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段时间我和顾知明的关系成了同学的茶余饭后,也不知怎的,一沫并没有问我事情的前因后果。
刚开始,我为所谓的答案曾在脑海中设想,谁知计划赶不上变化,原来,我的设想是多么的多余。
生活就是这样,我们总是在脑海中自导自演着故事的情节,可是现实的发展并不受我们的控制。我们的一生之中只有三天——昨天,今天和明天。如果问你那一天最期待,相信很多人的答案是明天,这种人充满着对未来的期盼和美好。我不否认他们的答案,因为在不同的人心中,不论哪一个都会是正确答案。在我看来,我最期待的是今天。我们常说明天和意外不知哪个先到来,很多人对此并无感触,以为意外离他很远很远,可当你失去亲人的时候,你才会深有感触。活在当下,不期未来。
那天我应了夏以珊的约,她说明了找我的意图,她想和我成为好朋友,让我和顾知明去参加她的生日派对。
我本想拒绝,可是不知怎的话却说不出口。正当我发愣时,夏以珊早已站起,笑道:“就当你同意了。”
我知道顾知明并不喜欢那种场合,我像一个做错事的孩子一样不知怎么办。
回到座位上,我望向顾知明,他低着头玩着他的天文。我不知该怎样告诉把这件事告诉她,因为我知道,他是不会同意的,可转念一想,我已经答应了夏以珊,我该怎么办?我再一次陷入了僵局。
就这样,我很迷茫的上了一节晚自习,我恨自己,恨自己那无用的泪珠,更恨自己的无能,无能到都没有办法控制自己的思想。
回到家中,我呆呆的看着书,思想进行着激烈的争斗,我有些失控。他压低声音唤我,一只手抚在我的肩上,我瑟瑟发抖的身子慢慢地平静了下来。他递给我一杯果汁,抬头间,我的眼里除了痛苦,还不知能有些什么。
顾知明一脸着急:“告诉我,究竟发生了什么。”
那一刻,我不争气的眼泪涌了上来,我支支吾吾道:“知明,下周,下周你可以和我一起去参加夏以珊的生日会吗?”我小心翼翼的问道,因为我知道,我这是在为难他,这就像是一个无解的方程组。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她找过你了。”
我点点头,他沉默半晌,开口道:“马上就要考试了,专心备考吧。”
顾知明看到面前的我,突然感到脸烫的厉害,连呼吸都灼人,想去洗手间用冷水清醒一下。走进洗漱间,拧开水龙头,凉凉的水泼在脸上,一冷一热,皮肤隐隐有些刺痛,可是,内心深处却比皮肤痛万倍。他双手握成拳,手上青筋暴起,可到最后,又为着自己的无能为力而松开了手。他不想让我受到伤害,尽一切来保护我,可终究没能保护。想起我的眼神,顾知明心里一阵痛,他望着镜中的自己,一阵自责。
我坐在哪里一阵抽泣,我想哭出来,却找不出能哭的理由。我好恨自己,恨自己不但保护不了自己,还把顾知明牵扯其中。我明明知道他讨厌那种场合,可我还是答应了下来,我突然发现我是如此的自私,自私到不顾及他的感受。
我低着头,突然一张纸巾出现在我的眼前,我抬头接过,目光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轻轻说道:“如果这次考试你进步五个名次,我就答应你。”
我听到后不知该说些什么,心里一阵酸痛,我知道他之所以答应,是因为我。
“想哭就哭出来吧,别把自己憋坏了。”
那一刻,我的防线彻底被击破,痛哭了一翻。我抱着他,所有的痛苦在一瞬间释放。那是我第一次主动抱他。
考试如期而至,我超常发挥,取得了优异的成绩。与上次相比,我进步了九个名次。
成绩公布那天,成绩单前站满了人,包括顾知明。
“顾知明也来看成绩了,好稀奇啊。”
“是啊,以前他可从未看过成绩。”
“莫不是他这次没考好?”
“说什么呢?你有见过太阳从西边升起吗?这个世界上,宁可怀疑真理,也不要怀疑顾知明。”
一时间,同学们议论纷纷,只有我知道他看成绩的原因。
那天去安姐姐工作室的路上,他骑着单车,我坐在后面。一路上,他沉默不语,我以为他已忘了我和他的约定。正当我不知如何说出口时,他说道:“小祖宗,约定我一直都记得。”
安姐姐进行完心理疏导后,我们聊了些我最近的状况,临走时,安姐姐把我叫住,说是再复查一下,让顾知明在外等候。
我刚想躺在床椅上,谁知安姐姐笑道:“韩夕,你坐这里,我想和你分享一个故事。”
就这样,安凝把自己的故事讲给我听,我一时接受不了,我错愕:“安姐姐,你怎么和我开这种玩笑,很没意思的。”
“韩夕,这不是玩笑。”她一脸认真:“放心吧,我一定会治好你的,我没能报答你妈妈,我很遗憾。韩夕,你要相信我,如果你对我有隔阂,那我很难能走进你的心里。”
原来安姐姐是我妈妈生前资助的一位学生,当年安姐姐由她的奶奶抚养,无耐高考那年,安姐姐的奶奶走了,偌大的世界竟无一人是安姐姐的至亲。高昂的学费让安姐姐望而止步,可遇到了我的妈妈,我妈妈资助安姐姐上了大学。大学毕业之后,安姐姐回国报恩,没想到为时已晚,就这样,是妈妈的善良帮助了我。
可我不知道怎么办,我要不要相信她说的话?她所说的也许只是为了获得我的信任?我极度没有安全感,除了顾知明,别人我都不相信。可这次,我竟半信半疑。
在回去的路上,顾知明一眼望穿我的心事重重,他突然停下车子,淡然道:“我去买瓶水。”
他把水递给我:“安姐姐和你说什么了?”
我一惊,开口道:“没,没什么。”
“小祖宗,你什么时候学会撒谎了?”他一脸坏笑。
其实在他面前我真的不会撒谎,但此时此刻,我必须镇静下来稳住这一幕,“真的没什么,你爱信不信。”
我本想告诉他,可我始终开不了口,虽然我也不只顾及什么。
路过商场,我说要买东西。
“你到底要买什么?”
“我也不知道,你说给夏以珊送什么生日礼物?”
顾知明撇撇嘴,随意道:“我以为买什么重要东西,原来是为这个。”
我顿时气打一处来,明明是因为他,如果不是因为他,我又怎么受到夏以珊的邀请,现在,他却站在这里说风凉话,想想都感觉可气。
“好了,我说错话了,不要生气了。”他嬉皮笑脸迎去,像一个三岁的孩子。
“谁生你气了。”我立马反驳道,谁知一不小心对上他的眼睛,心猛地一跳,脸顿时红了,我立刻移开视线,“我,我去那边看看。”
我心中竟有种莫名的小高兴,也许,他孩子般的一面只有我才能看到吧。
我望着玲琅满目的商品,竟不知选哪一个是好。
“你选哪一个。”
“拜托,这可是你答应的,要买你买,我不买。”
我无奈,最后买了一个塑料植物。我一直坚信一句话:绿色是希望。我希望夏以珊快乐,因为快乐真的很重要,起码对我来说是这样。
顾知明真的没有给夏以珊买生日礼物,我调侃道:“你看夏以珊好亏啊,办个生日会不但收不到礼物,反而白管了某人一顿饭。”
为了避免让别人误会,我先进去,夏以珊看到我旁边没有顾知明,便有些失望:“顾知明怎么没来?”
“他可能有事吧。”我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因为别人只知道我和顾知明玩得好,却不知我在顾知明家住着。
眼看着时间一点点过去,所有人都开始窃窃私语。作为夏以珊的好朋友,贺然拉住夏以珊的衣角,小声道:“以珊,赶快开始吧,同学都等着急了。”
“哎呀,我知道。”夏以珊不耐烦的说道。
贺然有些不高兴,明明是为她好,她却不领情。其实,贺然家境不错,只不过她的爸爸在夏以珊家的公司里只是一个小股东,因此,便时时刻刻围绕着夏以珊转。
场下的声音越来越大,夏以珊躲过话筒,嚷道:“都吵什么吵,再吵的话都出去。”正说着,顾知明走了进来,夏以珊的脸色更是三百六十度的转变,笑着迎了上去:“知明,你来的正是时候,聚会要开始了。”
顾知明站但我的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朝我的方向聚集,一种莫名的紧张感向我袭来,空气的稀薄让我有些窒息,我有一种想冲出去的冲动。
顾知明扯扯我的衣角:“韩夕,你准备的礼物。”
“哦,给你。”我晃过神来,把礼物递给夏以珊:“生日快乐!”
夏以珊没有接过礼物,我手中的袋子就像白的透明的空气一样,成功的被夏以珊忽视。
夏以珊拉着顾知明向台上走去,顾知明原本想拒绝,没想到被一群人簇拥到台上。我随便的在角落处找了一个座位,看着台上的他们唱着歌。虽然他在台上,可是他的眼神从未离开过台下的我,而我却不知道。
就这样,几个小时匆匆而过,临结束时,夏以珊道:“知明,今天这么开心,一会去D吧。”
顾知明突然靠近她,夏以珊几乎以为他就要俯下身来,然而,他轻声说道:“有时候,尽管事与愿违,也唯有迁就;有时候,明明非我所求,却只得接受。你这么聪明,应该明白我意思吧。”
也许是无聊,又或许时间太长,我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顾知明把我叫醒,轻声道:“小祖宗,该走了。”
夏以珊看到眼前的一幕,从桌子上拿起我送的礼物摔到了地上,贺然在旁劝说夏以珊,却被夏以珊推倒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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