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清晨,雪了多日的新稻城难得放晴。
“郡主,这是大皇子让奴才给您送来的斗篷。”宫人端着个托盘对站在窗前的清冷人儿说道。
“放下吧。”寒寒木歌未曾收回目光,芊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怀中的赤焰。小家伙舒服的眼睛直眯眯。
宫人轻轻地放下托盘,又安安静静地离开,似乎是不忍心打扰寒寒木歌那此时这安静的美丽。
“焰,你说世界上真的有如此相像的人吗?”窗外洁白无瑕的雪亦如某人的头发。
“主人,那人终究只是相像,不是同一个人。”赤焰与寒寒木歌心意相通,寒寒木歌的事,它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那轩辕陌风像极了主人的故友霸天。
“哎,我,明白。”寒寒木歌悠悠地叹了口气,哪怕她理智上心如明镜,轩辕陌风就是轩辕陌风,但情感上还是会迷失,还是会忍不住把轩辕陌风当成霸天。
“主人,你还是快打扮吧。主人的爹爹不是要带你出去见故友吗。”赤焰不忍主人继续这难得一见地低迷,企图扯开话题。
寒寒木歌一听,又想起了自家无良的老爹和狐狸一样的徐伯伯,额角的青筋跳了跳,如果她没猜错的,这次赴宴怕是要商量他和良子的婚事。可她又偏偏找不到推辞不赴宴的理由,真是烦恼。
寒寒木歌来桌前看了一眼寒暃让人送来的东西,一件雪狐斗篷,通体雪白,毛色纯净五一丝杂质。
“嗷嗷。”赤焰的声音隐隐染上悲戚和怒意。
“焰~”寒寒木歌安慰似地抚了抚赤焰。“焰,我不穿。”
赤焰虽是神兽,但总归是只狐狸,见到同类白狐所制成的白狐皮,心中悲戚和愤怒在所难免。
“主人,无妨。柔弱强食本就是这个世界的自然法则,这也是无可奈何的。”赤焰的声音此时已听不出喜怒。
“而且有着最重要的一点,能为主子御寒是它的福气。”赤焰这一点到是和寒寒木歌学了个十成十,一切考虑以自己重视的人物为先。同类又如何,怎敌的过他的主人。
“焰~”赤焰这脾性让她无奈,却也让她十分欣喜。
“主子,凝香阁已一切准备妥当。”暗处传来坠棱的声音。
“嗯。”寒寒木歌轻嗯一声表示自己明白。
三天前凝香阁先后收到两笔定金。一笔来自徐宁,一笔来自大将军尉迟百傲。都只是承包了凝香阁上好的雅阁,只是,后者点名要霜雪献舞。
看来,两天后的大将军之邀怕是不寻常呐。
寒寒木歌着好装,也不化妆就出了房。
因为宫中有规定,无论是谁,一律不得乘坐马车,寒寒木歌从朝阳宫到宫门口也只能一路乘坐软轿。
轿子一到宫门口,寒寒木歌还没下轿,就听到自家老爹一唱三顿的呼唤:“歌儿~”
寒寒木歌嘴角抽搐却也无可奈何,动作优雅地下了轿,又大大方方地对着寒暃行了礼,柔柔地唤了声:“见过大皇子。”一举一动都拿出了无双所教的礼仪。
寒暃眉峰一抖,摸了摸鼻子,看着寒寒木歌脸上的无限温柔,缩了缩脖子,心里反思自己是不是作过头了。赶忙向一旁投去求救的目光。
寒寒木歌自然也看见了寒暃的小动作,顺着寒暃的目光看去……
不远处站着一个青年男子,面容疏淡,清朗若月。柔润的眉眼浅淡如画,着一身简单的灰白长衫,站在那里,不动不响,便自有一股华贵清冷的气质散发而出,让人想要亲近,却又害怕亵渎了他的美丽。
他静静注视着寒寒木歌的方向,目光沉静,脸上带着温润的浅笑,就像一弘月华,清辉出尘。
寒寒木歌清雅一笑,心下就明白几分,也不管寒暃在一旁耍活宝,自顾迎了上去。
寒寒木歌两三步来到男子跟前,嫣然一笑,红唇轻启,吐出珠玉之音:“瞻彼淇奥,绿竹猗猗。有匪君子,如切如磋,如琢如磨。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青青。有匪君子,充耳琇莹,会弁如星。瑟兮僴兮,赫兮咺兮,有匪君子,终不可谖兮。
瞻彼淇奥,绿竹如箦。有匪君子,如金如锡,如圭如璧。宽兮绰兮,猗重较兮,善戏谑兮,不为虐兮。 ”
寒寒木歌眼中流过一抹异彩,出人意料的勾起男子的下巴,声音带上三分魅惑,三分调笑道:“我家良子可真是越来越可人了。”
面对来自寒寒木歌独特的开场白,徐良清浅的眉眼带上无奈的笑意,不轻不重的抚开寒寒木歌的手,温润道:“歌儿,别来无恙。”
“哈哈哈,你们小两口,注意点,大庭广众之下,咳咳。”寒暃看到寒寒木歌和徐良的互动,心里那个不爽,自家宝贝女儿是有了夫忘了父,刚刚的无视让他察觉出了深深的危机感。
“寒伯父。”徐良一愣,待回过神就要解释,却也明白,这解释不好就是黑上抹黑。
寒寒木歌本不想搭理,却意外的看到徐良的耳尖染上薄红色,心里一笑。原以为,这些年来每次见面的调戏早已让徐良免疫,未曾想,对方还是那么害羞。
寒暃本要再次开口堵徐良,却收到寒寒木歌凉凉地一瞥,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识趣地转移话题:“良儿,歌儿,我们动身吧,老徐该等急了。”说完率先上了一旁马车。
“歌儿,走吧。”徐良看着寒寒木歌道。
寒寒木歌目光状似不经意地扫过某处,收回目光后对着徐良,笑着点了点头。两人便一前一后上了马车。
马车走后,刚刚寒寒木歌寒寒木歌扫过的宫门拐角的暗处出现一个身影,一身黑色劲装,脸上勾勒着诡异的花纹,是个俊秀挺拔的青年男子,这人,赫然是墨蝠。
墨蝠想起刚刚寒寒木歌那一眼,平静无波下隐藏着让人心惊凌厉。墨蝠摸了摸鼻梁,这丫头,还真是一如既往地敏锐。
忽地,空气几不可见的波动,墨蝠的身影就这样凭空消失。
寒木歌一行人的马车在凝香阁门口停下,甫一下车,一早在门口等候的人就立刻迎上前,领着三人去了雅间。
寒暃一入房,就万分热情地奔向房内唯一一个坐着的人。
“老徐啊老徐,哈哈哈,好久不见。”寒暃一进来就拉起对方,还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熊抱。
徐宁毫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没好气道:“早朝的时候不刚见过。”
“哈哈哈,虽然只有短短几个时辰不见,我可是想念的急。”寒暃放到是放开了徐良,但还是继续不正经的打哈哈。
寒木歌明白寒暃的举动,他的故意插科打诨是为了让自己不紧张,心里一暖。
徐宁决定不再理时不时抽风的友人,目光温和的转向一旁的寒木歌,笑着点了点头,不动声色的打量起来。
经过寒暃这么一闹,寒木歌一脸乖巧地优雅一笑,柔软地喊了声:“徐伯父。”
“好好,”徐宁脸上的笑纹不断加深,这个儿媳妇,容貌好,性子好,他是越看越满意。
“良儿,歌儿,来,都入座吧。”徐宁说完,又暗暗给徐良使了个眼神。强制性的拉着寒暃在自己右手边坐下。
徐良收到示意,心中无奈。
寒木歌只作看不见,也不让徐良为难,顺着徐宁的心意落座在徐良左手旁。
寒暃眼睛一圆,心里直骂徐宁老狐狸。
徐宁和寒暃是二十多年的好友,可以说对方的心思是了若指掌,一看寒暃那神情就知道对方正在心里腓腹自己。不过,不重要,现在还是儿媳妇比较重要,不自觉地就看着寒木歌,心里噼里啪啦打起小算盘。
寒木歌感觉到徐宁眼中不隐藏的精光,微微感到头疼。
“歌儿今年十八岁了吧。”徐宁看着寒木歌,温和道。
寒木歌点了点头,脸上维持着优雅的笑容。
徐宁又道:“歌儿如今出落地越发动人,爱慕歌儿的人一定不少吧,可有意中人了。”
徐良的心不经意乱了一拍。
徐宁眼角瞄到旁边友人一副自得模样,脸一黑。
要不要直接扯个人,好绝了接下来即将发生的乱点鸳鸯谱,寒木歌又想到自己老爹的无厘头,和已经做好的准备,还是作罢了。
“这些年来歌儿一心修炼,未曾考虑过男女私情。”寒木歌对自称歌儿心里暗暗恶寒了一把,脸上是雷打不动的端庄。
徐良心下一松,却又涌上一股不知名的涩意。
徐宁满意一笑,看了徐良一眼,目光直接不掩饰地表达自己的想法。
徐良的眉眼染上无奈,一贯挂在嘴角的浅笑少了几分清冷,添了几分无可奈何。
徐良不紧不慢的提起白玉壶,为寒木歌的杯子注入沁人心脾的花茶。
寒木歌柔柔地道了声多谢,便端起花茶轻轻抿了口。
“哈哈,说起来寒暃可是酷爱品茗,一手泡茶的手艺也是无人能及,想来歌儿你也是有所体会吧。”
徐宁的问话让寒木歌有些摸不着头脑,下意识打太极:“父亲的茶艺却是极好,歌儿耳濡目染地倒也学了些皮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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