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媚楼下,闫阅心里不是滋味,几天前见方媚乘凌启南的车回来,方媚睡了多久,他就守了多久。方媚不该再找凌启南,凌启南精于算计,如果他对方媚下手,方媚怎么敌得过他。
方媚裹了厚厚的棉衣下来,刚洗过澡,湿.濡的长发还在滴水,闫阅把棉衣上的帽子掀起来,戴在方媚头上,说:“方媚,还是我帮你吧,凌启南身边有秦愿,她心思重,我不放心。”
一开始,方媚不愿意闫阅帮她,一是怕欠他太多,二是有路可寻,现在无路可走,即便欠更多,也不能拒绝了。与秦愿见面后,
方媚和秦愿见面后,没来得及找闫阅,他却先来了。看着闫阅一如既往似的,方媚倒不知道怎么开口了。
半晌,闫阅说:“我知道你为什么不肯我帮你,你怕我和我爸有隔阂,可是有什么好怕的,他只有我这么一个儿子,难不成一辈子不理我?”说着就笑了。
方媚垂眸,闫阅总能看懂她的心思。
“方媚,你要是害怕欠我的,我们做个交易吧。”闫阅动了动嘴角,开口道。
“什么交易?”方媚心里一跳,隐隐的预感。
“和我在一起,直到你爸平安。”闫阅看着方媚,冷静陈述着。
方媚怔住,却听闫阅低沉着嗓音道:“方媚,让我卑鄙一次吧。”
闻言,方媚心里一阵难过,闫阅,你又何苦。
良久,方媚轻轻点了点头,道:“好。”
闫阅皱眉盯着方媚看了许久,伸手把她揽进怀里,方媚长发上的水珠浸湿了他的大衣。闫阅在心里道,方媚,对不起。
两天后,闫阅出现在方媚楼下,眉眼中略带欣慰,道:“还好,递交的资料并无大碍,伯父会没事的。”
方媚也松了口气,道:“希望如此。”
“走吧,陪我吃顿饭。”闫阅见方媚一点点消瘦,毕竟心疼,伸手揽了方媚的肩,就将她送上车。
突如其来的亲昵,方媚僵直着身子坐在副驾驶上,看着闫阅弯腰凑过来的英俊脸庞,忙道:“我自己来。”
闫阅勾起一抹笑意,松开安全带,心道,好,就让她自己来。
方媚安静地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不像小时候,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总是叽叽喳喳地说不停,从教室里谁的糗事说到花园里的小虫子打架,可他却从不觉得烦,因为方媚从来只是对他一个人说。遇到齐青他们也不说,只是很平常地与他们玩耍。
他曾经以为,方媚心里一定是喜欢他的,否则对他为何总与别人不同,他觉得欢欣雀跃。后来,方媚越来越安静,对着他也不说了。他也越来越不知道方媚的心思,以至于她嫁给凌启南,他都没有看出一点征兆。
他问过方媚:“你怎么不说话?”他小心翼翼地踩着脚蹬,留意着方媚的回答。
“说什么?”方媚反问道。
他刹了车,扭头看着方媚,道:“你往常都像个喜鹊似的,今天怎么这么安静?”
方媚明白了他的意思,却道:“我妈说我长大了,要安静一些。”
闫阅看着十五岁的方媚,似乎确实长大了,可依旧是个未成年的少女,他什么都不敢做,连表白都是趁方媚睡着的时候。
“你要是再长大一些就好了。”闫阅扭过头去,重新蹬起自行车。
“你说什么?”闫阅声音太低,方媚不曾听清,便追问道。
方媚执拗,追问了一路,闫阅始终没说,却对着方媚笑,似乎这一路的追问,那只喜鹊又回来了。
闫阅从后视镜里看到一旁安静的方媚,不由想,方媚一直那么叽叽喳喳就好了,那般,他便觉得方媚待他是不同的,不像现在,他和别人没有丝毫不同。
到目的地时,闫阅替方媚开了车门,顺手牵起方媚的手,方媚没有防备,本能地闪躲,却被他紧紧握在手心。
闫阅露出无可奈何的笑来,道:“总得适应吧,我的女朋友。”
方媚看他一眼,却又看向一边,那一双眸子,在暗夜里也这般明亮,教人不敢直视。
闫阅毫不在意,牵着方媚泛着冷意的手,朝餐厅里走去。
从此,闫阅的生活,又变成了单纯的两件事,工作和方媚,而在他看来,如果需要,前者给后者让路也是理所应当的事。毕竟,工作是学习结束之后衍生出来的,方媚却一直都在。
凌启南回来的时候,闫阅除了替方父周旋,已经带着方媚在各种场合进出了。在众人看来,闫阅已经乐到了天上,苦追十七年,终于抱得美人归,也够励志。
闫阅心里的确很美,梦寐以求的人儿就在身边,触手可得,似乎越来越近。
只是闫父那里已经要气得冒烟,在他看来,方家树倒猢狲散,沾上方媚就像沾上霉运,必须离远点。
得知这些消息,凌启南有些动气,他怕方媚着急,把行程从十天缩到七天又缩到五天,可等他的不是方媚,却是方媚与闫阅在一起的消息。
凌启南找到方媚,拿出商场上对付对手的气场看了方媚很久,才压着怒气说:“方媚,我已经托人招呼过了,这么几天你等不了?”
沉默半晌,方媚轻声道:“有些事情,等不得。”如果等到凌启南回来,怕是秦愿的检举信也会递交,那时候,一切都来不及了。
凌启南双手插在腰间,抿着薄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驱车飞驰而去。
可方媚的事,他自认不能坐视不理,毕竟是在他身边生活了一年的人。
凌启南的办公室在21层,他不喜欢落地窗,办公室里尽是简约的线条,精练得没有情面。他合上最后一份文件,按了按眉心,方父的事虽然有些曲折,可终于有了眉目。
内线突然想起来,秘书的声音传来:“闫氏企业总经理闫先生拜访,说是…以私人身份。”
凌启南挑眉,道:“请他进来。”
闫阅推门而入,对着坐在靠椅里的凌启南道:“你很尽心帮方媚,我替她谢谢你。”
凌启南不由困惑,凉凉道:“这话该方媚来说吧,你不过是胁迫方媚和你在一起,有什么资格?”
闫阅不以为意,笑笑道:“你利用和方媚的婚姻,让凌氏逃脱法律制裁,不是更卑鄙?”
都是交易,哪有高尚的。
凌启南坐起身来,又往椅背上靠去,转而笑道:“你这样强迫方媚,不怕她离你更远?”
这话戳中闫阅痛处,闫阅心中一沉,却道:“不劳你费心,先管好你的女人。”
说罢,闫阅转身,退出了凌启南的办公室。
凌启南笑了笑,不予理会。
秦愿近来很乖,甚至每天做好了饭等他回去,撒娇玩闹,看不出一丝受伤和背叛的痕迹。先前秦愿不做饭,每天等他下班接她出去,享受他制造的浪漫,他也享受秦愿给他的激情。而这些,对他来说,如此简单。
而今,或许是不愿在此耗费心神,他竟然喜欢安静的女伴儿,不会刻意制造麻烦给他,而秦愿乖巧地变成了他想要的模样。这很好。
腊月过了二十,方父的案子终于宣判,冯叔无罪释放,却也卸了任,成了普通市民。方父承担了所有罪责,有期徒刑30年,对于一个53岁的人来说,即是老死监狱。方母擦着眼泪,可心里终究是开心的,方媚舒了一口气,还有希望。
最开心的人是闫阅,他觉得没有白白将方媚霸占在身边两个月,他对方媚的承诺兑现了。闫阅要带方媚出去聚餐,方媚很顺从。饭桌上都是和闫阅要好的人,却也不知道方媚和闫阅的交易,虽然唏嘘方家的境况,也终归为闫阅高兴,他终于修成了正果。
“闫阅,你小子,追这么多年不容易啊,到时候喜酒一定要多喝几杯,走一个。”齐青说着,举起酒杯一饮而尽,豪爽痛快。
“方媚啊,劝你一句,遇到这样不离不弃的男人就嫁了吧,哈哈哈。”另一人也在一旁笑道。
闫阅听着众人的祝贺,一一回了酒,只顾着笑,无法回应。
方媚保持一贯的恬静,微微勾着嘴角,也不说话。
“方媚。”
听到闫阅叫她,方媚扭头,却见闫阅倾身凑过来,温润的唇轻轻碰上她的,带些酒意,却蜻蜓点水似的又离开。
方媚心里一紧,却忽然垂眸,这突如其来的吻,让她有几分慌乱,却不敢表露分毫。
众人开始起哄,笑他们秀恩爱,甚至有人让他们再来一个。
闫阅心里却生气一丝愧疚。和方媚在一起两个月,很少牵手,更没有亲吻。他本是强迫方媚和他在一起,此刻又当众亲了她,他这么卑鄙。
可是方媚,两个月的时间怎么够?我想要的,是永远。
闫阅又笑起来,笑容有些苦涩。
聚会散了,闫阅把方媚送到楼下,在方媚要上楼时,闫阅开口道:“方媚,过了春节,和我一起住吧。”
方媚硬生生顿住脚步,回头看见闫阅站在她身后,没有丝毫玩笑的意思。
“我得照顾我妈。”方媚张了张嘴,道。
“可伯父得保外就医,不是么?”闫阅反问。
方父已年过半百,30年的刑期,方媚自然不会听任他老死监狱,方父保外就医前,他们的关系不会结束。
趁人之危的事,他闫阅今天做了个彻底,还是对着深爱的人。
闫阅看着站在眼前的方媚,眼神像被逼急的兔子,楚楚可怜。如果方媚求他一句,他一定不会坚持,可她没有。
方媚沉默许久,却点头道:“好,我答应你。”
看着方媚上楼,闫阅在原地站了良久,他逼迫方媚,方媚就顺着他的意逼迫自己,以致他不忍继续对她下手。
闫阅冷冷嗤笑一声,也第一次得出结论:方媚,你真他妈狠。当初方媚与凌启南结婚他都没觉得方媚狠,只觉得无尽的失落和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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