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一切的结束,你拒绝了所有的开始。
——顾城
“喂。”纪唯有接起连续打了好几个的陌生号码,“你好。”
纪唯有等了几秒,见对方还是没有回声,有些怀疑自己是否接通了电话,看了看屏幕,确实是在通话中,又温柔地问了一遍,“你好。请问你是哪位?”
“唯有。是我。”
“沈奕之?”
“是我。我们见一面吧。”沈奕之站在酒店的落地窗前,吐了一口烟,“我到你住的地方,他们说你搬走了。你现在住在哪里,我在城南有套房子,你可以——”
纪唯有摇了摇头没有说话,停顿了片刻想到电话里的人也看不见,无奈的笑了一下。“不用。我现在很好。有什么事情就在电话里说吧。”
“唯有。见一面都不可以吗?你之前不是答应我还可以做朋友,我还可以给你打电话的吗?你一样都没有做到。没有。”沈奕之的语气像是一只被主人遗弃的猫仔,可怜巴巴的。只是最后两个字被他咬得阴森森的,几乎是从齿缝里溢出的一样,让人恐惧。
“沈奕之,我知道周雅芳的意外去世带给你了很大的伤害。但是这真的与我无关,我什么都不清楚,如果你想了解其中的详情,你应该去找警察。”纪唯有默默回想起周雅芳那张陷入黑暗的冰冷面孔,心中一时沉甸甸的,不知是何滋味,对着沈奕之也说不出重话了。
“我知道与你无关。只是有些事情我希望我可以当面说清楚。我们很久没有见面了。”
纪唯有想了想,当断不断,必受其乱。说清楚了,自己和他们这些破事就不会再有任何纠葛了。这样也好。“好。我在X公寓。”
沈奕之看了下手表,“X公寓?你是住在你朋友那里吗?我让司机来接你吧。现在是一点五十六分,我大概三点半让司机来接你。可以吗?”
“嗯。可以。”纪唯有看了眼手表,时间差不多,“那你——节哀顺变。”
“好。待会儿见。”烟雾袅袅,不知不觉香烟燃到了根部,点点火星落在手背上,有点灼热,沈奕之却不为所动,他淡淡地说了句:“唯有。我很想你。”
平淡话语中汹涌澎湃的暗流也只有他自己知道。
纪唯有握着手机的手一颤,张张嘴唇,想说点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沉默着按掉了通话。
电话那端的沈奕之听着手机里传来嘟嘟的声音,无奈的笑了笑。望向窗外,从今往后,我的唯有啊,我们之间最大的阻碍不再存在了。那我是不是又有资格可以去贴近你,再次拥你入怀,闻你发香。
只做朋友还真是有些不甘心。
他把烟狠狠地按在桌子上,周雅芳死了就算了,还要给他添这么多麻烦。
父亲才刚将公司的管理权交付给他,没想到就出了这档子事。
眉宇间透出几分轻蔑,做事的手脚也太不干净了。
纪唯有穿着卡其色的风衣外套,里面是一条修身的白色V领连衣裙,她弯着腰在玄关处穿鞋,“景亭,我现在要出去见个朋友。不一定什么时候回来,不用等我吃晚饭了。”
景亭盘腿坐在铺着厚厚毛毯的地上,捧着电脑一目十行地浏览着刚刚接收到的信息。听到纪唯有温润的声音转头看来,良好的视力落在纪唯有几缕碎发上,那几缕栗色长发柔顺地搭在精致的锁骨上,衬得皮肤更是白如极地的冰雪,不惹尘埃。他皱眉,舌头轻点上颚,这裙子的领子是不是太低了点?景亭挑眉,是的,很低。
“女的朋友?”景亭装作不在意地问了一句,然后又目不斜视地盯着电脑。
纪唯有站起身来,回了句,“不是。”
“哦。有事情打我手机。”景亭双眸一黯,敛下长睫,一时心中百般不是滋味,自己的女人穿的如此单薄性感,还是去见个男人,哼。但还是关照了一句。
“嗯。那我走了。”景亭注视着纪唯有的身影消失在门后,低低的马尾辫扎的有些随意,却有一种轻微的凌乱美。露出的小腿洁白笔直,让人浑身一颤。打扮的那么好看是要去见谁呢?景亭很不愿意承认,但是此时此刻他的心里像是有几万只哈士奇在狂奔。
他轮着鼠标,突然一停。目光落在纪唯有在国外的大学入学的照片上,齐刘海的短发,五官秀气,眼睛亮亮的,带着光。嘴角微微勾起,笑得很含蓄很恬静。那时候的纪唯有比现在看起来要圆润一些,但是也很可爱。
就是脸色略显苍白。
各色青少年美术绘画比赛的奖项。不错,很文艺。
还会弹古筝。加分。
突然一条信息映入眼帘,和之前的各种成绩形成强烈的对比。纪唯有还没来得及参加高考就出国了。发生了什么事情让纪唯有如此仓促出国,而且现在看来好像也没有再继续她一直喜爱的绘画事业。联想到周雅芳录音里提到的身败名裂、一无所有等字眼,景亭心里有些烦躁。拿出手机拨了个电话,“小白,还是我。我让你查的那个女孩子的信息能不能再详细一点。”
白新宇把大长腿搭在面前的办公桌上,听着手机里的话故意打趣“再详细一点儿,要不要把三围啊、恋爱史啊都帮你查出来?怎么?看上人家了?”
“三围就不劳烦您了,不过前男友你倒是可以给我查查”景亭眉毛一挑,三围这东西自己一眼就能看个大概,以后有机会上手一试,不就精确到厘米了。但是前男友这种没有什么价值的生物,多少还是要了解些,看看他们和自己的差距,也能更心安理得。
“警局又不是我家开的,我之前帮你查那些个人信息,已经是触犯内部规定了。不是哥不想帮你,这不是有组织有纪律。你看——”
景亭发了张图片过去,直接说:“你看下电脑。”
微信一响,白新宇凑过去,点开一看,“我艹。就差这只就凑齐了。你小子是不是早就找到了,就等着关键时刻威胁我啊?”
景亭唇边笑意愈甚,缓慢悠长,逐字逐句地说:“帮、吗?”
“帮帮帮!不就是上个内网一查就好的事情。你等着。”
等了没几分钟,东西就发到了景亭的邮箱。
“发你邮箱了。这姑娘的故事和我妈看的八点档狗血剧不相上下啊。”白新宇强调,“严正声明:记得别发快递,你必须亲自护送回来。有一点闪失我就要你偿命。”
“东西在我城西的那套公寓里。你自己去拿吧,好像放在鞋柜里,还是衣帽间?你自己去取。钥匙放在老地方。”景亭不等白新宇,直接挂了电话,打开邮箱。
那头的白新宇内心有些颤抖,拿起汽车钥匙出门。“老何。我出去下。”
景亭浏览着白新宇发来的资料包,不禁握紧了拳头。
他皱了皱眉头,脑海里开始浮现出许多关于一个女孩的记忆。
表情又阴郁了几度。
真的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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