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色的天空乌云密布,雷雨滚滚,划过天际的电闪雷鸣,大雨倾盆而下。
安静的只有雨幕的泠泠声响,军绿色的越野车速度极快的行驶在宽敞而无一人的路上。
车上的女孩长发及腰,脑袋上扣着一顶被压的很低很低的鸭舌帽。
漆黑的眼珠直直的看着前方,握着方向盘的纤细手指都因为力道的原因而导致根根骨节的已经明显泛白。
从倒车镜的后方,透过重重的朦胧雨雾依稀可以看到,她的后方,好几辆同色的越野车在不断的靠近,试图拦截,想要包围。
绯红的唇上是艳丽的笑,挽起的弧度轻蔑而又猖狂。
以她在赛车界的地位,单单就凭这些人还不够资格成为她的对手。
耳朵上戴着蓝牙耳机,眼睛连看都没看,手指直接按了数字的1。
电话接通,明明脸上的神情看起来是那么的风轻云淡,可微微颤抖的唇却是将她真正的情绪显露出来。
她的眼睛是纯色的黑,朦胧中浸着雾气,凉薄中透着讥诮。
以往娇软的嗓音却在此时如同染上了蚀骨的痛,但吐字的音节旋律仍是清晰,“小小鱼,”红色的柔唇一张一合,她说,“救我。”
“鬼鬼?”那边的嗓音温凉柔软,是个年轻女孩,听到她的声音后,脸色微微一变,“发生什么事情了?”
“我在罗马,”她笑,嗓音温软安静,没了以往的慵懒肆意,淡淡的,像是在陈述一件和她毫无关系的事情,“小小鱼,他……把我给了金。”
金·奥尔西尼。
黑手党教父的大殿下,在外界的传闻中,他总是以一副温和优雅的翩翩贵公子模样,所显露在众人的面前,虽然这也的确是事实,但……
他却有一种极其严重的……心理疾病。
恋足癖。
甚至,已然是到了极其变态的地步。
不难想象到,那边的女孩听到这个名字时,透露出来的讶异和不喜。
在女孩说出她在罗马的时候,洛年儿就蹙眉在想,她家不是在巴黎吗?
然后再听到女孩后半句的时候,这才明白过来,原来如此。
“我现在去找你。”
因为有了手机的定位,再加上洛家在整个东南亚的影响力,找到她也并不是多么困难的一件事。
而怕就只怕……
“小小鱼,”月筱闹睨了一眼后边紧追不舍的越野车,闭了闭眼睛,“他现在分不出身来找我,这些人我应付的来。”
她的嗓音不知何时沙哑下来,浑身的力气都快要被所打击的不成样子,但她还是紧绷了最后的那一根神经继续轻轻的道,“你帮我,帮我……把他的人拖住。”
只要不让那个男人出面,她就有逃出去的可能。
现在黑道和警方都在通缉她,她刚刚已经甩开了金的人,而那个男人的人……
想到这里,她的目光更加冰冷起来,讽刺的意味也是愈发浓厚。
身体定位。
“好,我知道了。”月筱闹能想到的事情,洛年儿当然也能想到,而她拨出去的这通电话,自然也是为了这个,“我会拖住他。”
温凉的嗓音似乎是穿透了外面雨幕所带来的淋淋声响,在这安静而狭窄的车厢内,唯一剩下了的,就只有让她安心的话语,轻浅而缓慢的开了口,“还有,你一个人我不放心,我现在就让洛家的人去接应你……”
似乎是明白了她的心中所想和有所顾忌,而这一次,洛年儿似乎也是根本就没有给她任何开口拒绝的机会。
因此,她微微顿了一下,便又立刻补充了上去,“乖,听话。”
月筱闹心脏软了一下,下意识到了嘴边的话语却是无声的咽了回去。
红唇挽起,这一次的弧度带上了暖暖的笑意,一个字眼轻飘飘的吐了出来,“好。”
……
剧烈的撞击,包括身体的强大冲击以及汽车的碰撞和轮胎摩擦在地面上所发出的刺耳声音。
她隐约还听到了她身体里的骨骼似乎传来了断裂,可她却是没有一点感觉,没有疼痛的袭来,也没有感受到心脏的跳动停止,她就这样忍不住的自嘲笑出了声。
原来……无痛缺失症,也是一种不错的人生体验呢。
白净的手指动了动,月筱闹想低头看一看她的身体,可是身子却使不出一点的力气。
温热粘稠的什么沾染了她的身体,她这才反应过来,流血了啊……
而且,还不只是脑袋和身体,就连她的脸蛋上,温热的液体也缓缓的顺着她精致的五官流了下来,渲染了她纤长的睫毛,卷曲的一片都不能有所幸免。
这副模样,还真是狼狈啊。
甚至可以说,她还没有如此狼狈过呢。
雨水大滴大滴的砸在她的身上,似是要冲洗她的身体。
大脑一片空白,虽然她感觉不到疼痛,但是她会冷啊。
因着衣服已经被撕的不成样子,也因着她急切的想要逃离出来的心情,所以她在刚刚出门的时候就随手拎了一件那男人的黑色衬衫。
不过还好,哪怕衬衫对她来说过于的宽大,在长度方面,勉强是能遮盖住了她的膝盖,但好在,她还在她下身穿上了她穿裙子时所套的黑色打底。
即使现在正处于夏季的时候,但炎热也仅仅只是白天,而夜晚,虽说也是温度不低,但这会却是下着暴雨,猛烈而短暂。
似乎是汽车引擎的声响,接着,便是刺眼的灯光折射在了她的身上,月筱闹闭了闭眼,缓着那突如其来的灯光所给眼睛带来的不适感。
直到那一股短时间的刺痛的感觉缓过去后,她这才睁开了眼。
黑色的迈巴赫,车门打开,修长笔直的腿迈了下来。
那是一个极其英俊的东方男子,他很年轻,黑色短发下的轮廓线条,冷硬的没有一丝温度,墨眸肆意,如冰雪般的醉人。
男人身穿一件黑色的长风衣,携一身冷酷的气息和暗色的天空融合在了一起。
他下来的时候没有撑伞,同时也拒绝了后面打算为他撑伞的黑衣保镖。
十米的距离,不多不少,她在恍惚之间,看到他下车,便朝着她的方向走了过来。
一步,两步……直到,走到了她的面前。
然后单膝跪地,修长的手指摸上了她柔嫩的,此时却是沾染着粘稠的血的脸蛋,那骨节分明的冰凉似乎是混着雨水,通过他对她的触碰,清晰而迅速的传达到了他白皙的指尖。
鲜红的血液弄脏了他的手指他也并不在意,贴在上面的白皙指肚慢慢从最初的冰凉开始温热起来。
“鬼鬼。”他轻咬着她的名字,低沉的嗓音悦耳的同时,尾声却是勾的极其诡异而性感。
在这暗色的雨夜之中,更显突兀的隐藏着少许冰冷笑意的淡漠响起。
黑色的短发已经全部湿透,映衬着他那一张俊美的脸庞,尤显冷酷。
绯色的薄唇一张一合,语调永远都是他一如既往的风格。
淡淡的,漠然的,漫不经心的。
可即使是这一种的语调之中,却又掺杂了抹极其矛盾的笃定,邪气,却猖狂,“你……逃不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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