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非回了寝室,宋茗叶的心情也平复下来,郑休宁带她去了最常去的那家饮品店,两个人各点了一杯橙汁,坐在大大的落地窗前,看着街上的车水马龙。
郑休宁虽然好奇是什么令逐渐成熟的宋茗叶情绪大变,却也不想轻易触动她心里的疤,是宋茗叶主动将那年的血淋淋撕开给这个一直悉心照料她的休宁哥看:
“我有一个姐姐,叫宋茗筠。”宋茗叶喝了口橙汁继续说道,“她大我两岁,三年前,去世了。”
女孩想及此,眼里泛起了细微的泪花,郑休宁没有想到,她会主动说起那件事。
“我姐姐,是跳河自杀的,是他,就是那个人逼得。”宋茗叶想起那人邪邪的笑容,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三年前,那个秋天,村子里来了奇怪的陌生人,我跟姐姐回家的时候,看到父亲在和那个人交谈,看到我们回来,是父亲从来没有过的笑容,很温和,也很…奇怪。”
宋家二姐妹几乎没看到过父亲对她们笑得和煦,唯有那一次,却葬送了宋茗筠的生命。
“父亲让姐姐过去,给姐姐介绍,说是姐姐未来的丈夫。我们第一次看到那样好看的人,穿着也看着很有钱,那个人说是来娶姐姐的,他笑得很温柔。”宋茗叶仔细回想,也许那个笑容里,远远不止温柔。
“姐姐有点心动了,那人说从前见过姐姐,一直念念不忘,可我知道,我们从没见过他,我和姐姐一直都在一起。五万块钱的彩礼,足够父亲去赌场挥霍很久了,他不会问女儿是否见过他,立马就答应了那件婚事。姐姐被那个人接走了,说是要‘培养感情’,父亲以为傍上了金龟婿,以后可以肆意挥霍,却没注意姐姐走的时候满脸的不情愿,姐姐知道,她没有说拒绝的权利,更何况,还有什么地方比那个家更糟糕的呢。”
说到这里,宋茗叶自嘲的笑了笑,一脸凄凉,让郑休宁不禁心疼。
“呼,”宋茗叶喘了口气,接着说道:“十天之后,姐姐一个人回来了,穿着很名贵的衣服,头发却乱糟糟的,表情也很憔悴,把自己关在房里什么也不说,父亲看到姐姐回来了,很生气,原是说好半个月送回来的,十天就提前回来,是不是姐姐惹得那人不高兴了,父亲生怕这件事黄了,冲进屋去对姐姐又打又骂,撵姐姐出门去那人处,不要她回来。我扑过去护住姐姐,父亲一鞭子打在了我的脖子上,嘶,力气确实不小。”
郑休宁看到过宋茗叶脖子后的那道疤,却不知竟是这样来的。
“父亲打累了,拿着那个人之前给的五千块定金又出门喝酒去了,姐姐也不说话,一直哭,她哭啊哭,说想出门散心,我们就去了常去的那条河边,姐姐和我坐在一起,我看到她的手臂上除了被父亲打的伤,还多了很多新生的伤痕,我问她过去十天发生了什么,姐姐看着河面,只说她饿了,让我回家给她拿吃的。”说到这,宋茗叶的声音已经带了些哽咽。
“我去了,可回来,姐姐不见了,她骗我,骗我,”女孩的嗓音带上了哭腔,还有几分刚刚哭过的沙哑,“直到一个多小时后,姐姐才被捞上来,她不是饿了么,我给她拿的吃的她怎么不吃啊。”
宋茗叶缩在大大的沙发里,低着头难以继续说话。
郑休宁坐到对面,抱住女孩,一遍又一遍的对她说:
“你已经很好了,姐姐也不愿意看你伤心,姐姐一直会看着你的。”
宋茗叶想起过去,身子不停的颤抖,许久,才重新开口:
“你知道那个人,是谁么”自然指的是说要娶宋茗筠的人,却不知在那十天怎样折磨宋茗筠逼得她回来跳河自杀的人。
“那个打篮球的。”郑休宁联系今天发生的一切,自然想的透彻,只是他还不知,为什么那人要针对宋家两姐妹。
宋茗叶没有反驳:“姐姐去世后,那人又来了一次,我扑上去问他究竟把我姐姐怎么了,父亲一把把我扯开,生怕那人要回之前的五千订金,因为早就被他挥霍掉了,他一直卑躬屈膝的,并且一直说姐姐纯属自杀,跟任何人没有关系,后来,一切都不了了之了,姐姐的命,竟然只值五千块钱。”
宋茗叶狠狠地捏紧了拳头,指甲都快要不自觉的陷进肉里去,郑休宁见状握住了她的手,一下又一下,轻轻摸着女孩的头发,想给她点温柔。
许久,宋茗叶有些累了,提出想回去,郑休宁带着她回了宿舍,并再三嘱咐有什么事一定立马联系他后,才开车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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