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毛球背着手大摇大摆的围着塞门城转了这么一圈,就看见正有乡民用各种工具从墙上往下抠“晶石”呢!小毛球气得在后面扯着脖子大喊,“别动!放下晶石!”保长赶忙跑了过来,诧异的问道:“小狐仙,怎么了?这些都弄下来,咱们拿回去自己用呀!”
小毛球被气得用手指指着保长的脑门,“你穷疯了你!”保长心想,没错呀!俺们村可真的就是穷疯了,“做事用点脑子好不好,把这保留下来,以后不但咱们可以自己住,这还是进山的要道,守住这里谁都别想在进山骚扰咱们,你把这里都破坏了,那这大阵还怎么用?难道想等些年,再来些土匪,咱们再唱回二本不成!”
这句话可把保长吓坏了,想想这些年受的罪,后背直冒冷汗。
保长赶忙哈腰点头,“小狐仙说得对。”然后转过头就大喊,“都快给我住手!”看有人不听,直接从后面扯住脖领子就给拽下来了,怒吼道:“谁让你们抠的,都给我放回去,少了一颗,看我跟你们有个完的!”
乡民听了有些傻眼,这怎么一会儿让抠一会儿又不让抠的,这还有没有个准信,这话都让他说了。可是看着保长怒目而视的样子,谁也不敢去触这个霉头,于是都摇了摇头,赶紧把手中抠下来的晶石一点点的往回按。
小毛球看到如此才满意地背起双手挺着小胸脯抬着头迈着四方步往里走,还没走两步就听见后面的喊声,“快躲开点!别挡道!”还没等小毛球躲开,就被后面的人撞到了一边,寨门口正好有一大滩积血,一脚踩下去,贱了自己一身,好不恶心。这抬头一看,正是呆呆虎,推着前两日城主送物资的车,往里走呢。
还没等小毛球发火,就听前边呆呆虎大喊,“快着点啊,把头颅砍下来,插到旗杆上面,衣服全扒了,可不能浪费。”一具具砍去头颅的赤条条的尸体都被抬了过来,然后他又回头冲着小毛球大喊,“行啦,小孩子都躲一边玩儿去,没看大人们都在干活嘛?别添乱啊。”
小毛球气得手指哆嗦,“哼!”一声大叫,“你这是用得着狐狸时朝前,用不着狐狸时朝后,你这群无情无义的家伙。”
这时后面大虎哥慢悠悠地走了过来,身上还盘着蛇二哥,就听大虎哥叫着,“行啦,让它们忙乎去吧,这些尸体还可以让那些花壳蜘蛛当点心吃呢。”小毛球一回头,对着大虎哥哼哼道:“这是呆呆虎想着拿这堆尸体,抵偿那群西川黑纹牛的债,小气虎一个。长大了也没出息的。哼!”
蛇二哥丝丝的叫着:“不能吃,他们都中了我们金环蛇的毒!”呆呆虎一听立刻傻了眼,“妈呀!”就蹲在地上放声惨嚎,“我的七头西川黑纹牛呀!”小毛球看见它这模样,笑得前仰后合,用手指指着它边笑边说:“财迷虎,小气虎,活该!走,别理它。”小哥三大摇大摆地进了仁义寨。
天光大亮之时,塞门城的城门徐徐打开,一队人马风驰电掣地冲了出来。这队人马来在离着仁义寨几里处的地方停了下来,一人出队朝着树林里吹了声口哨,声落,丁祥拄着根木棍走了出来。
丁文东一下子冲出了队伍,扶住丁祥问道:“小祥子,你怎么落得如此模样?仁义寨现在什么情况?”丁祥抬头一看,除了自己的主子,还有那带队之人正是丁文东的二叔丁庆泰,老爷子丁庆坤的弟弟,有着真阳境后期的修为。
丁祥扔了木棍,一下子就趴伏于地,大声痛哭道:“完了,全完了,没见有一人能跑出来。”丁庆泰一听,急了,忙上前几步抓住丁祥的领子就把他拽了起来,脸对脸地问道:“那至善真人呢?”一边问,一边心里暗忖道:“至善真人可是金丹级别的修为呀!仁义寨外又有大阵保护,还有魔将、真阳境修为的修士,不可能出事吧?”
丁祥哭丧着脸回答:“只见仁义寨被破,至善真人御剑而出,结果被一道闪电击落,后来就再没见他的身影,”丁祥摇了摇头,“恐怕是凶多吉少……”
丁庆泰万万没想到是这个结局,呆愣愣地松开了手,丁祥又被丢在了地上。丁庆泰不可置信地看着仁义寨的方向,自言自语道:“怎么可能?防守如此严密的大阵怎么会那么轻易地就被破了呢?”
过了一会儿,稍微平复了一下心情,丁庆泰向后一摆手吩咐道:“你们俩带着丁祥回城好生调养,余下的人跟随我去仁义寨。我倒是要仔细瞧瞧,那群贱骨头和一群畜生就能飞上天了不成?”
丁庆泰等人刚一到达仁义寨外,就看见寨墙之上用旗杆挑着大大小小数十颗人头,最大的就是那法天巨魔的头颅,再往左看去,竟然是至善真人的头颅,见此情景,丁文东立刻就压不住火了,只想立刻带人将这里的妖兽和那群穷鬼全部杀死,方能一泄心头之恨。
可就在此刻,只见寨墙之上有两人将什么东西丢了出来,丁庆泰等人立刻组成盾阵防御,突然听得两声巨大的爆裂之声,盾阵中两名筑基期修为的主防御手便立刻吐血倒地。
丁文东没想到刚一照面,不对,是还没照上对方的面,己方就损失了两人,于是他赶紧让队伍后撤,再不敢随便上前冲杀了。
此时南麓大王身披虎威,“嗷”的一声大吼,跳了出来站在寨墙之上;而左边角楼之上是一只红毛狐狸,浑身上下散发着炙热的火焰;成掎角之势的右边角楼上是三条金环蛇,对着他们“丝丝”的吐着蛇信;抬头再看后面的望楼之上,一只灰毛狐狸立于其间,“嗷”的一声狐吼,仿佛是应和它似的,天空中也传来了一声鹰鸣。除此以外,寨墙上还有数十名乡民手持刀、枪、镰刀等各色武器,对着他们怒目而视。
丁庆泰对方防守严密,准备充足,那几只妖兽看起来都不是好对付的,可是就这么夹着尾巴回去,那丁家的声威可就真的要一落千丈了。正在进退两难之间,队伍后面又出了状况。
此时此刻,塞门城副将农安宁正带领着赤烈骑的人马一路狂飙而来。两队人碰上了面。农安宁不慌不忙地跳下坐骑,乐呵呵地对着丁庆泰一拱手,“怎么一大早,您就有这闲情雅致,带着这么多人进山,是来欣赏这项阴山的美景吗?”
丁庆泰黑着脸一甩袍袖,“哼!农将军,老夫可没有这等闲心。是我大哥听说这山中妖匪成患,不时地骚扰四周,百姓惨遭屠戮,商旅断绝,此地几乎成为绝地,这才派人驻守于此想替朝廷分忧,为此地百姓剪除祸患。”
说到此处,丁庆泰朝着南方抱拳拱手,眼含热泪,“没想到的是,这项阴山的妖畜竟然与那山匪里外勾连,欺压良善,肆意屠戮我大辽百姓,真是是可忍孰不可忍!”说着丁庆泰一抖袍袖,伸出手指指向寨墙之上的人头,“农将军你看,这些人头就是证据,这与造反又有何异?”
农安宁听到此处,呵呵一笑,“你们丁家对朝廷的忠心,那可谓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啊。”农安宁讽刺道,“只是您这拱手的方向是不是搞错了,不是应该向北吗?”
丁庆泰此时真想一把撕掉农安宁脸上那虚伪的笑,心想,你这个小人与那城主常丰茂狼狈为奸,处处与我丁家作对,早晚我要找个机会把你们俩一起给收拾了。表面上,丁庆泰气得用手点指着农安宁,“你这是什么意思?是要污我丁家与巨魔有所牵涉吗?”
农安宁却不恼,轻轻地用手把丁庆泰指向自己手指按了下去,“丁二员外不要急嘛,你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这不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吗?哈哈哈……”
丁庆泰被说得面红耳赤,只会大声怒骂道:“好好好!我算是看出来了,原来就是你们这一群小人在这放纵妖匪为祸一方,来来来!”说着丁庆泰拉住农安宁的袖子,“咱们到城主府里论一论这是非短长,要是城主不能为我们丁家和命丧于妖兽的百姓主持公道,咱们就回京面见圣上,让朝廷给我们评一评理。我就不信了,这妖匪肆意屠戮百姓,连至善真人这样的金丹级别的人物都命丧那妖匪之手,朝廷还真就能不理不睬!”
说到伤心处,丁庆泰双手高举,仰头望天,大呼道:“苍天呐,你睁睁眼吧,这圣州大地,我们大辽人族难道真的就要没落于此吗?大辽的先祖们,你们也都睁开眼看看这些与妖匪为伍的宵小之辈吧!”
正在丁庆泰与农安宁闹得不可开交的时候,寨门大开,项阴山保长与小毛球还有幻化成人形的南麓大王一起并肩而出,小毛球边走边对身边人说:“保长呀,我在城里时就常听人说,这但凡一出事,最先报案而且还闹得最凶的人,十有八九就是就是案犯了,你看看这不就是吗?”
说着,它朝丁庆泰等人努了努嘴。保长也是一笑,拉着小毛球的胳膊,“没错,还是我们家小狐仙见识广博。”便这样这一唱一和地出了寨门。
丁庆泰看见他们出来了,这气更是不打一处来,刚要上前,却被刚才一直默不作声的丁文东超了过去,只见他腾地飞身跃出,冲着小毛球大骂道:“小畜生你还敢出来?”然后就是一掌。
这可把小毛球吓坏了,它没想到对方竟然如此没有涵养,一上来就动手动脚,一点儿准备时间都不给自己留。就自己这小体格,真要是挨上了这掌,肯定就是死在黎明前最后时刻的烈士了。不成,俺可不当烈士!于是它赶忙缩头,向后翻倒。后面还有那呆呆虎呢!
南麓大王缓缓地横向伸出一掌,正与丁文东的一掌击到一处,丁文东只感觉犹如打到了一大团肥肉之上,而这团肥肉还一缩一胀,就把自己弹飞了出去。待到他勉强稳住身形,就又听见“啪啪”声,再看自己身上的衣服,炸裂成一条条碎布,随着一阵大风刮过,丁文东忽然尴尬地发现,自己正赤条条的站在了众人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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