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定湖的秋天已经结束,白雪覆盖了整个定湖大学城。距离上次产生想要见等糖醋里脊的花生牛奶的想法已经过去了将近两个月。这两个月中,我们几乎无话不谈,从过去到未来,从阳春白雪到下里巴人,从微观粒子到宏观宇宙,从天文地理到历史哲学……我们像是相识了很久很久的朋友,那么熟悉,那么亲切。那种想要见他的冲动渐渐已经变成了一种执念,深深扎根在了我的心底,那是一种一定要实现的迫切愿望。
12.26号的晚上,我在微博上跟他说:明天有空嘛?要不要见个面?
很快他回复到:如果是见你,我随时有空。
我回复道:那就明天下午六点吧,在我们学校沁心亭见面,天气预报说那个时候会下雪。
“嗯,好!不见不散!”
12.27号六点,南方的天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我踩着雪地靴,系着我喜欢的米白色围巾,心中没有忐忑,只有亲切与安宁。我在亭子中等他。过了一会,梁泽南过来了,我有些不好意思地主动跟他打了招呼。
他问道“这么冷,出来见谁啊?”
“一个素未谋面的老朋友。”
“等到了吗?”
“还没有,应该快了。”
“你知道我最喜欢的一句话是什么吗?”
“什么?”
“人生没有白走的路,每一步都算数!”
“你?你该不会是?怎么可能!”
“我就是那个你素未谋面的老朋友啊!我是等糖醋里脊的花生牛奶!”
那一刻,我的眼中噙满了泪水,说不清是惊喜感动或是他早就知道手机那一头是我却不揭穿的羞恼。我只知道,后来的每一个12.27他都会陪我一起看雪,在那天陪我度过我的生日。不过,那一天在毕业后的两年中只有他的信,那时我向他背道而驰。大三的寒假,我去他家拜访了伯父伯母,意外得知我们二人上一辈之间的恩怨情仇。我的父亲是他爷爷奶奶的养子,后来我们的父亲都喜欢上了他的妈妈,两兄弟不欢而散。往后二十多年再无联系。
而这一切他也早就知晓。而我,是那个唯一被蒙在鼓里的人。
我一气之下提出了分手,完全不顾他的解释与挽留。我下定决心考研去了祖国的大西北,继续攻读心理学。工作前两年生日那天,我都收到了一封信,没有署名,但是那是他的字迹,曾经那么熟悉的人,他的所有都早已经刻进了我的骨髓,一笔一划也忘不了。
工作两年后的那个冬天,我受邀参加一场PTSD(创伤后应激心理障碍)大会,在那里,一个无比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我好想你,我回来了!你可以再抱抱我吗?我的脑海里,除了M国战场上的枪林弹雨,都是你!这两年来你想我吗?”
我说不出一句话,却已泪流满面。
“上一辈的事情,两年了,你放下了吗?我什么也不想管,这辈子,我只想跟你在一起。”
“先接受心理治疗吧,其他的以后再说!”
“好,我都听你的!”
一年后,梁泽南的心理状态已经恢复如常,我在他的身旁似乎连治疗的理由也失去了。我在犹豫是不是要继续逃走。
又是一年的12.27,跟往年一样,依旧在这一天下起了雪。我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打算逃往祖国的北边。在机场候机的时候,突然发现大家的眼光都往一处聚集,我也循着大家的目光看过去。人群中,他一身笔挺的黑色西装,手捧一束红色玫瑰,向我庄重走来。
“思江,别走!我爱你!”说着他拿出了花束中的粉色信笺。
我的眼角湿润,小心翼翼地打开这封情书。信中最后一句写着:梁思江,我们结婚吧!
“梁泽南,我愿意嫁给你!”
机场大厅,我们紧紧相拥,这一场青春,兜兜转转,始终是你。这一世平安喜乐亦或风雨飘摇,能紧紧牵手的,始终是你。
我们会一起度过以后的每一年冬天,看每一场雪。那就写情书给我吧,我的青春,我的英雄,梁泽南,这一生,我不会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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