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九点半，佩琪给柳涛发消息：“回寝室咯。”
柳涛刚好在玩游戏，就回了句：“我在玩游戏。”
过了很久，佩琪也没有给他发消息，差不多到了十点半了，柳涛才忍不住给佩琪打了个电话。
佩琪接了，柳涛还没有来得及讲话，就听到她说：“你等一下。”电话就被挂了。
柳涛心里面很难受，本身之前他告诉了她身高，就有很不详的预感。整个晚上，柳涛的心情都很糟糕，也不是糟糕，应该说是煎熬。煎熬着思考佩琪会对他有什么样的态度，可能是一如既往，可能也就此了断了。
对于柳涛来说，后面的那个结果可能会很难接受，也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过了几分钟，佩琪发消息说：“好啦。”
柳涛打了个电话过去，他其实是想了解佩琪心里的想法，两个人的关系不能这样一直模模糊糊地下去。
他先开口：“你刚才在干嘛？”
“我擦了点东西。”听上去她的心情不错。
“擦什么?”
“护肤品啊，你怎么这么笨？”
“你的面膜呢？”
“没敷啊，面膜也不是天天敷的好吧，一个星期敷两到三次就好了。”
柳涛是真不知道敷面膜的频率，他之前一直以为每天都要敷面膜，因为他也没有去了解过。
他有点心慌，不知道说什么了，只能说：“太讲究了。”
“当然了，我要保养我的皮肤。”
柳涛长呼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说：“你现在知道了我的身高，我没骗你。”
佩琪问：“然后呢？”
“然后呢？当然是你下决定。”
佩琪的声音突然变得有点低沉，不如之前那么明亮，说：“其实我不想做决定。”
听到她这样说，柳涛心里的不安越发强烈，可是他继续说：“不做决定也不好的吧，毕竟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
沉默了一会儿，佩琪用一种很遗憾很沉重的语气说：“可能我还是接受不了吧。”
柳涛瞬间心就凉透了，他懂了佩琪说的话的意思，她是拒绝了他。
“唔，好，我知道了。”他礼貌性地回了一句。
此时此刻，柳涛的情绪就像一片昏暗的天空，没有半点色彩，压抑而又低沉。
“其实你挺好的，只是，我还是希望我的男朋友能比我高。”佩琪安慰道。
柳涛心里想着：“又发好人卡，呵呵。”
可是却只能尽量保持安稳的声音，不让它颤抖，平静地说：“我知道，没事，喜欢这种事情本来就有附加条件的。”
佩琪没有说话。
两个人都沉默了一会儿，还是柳涛先开口：“唔，你睡觉吧，要早起。”现在时间已经过了十一点了。
佩琪说：“你也睡。”
“不睡，困死也不睡。”
“为什么不睡觉？明天打瞌睡怎么办？”
“打瞌睡就上课睡觉。”
也许是柳涛说的话让佩琪无言以对了，她没有说话。
柳涛还是不忍心这样跟她说话，又说：“唔，没，我过会就睡，你先睡，不骗你，我十二点之前会睡的。”
“那我睡了，你十二点之前一定要睡。”
“唔，好的，你先睡。”
柳涛也不知道佩琪说的睡觉是不是真的，他也不想去纠结这些，他只想早点结束这次聊天而已，他不想让自己更加狼狈。
现在他的脑子里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一个念头在不屑地说着：“哼，说什么我挺好的，不就是嫌弃我矮了。说什么矮不矮的，就是长得不好看呗，要是长得很好看，肯定又是另外一种结局了。”另外一个念头在说着：“其实她也没错，我外形本来就不好，不高也不好看。她那么可爱，肯定会有很多人会追她的，何必委屈着跟我在一起呢。没事，反正这也不是第一次了。”
两个念头在柳涛的脑子里打来打去，他感觉自己的脑子都要炸掉了。
他忍不住给佩琪发了一条信息：“有时候挺讨厌自己的，我不高不帅，我没什么能让你倾心的。唔，是的呢。”
没有回应，他也不希望得到回应。
他去玩游戏了，只有游戏才能让他忘记这一切，忘记烦心的事情。
玩着玩着游戏，时间就到了晚上的十二点。
柳涛答应了佩琪十二点之前要睡觉的，可是他没有做到。他还想继续熬夜，熬夜会让他好受一点。
虽然晚上佩琪拒绝了他，但是很奇怪的是今天没有挂电话。也许是一种习惯，习惯了通着电话睡觉。
可是这次却听不到佩琪的呼吸声了，耳机里没有一点声音传过来，有的只是死一般的寂静。
柳涛闭着眼睛，回想着从认识佩琪以来，两个人一起度过的时光，心里默默说着：
“还记得那是一个巧合，和肖然玩游戏才认识了佩琪。那时候我完全不想谈恋爱，说实话对她我是真的没有任何那方面的心思。
更巧合的是，我点错了，加了佩琪的好友，随后居然很轻易地动心了。到现在也经过了很多的坎坎坷坷，我也惹她生过很多次气，但最终还是都完美解决了。
我以为这次会有希望，但到头来还是我自作多情了。也是，我就不适合谈恋爱，嘴不甜不会哄女孩，也没有半点值得她喜欢的地方。
也许吧，我和她就是有缘无分。”
柳涛越想越难受，这又是一段失败的感情。他看着窗外的夜色，本来是一片黑，可是寝室楼的灯光照亮了一片夜空。光线从窗户射过来，打在他的床上。
柳涛从被子里伸出右手挡着灯光，墙上投影出他的手。他把手握紧，手指缝隙之间的光透不过去，墙上的投影也变成了一团黑影。
他看着投影，有点出神，心里想着：“这是握住了光嘛？”
柳涛有种莫名感伤的情绪，似乎这感伤的情绪让他脑子越来越清醒，也让他的心越来越痛。
柳涛写了一篇日志，取名“再见”。
“没错有点失落。
我很了解你不喜欢我这件事实，尽管我也努力过，但最终还是没有争取到你。我不后悔。我知道最终我还是要一个人走下去，你也是一样。可能在路上你还会有人陪伴，可我就是孤独的一个人。
也许曾经我也下过决心一定要追到你，也许我也幻想过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有多美好，也许我也抱过希望和美好的想法，可这些都是一厢情愿罢了。
你决定还是一个人走，我也决定一个人走。你我各自走各自的路，谁也不会碍到谁。”
似乎他已经下定了决心，要回到以前那种生活，没心没肺地活着，只为自己而忧伤欢喜。
宁静的夜里，空气很冷，心也很冷。没有感觉，没有牵挂，没有思念，没有任何情绪。
原来这就是爱而不得的感受。
柳涛希望佩琪也像他一样，爱而不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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