之外,不过好像又对你有所不同。”
“老师啊,他对我有所不同你又是从哪里知道的啊?”一定是思茹这个小丫头,穆夏有些磨牙切齿的欲望。
“呃”教授有些错愕“这个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敢肯定一件事,如果有谁能治好任骁得病的话,这个人一定是你。”
穆夏听着导师这样的话,脸上莫名的有些发烫,心跳也加快了一些。只得寻了个由头,匆匆挂了电话。
穆夏给自己倒了杯水,脑袋里却又想起今天任骁端茶杯的手,指甲修剪的干净利落,手指纤长,指节分明。穆夏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甩了甩脑袋把这些想法抛到了脑后,只是耳根依然红的发烫。
出发的那一日,上海难得有了个好天气,深秋的阳光灿烂却不刺眼,在这样和煦的阳光里,任骁带着对将来美好的期望踏上了飞往香格里拉的航班。
到达香格里拉机场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香格里拉的天空纯粹的近乎透明,在这样透明干净的阳光里,仿佛自己的那些烦恼事都是不值一提的。任骁取下自己的墨镜,直视着太阳,他近乎痴迷的享受着这种阳光照在脸上刺眼得疼痛的感觉。
他在想,自己是有多久没有这样毫无遮掩的走在阳光下了?三年还是五年,都已经记不清了。
任骁没有在香格里拉待太久,第二天早上九点的时候,香格里拉有一趟直达沙溪古镇大巴,他就是乘坐这趟大巴去往沙溪,在五个小时的车程后,任骁到达了剑川,转乘了客运小面包车。
又是四十分钟的颠簸,车上有两个旅客,带着很专业的登山设备,看来是去远足的,还有一些乘客想必是当地村民,用很流利的方言大声喧嚷着。
其中一个乘客在抽土烟,烟味弥漫在整个车厢里。任骁坐在座椅上,一如既往地斯文,矜贵。
很奇怪,任骁并不讨厌这样的市井气,这样的感觉,让他觉得自己真的活在世上,而不是仅仅是个行尸走肉。
真正到了沙溪古镇的时候已经是下午的两点钟了,任骁在下了小面的的时候就摘掉了脸上的口罩,仿佛想解掉了什么束缚一般。
他找了一家民宿。夫妻经营的,房间并不多,只是家里闲置的两间房间拿出来待客。就是因为如此,房间布置得很人性化,有很当地的特色。
现在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任骁打算出去走走,因此向老板询问“老板,这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吗?”
民宿老板四五十岁,及其憨厚老实,见他这样问,就回答“这附近就是茶马古道,不过现在这个时间也逛不完了。你要是想出去,在老街上逛逛也行。今天古戏台正好有戏看,你要是没吃饭的话,街上还有很多特色小吃。”
听完这些话,任骁点头致谢,一个人就走到了老街上。
不得不说,历史的积淀在这样一个古镇上面还是展现的淋漓尽致,青石板路,木制的小楼,在屋角木椅上绣着绣花鞋的妇女。
任骁找了一间茶馆,点了一杯当地特色,大碗茶。相传马帮路经此地的时候喝的就是这种茶。
任骁坐在茶馆里,听着隔壁戏台子上咿呀的唱着戏,看着夕阳余晖渐渐洒在了青石板路上,怎么一坐,就是半天。
回到民宿的时候,他突然想给穆夏打个电话,没有由头,就是突然想了。这种想法突然钻出来,根本不受控制。
所以,他把电话打给了梁浩,索要穆夏的电话。梁浩还以为是他出了什么问题,不疑有他,连忙把电话给了他。
任骁把电话打了出去,听着彩铃,忽然有一丝犹豫,这样会不会被人家认为是不礼貌啊,要不还是挂掉好了,等到穆夏更方便的时间再打电话好了。
只是在他犹豫的时间里,穆夏已经把电话接起来了“喂,你好,那位?”
任骁有些错愕,但还是礼貌作答“穆夏。我是任骁。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到你了吧?”
“是有什么事吗?”穆夏很有耐心,甚至因为这个电话内心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喜悦。
“嗯,,,我是想告诉你一声,我现在有听你的话,在外面独家。我现在在云南。”
穆夏因为这乖宝宝一样的语气,感到有丝好笑,嘴边带了笑意“这很好啊,对了,如果你觉得情况不错的话,那个安眠药可以适度减量,你自己适应就好。”
“嗯,你休息了吗?”任骁从那个床上坐了起来,正经了些。
“还没有,我在看书,渡边淳一的《失乐园》”
“哦”
这句话说出口之后,气氛很有些尴尬,微弱的电流声萦绕在两个人周围,一室静默。
最后还是穆夏打破了静谧,“那没什么事的话,你先休息吧?”
“那我要是睡不着的话能给你打个电话吗?”任骁对她很有些依赖感。
“当然,一旦有任何问题随时给我打电话。”
虽是这样说,但是任骁丝毫不想挂掉这个电话,又莫名其妙的安静起来。
“那,晚安?”穆夏在电话的那头轻笑。
“好吧,晚安。”些许有些无奈。
也或许是这个电话的功劳,这一晚,任骁没用安眠药,一夜无梦到天明。
在沙溪古镇的三天一晃就过去了,任骁心境很安稳的踏上了归程,将口罩墨镜重新带回了脸上。
时间丝丝在流逝,一个月过去了,任骁每周有一个下午都赖在半山别院,除了一个小时的心理咨询外,更多的是在院里浇花,逗逗隔壁的猫,或者,就这么静静地看着穆夏泡茶,大红袍,云南的滇红,或是西湖的龙井。
又有一丝淡淡的情愫在暗处酝酿,说不清,谈不明。
后来治疗期结束了,任骁的休假期也结束了,慢慢的在开始接触工作了。但无论多忙,他总是找一段时间去穆夏哪里坐坐,像是朋友,却又比朋友更多了一丝亲切。
日子这样晃晃悠悠的过着,从秋叶落下到大雪隆冬。
直到有一天,穆夏接到了梁浩一个电话
“喂,慕医生,任骁出事了。”梁浩语气很有些焦急。
“怎么了,别着急,慢慢说。”穆夏也有些担心任骁,但是这个时候却丝毫不敢表露出来,只是温柔的安慰着梁浩。
“是有一个艺人,跟小骁不对盘的,就扒出了他这一段时间在四处治疗的事。添油加醋的在网上发文,就有一些键盘侠针对他,说得很难听。任骁有些受不了,窝在屋子里不肯出门,今天生病又不肯去医院。我实在没办法才来找你的。”
“这样,你把地址告诉我,我马上过去。”穆夏一边接着电话,一边找自己的包,准备出门。
“慕医生,我这边过去接你,已经在路上了,再有十分钟也就到了。”梁浩在来的路上,心急如焚。
穆夏已经站在了家门口的路口,还没等来梁浩的车,就趁这段时间刷起了微博,
她打开热搜的评论,不敢细看,只是粗粗浏览,中出现频率最高的一个词,是神经病,铺天盖地的批判让她这个局外人都心惊胆战,很难想象,任骁是怎么样一个人在这些话语里挣扎,怎么样一个人挨过这长夜漫漫。
梁浩把车停到了穆夏的旁边,见她只顾着盯着手机,就按响了喇叭。穆夏抬起了头,盯着梁浩,双眼通红。
“走吧。”穆夏拉开副驾驶的门,坐了进去,把手机收进了包里,双手紧握还在微微发着颤。
等到到了任骁的家,才发现正门被记者们堵得水泄不通,梁浩带着穆夏从地下车库绕进了任骁家。
“慕医生,我就不进去了,这个时间,我还有很多事得处理。我不能让小骁这么多年演艺生涯毁于一旦是不是?”梁浩脸上的疲倦显而易见,但是接下来,他要做的事,还有很多。
“我明白的,我在这里,你放心。”穆夏攥着拳头,用力让自己冷静下来。
穆夏踏进任骁的家,第一时间进了卧室,只见主卧的床上,任骁缩在被子里,缩成一团,窗帘及其厚重,遮住了所有的光源,整个房间都是阴郁的,灰暗的,一如现在穆夏的心。
穆夏走到床边,把被子往下拉了点,露出任骁的脸,穆夏看到他还在睡着,眉头锁的极紧,脸上有着高热导致的红晕。
穆夏拿手去探他的额头,温度很高,但是脸上传来的凉意却让任骁舒服的哼一声,然后醒了过来。
他的眼神不友善,眸光却是迷迷糊糊的“你怎么来了?”
“梁先生找了我。吃药了吗?”穆夏看着床头柜上有退烧药,却连包装都没拆。
“你是因为他找到你了,你才来的?”这个时候的任骁像一只嗲了毛的猫,仿佛穆夏要是回答的让他不满意,他就能一爪子挠死她一样。
“不是,我不知道这个情况,要是知道的话,会来的,也用不着梁先生提醒。”穆夏感觉放在他头上的手烫的惊人,就撤了手,打算去卫生间拿湿毛巾。
任骁对她的动作不满意,皱眉瞪着她,只是这样的眼神毫无杀伤力,反倒有一些可爱,逗笑了她“我去拿个毛巾。”
等到穆夏回来的时候,任骁又迷迷糊糊的睡了过去,呼出的气都是滚烫的。她把毛巾敷在任骁额头上,轻轻拍着他的脸,“任骁,先起来把药吃了再睡。”
任骁极不情愿吃药的,这个穆夏是清楚的。只是现在这个情况下,别无他法。
任骁被吵得睁开眼,看着她手心里的药,目光极是不喜。不过沉沉的看了她一眼,还是皱眉吞下了药丸,然后又闭上了眼睛。
只是当穆夏要起身出卧室的时候,任骁抓住了她的手,握得很紧,“别走,我不想一个人。”
“我不走的,我在这里陪着你,你从来不是一个人的。”穆夏又坐在了床边上,有些心疼,有些难过。
穆夏就这样坐着,直到发现任骁开始做噩梦,他脸色苍白起来,嘴里一些呓语,攥着穆夏的手力气大得吓人。
穆夏看着任骁陷进了噩梦里,只能不停安抚着他“别怕别怕,我在这里的。你不是一个人的。”
穆夏斜靠到床上,让任骁靠到自己怀里,不停的安抚,慢慢的才安静下来。
长夜渐逝,天光慢慢亮起来。
穆夏一个激灵醒来,被自己脸对面那张精致的脸庞吓得够呛,怎么自己就躺到了床上,还在任骁怀里呢?
任骁抱着她,睡得很香,眉眼都舒展开来,像个温润无害的少年。穆夏看得呆了,无意识的伸出指尖,细细描摹他眉眼的轮廓。
任骁醒了,看见自己怀里的女孩,连眉眼都带上了笑意“早上好。”
穆夏被吓了一跳“早,早上好。”脸有些红,心情却是开朗的。
“你还头疼吗?”穆夏看着那个望着她,一眼不眨的男人。
“不疼了,而且现在体力好的可以做一些其他事。”任骁笑了。把她抱得更紧,紧的足够让她发现自己身体的某些变化。
穆夏有些赫然,企图挣扎去摆脱那样的炙热“我,,,”
“你喜欢我,”任骁打断她的话,眼睛很亮,“好巧,我也是。”说完就去吻她,堵住了穆夏欲盖弥彰要为自己遮掩的话。
一室温情流淌,满满都是情潮。
等到穆夏再一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下午四点了。卧室里只有她一个人,她忍着浑身的酸疼,找了一件任骁的白衬穿在身上,下床听着声音寻去,最后在厨房找到了任骁。
她靠在厨房的玻璃门上,看着那个在流理台前忙碌的背影,心里酸酸软软的充盈着一些情绪。她发现,她可能是真的,真的爱他爱得深了。
任骁发现了她,放下了搅拌粥的勺子,回过身来揽着她,亲了一口“睡醒了啊?我在熬粥,一会儿就能喝了。”
穆夏不说话,把头靠在他心口,胳臂揽着腰,听着两个人的心跳渐渐合拍,抱了一会儿,任骁说“去洗漱一下,过来喝粥。”
梁浩在晚上的时候过来了一趟,过来发现穆夏身上穿着的衣服,心里有了些考量,面上且未显露分毫,未曾在任骁面前说过什么。
只是在避开任骁的时候找穆夏谈了一下“慕医生,我知道你对小骁的事情上心,但是你得明白,那些舆论或许你不用理会,可以不去在乎。但这样一些舆论对他来讲却是致命的。我希望慕医生能理解一下。”
“我懂了,我知道该怎么做的。”穆夏冲他点头,有一些恍惚。
“任骁,我觉得,,,,我们不适合。”
“你怎么了?”任骁握着手机,指尖泛着白
“我不希望我的另一半有一份安稳的工作,不用像你这样耀眼,只要让我觉得安心就很好。”穆夏不敢怎么喘气,视线在模糊,脸上冰凉的全是泪,说出的话却依然冰冷无情。
“你要是不满意我的工作,我以后可以慢慢转做幕后,我觉得我们的问题不该在这个上面。”任骁整个人因为焦躁起来。
“不是的,问题的根本不是在这里。
我们,,到这里就算了,好吗?”说完这句话,穆夏狠狠咬着手指,心痛的仿佛失掉了整个世界。
“你以后,要好好的。要好好工作,好好照顾自己。我等一下会删掉你的联系方式,你也不用再来找我了。”穆夏说这句话的时候,电视里的新闻正重播到去年百合奖的颁奖仪式,主持人字正腔圆的说出最佳男主角获奖者,任骁。
穆夏挂掉电话,看着屏幕那头聚光灯下的他,一言不发,泪如雨下。
或许这样才是最好的结果,他们以后总会有各自的人生,他会走向更广大的舞台,而她可能到了年纪之后,找一个平凡的男人结婚生子,这样就是一辈子。
等到自己的孩子长大了,她可以指着屏幕那头的他,对孩子说“看,宝宝,这是国际巨星,,任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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