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考上大学,丁大韦没白天没黑夜的复习,由于用脑过度,头发用手一挠,就哗哗地往下掉,但终因学英语的底子差,那年他没考上。
爹看着丁大韦着急地说:“你天生就不是什么上大学的料,踏下心来好好上班吧,考那大学误工费力的不说,还考不上!”
丁大韦对爹笑笑,说:“知道了。”爹以为他死了心,不考了,爹也就放心了。可谁知,第二年丁大韦又要去考了,爹看着他没好气地说,“你天生就是这下井的命,没听人说吗?‘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生的会打洞,’你爹钻了一辈子煤窑,你还能比爹好到哪里?你就是这命!”
丁大韦求着爹说:“爹,你就容我再考一回,这回考不上,我也就认命了!”爹瞪了他一眼,没有吭声。
这次丁大韦是下了死功夫的,他心想,自己能考上考不上大学,可就这一回了,要是再考不上,可就要跟爹一样,真要下一辈子煤窑了,到那时,谁看不起自己就看不起吧,自己就当是个傻子,就当是个哑巴!
他说的谁看不起自己,不是别人,那指的就是梦雪和李刚,他觉得首先是梦雪看不起自己,别看自己打小就跟她在一起,别看自己从小学到中学,又从中学到高中,时时处处地护着她,照顾着她,可梦雪的内心深处还是看不起自己的。不但梦雪看不起自己,那李刚也一样,他也看不起自己。李刚家庭条件优越不说,现在又当了兵,同学们简直都羡慕死他了,他怎么能看得起自己呢?
丁大韦想起李刚,他就觉得这李刚是跟他处处对着干,你在学校里跟多少个女生好,可以说你想跟哪个女生好就能跟哪个女生好,你明明知道我跟梦雪好,你跟别的女生正好着,却又来跟梦雪好上了,切!不说了,现在说这些还有啥用呢?
考大学这是第二年了,今年能考上吗?这真是背水一战了呀!去年没考上,跟爹说了,就剩下今年这一次机会了,要是今年再考不上,那就彻底完球了!
丁大韦为了能复习好,也为了能考上大学,他想到了向古人学习,哪怕是梁悬发、哪怕是锥刺股,哪怕是闻鸡舞,哪怕是不吃不睡也要复习好。他把所学过的初高中英语课本都找来,一个单词一个单词的死记硬背,他还在床头、墙上、门边等地方,到处都粘满了英语单词。
丁大韦爹看着粘得满墙的英语单词说:“孩啊,你疯癫的不轻哪,是不是得了魔症了?看你这到处粘的咒语,别大学没考上,你他娘的给我疯了哇!”
不管爹怎么骂,怎么说,丁大韦高低不吭一声,他复习得更卖命了,甚至把英语单词都带到了井下,放在矿工帽里,只要一有机会,他就猛记猛背。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调到地面上来。
他经常这样想,要想自己不窝囊,要想自己能被别人看得起,就必须考上大学!
临近考试那几天,丁大韦连班也不上了,请了假专门在家复习,他每天学得跟个傻子一样,不知啥时候是白天,啥时候是黑夜;不知道啥时候该睡,啥时候该醒,学得像着了魔一样。
爹看着他嘴里每天都嘟嘟囔囔的,说:“放着挣钱你不挣,要死要活地去考学,考吧!考吧!我看你是不到黄河心不甘,不撞南墙不回头哇!”
谁知丁大韦这次活猫碰着个死耗子,真考上了,考上了本省一所重点师范大学,成了一名英语系的大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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