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潘路桥!”
“金犬!”
潘路桥和金犬互相认出了对方。当年潘路桥念初三时,他用膝盖顶伤过欺负女孩子的金犬的命-根-子,两人的模样都深深烙在了对方的脑海里。而杨昭由于这两年长个,外形变化较大,倒没被金犬认出来。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
“妈的,老子今天要好好教训教训你。”金犬恶狠狠地手指潘路桥。
“金犬,你的狗鞭是不是又痒了?”潘路桥冷冷一笑。
“操!”金犬恼羞成怒,挥拳扑了过来。
“阿全。住手!”纹身男大飞喝了一声。
金犬缩回拳头,眼睛瞪着潘路桥。
大飞扫视了一下众人,问金犬:“怎么回事?”
“大飞哥,这帮学生竟敢在太岁头上动土。”金犬摸着他那张狗嘴的肿胀处,恨恨地说。
“你欺负调戏我们女同学,还要不要脸。”杨昭怒斥。
金犬和众混混一时语塞。
“飞哥,今天明摆着是金犬欺负我同学。”潘路桥说了一句。
“阿全。胡闹。”大飞眉头一皱,抬抬手,“赶紧给我散了,罩舞厅的场子去。”
金犬指着杨昭等人:“大飞哥,他们……”
大飞脸色一沉:“怎么,当我的话是放屁?”
“没,没,这就走。”金犬不敢违命,恶狠狠地看了男生们一眼,悻悻地朝众混混招了招手。
众混混跟着金犬去推自行车。
“不许走。”段博突然喝了一声,“你欺负我们女同学就这么算了?”
“算了。”杨昭拉了拉段博,轻声说,“别跟他们一般见识。一切以柠子为重。”
段博黑着脸,不再吭声。
金犬一伙走后,大飞突然阴着脸,指着杨昭他们说:“你们胆子够大,竟敢打我的手下。这笔账该怎么算?”
“什么怎么算。你的手下欺负我们女同学,我倒问你这帐怎么算。”段博毫不畏惧。
“你敢这么跟大飞哥说话!”大飞身边那虎背熊腰的汉子抡起了拳头。
“黑牛。”潘路桥用身体挡住了那汉子,又对大飞说:“飞哥,他不懂事。”
“黑牛。”大飞朝那汉子使了个眼色。
那汉子收回了拳头。
“飞哥,我们和你的手下无冤无仇,向来是井水不犯河水。但是你的手下要欺负我们女同学,我们绝不能坐视不理。况且,我们几个男生也被你的手下打得不轻。江湖传闻飞哥重义气,讲道理。我希望飞哥能给我们一个公道。”杨昭为了不给陆柠子惹麻烦,说了一些言不由衷的话。
大飞得意地笑笑,问:“那你的意思?”
“我们不想惹事,但也不怕事。希望今天这事大家都算了。”杨昭不亢不卑。
大飞点了支烟,吸了几口,问潘路桥:“他们是你的同学?”
潘路桥说:“是的。他们都是很讲义气的人。”
“挺能打的。”大飞看着杨昭和段博,“我最喜欢讲义气的朋友。小兄弟,要不你们以后都跟我混吧。我保证绝对没有人敢动你们。”
杨昭说:“不好意思飞哥。我们是学生,我们只想上学读书。”
“你敢不给飞哥面子。”黑牛黑着脸说。
“飞哥,人各有志。算了。”潘路桥在一旁劝了句。
大飞又吸了口烟,笑笑说:“开个玩笑。你们还在读书,我怎么会要你们。你有句话说得很好,飞哥我就是讲义气。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的朋友,以后有什么事就报我大飞名号。”
杨昭笑笑:“那谢谢飞哥了。”
大飞拍拍潘路桥的肩膀:“走吧,上车吧。”
潘路桥说:“飞哥,今晚我还是送下同学吧。”
“也好。”大飞点点头,招呼黑牛上了出租车。
出租车开走了。
杨昭径直走到陆柠子面前,关切地说:“柠子,你受委屈了。”
陆柠子眼泪唰地一下流了下来,她扑在了杨昭的肩膀上,“呜呜”地抽泣着。
杨昭有些慌乱,但马上镇定下来。他拍着陆柠子的肩膀,掏出纸巾替她擦拭眼泪,安慰说:“没事了,没事了,我们已警告过他们,以后没人敢欺负你了。”
一旁的段博看在眼里,神色有些黯然。
“路桥,你上个星期跟邹老师请假,说家里有事暂时不能来上晚自习。怎么会跟大飞在一起?”李规拉了拉被撕破的衬衫,好奇地问。
“哦,我刚才路上拦出租车,凑巧拼车碰到大飞。”潘路桥随口一答,又问:“你们三个男生都在,金犬怎么还敢欺负陆柠子?”
“一开始只有陆柠子一人。今晚邹老师值班,我上完晚自习去他办公室请教了几道数学题。
骑车出校门后,刚拐到国道不久,就碰到这些流氓在拉拽陆柠子。我上前阻止,他们就打我。
他们拉着陆柠子要带她走,我一个人束手无策。幸亏杨昭和段博从小路上冲了出来。”
李规大致说了下事情经过,又问杨昭和段博:“对了,你们怎么会从小路出来呢?”
他知道杨昭和段博一向不和,想象不到他们会在危急时刻一起出现。
段博一时语塞。
原来晚自习后,他和杨昭如约来到国道旁的晒谷场。两人放下书包,刚摆好格斗架势,尚未较量,就听到不远处的国道上传来一阵嘈杂声和叫喊声。细细一听,竟有陆柠子和李规的声音。
杨昭感觉不妙,提出先一起去看看究竟,段博说他也是这么想的。于是两人当即休战,跑上了国道,刚好看到混混们击倒李规、劫持陆柠子的那一幕。
如今李规发问,段博不知道怎么解释,倒是杨昭圆了个谎:“是这样的,白天我和段博争论谁一口气做的俯卧撑多,所以相约晚自习后在晒谷场来一场比赛。还没开始比,国道上就传来了柠子和李规的声音。我们听到声音,赶紧跑了出来。幸亏晒谷场离国道只有20来米,也亏得班长牵制了那些混混,我们总算拦下了他们。”
段博点了点头,没有否认。
陆柠子抬起了头,心疼地看着鼻青脸肿的杨昭,忙拿出手绢替他轻轻地擦拭起来,又对其他三个男生说:“李规,段博,路桥,谢谢你们,今天多亏了你们,我不会忘记你们今天仗义相救的情谊的。”
李规说:“柠子,都是同学,不用客气。男生肯定要保护女生的。”
潘路桥拍了拍李规的肩膀:“这句话说得很对。你能单枪匹马出手救柠子,也是条汉子,当得起我们高二1班班长的称号。”又看了看手表,说:“不早了,我们一起送柠子回家吧。”
男生们一致同意。他们都觉得此时的陆柠子不适合再骑自行车,于是让陆柠子坐到杨昭的自行车的后座,让潘路桥骑陆柠子的车。
男生们在夜色中不快不慢地骑着,约莫过了十分钟,在一个小区的楼下停了下来。
“谢谢你们出手相救,又送我回家。”陆柠子下了自行车,她已基本从恐惧中走了出来,“要不你们跟我上楼,我给你们拿跌打膏药。”
“班长都说了,这是我们男生的本分,你就不要再说谢谢了。”段博抢着说。
“我们不上楼了,叔叔阿姨要是知道今晚的事,会更加担心你的。们家里都有膏药,回家自己贴一下就好。”杨昭婉言谢绝了。
“答应我,涂完药早点休息,晚上尽量把伤退下去。”陆柠子心疼地看着杨昭,又对段博和李规说:“你们也一样哦。”
杨昭突然拉过陆柠子,在她耳边悄悄地说:“那天的事,我的确做得不对,你能原谅我吗?”
“不原谅。”陆柠子嘟了嘟嘴,又微微一笑,“才怪。”
“我的大公主,你还有心思搞怪。”杨昭微微摇了摇头,从潘路桥手里拉过了自行车,推给陆柠子,轻声说,“快进去吧。不过你得保证。以后下晚自习,绝不许独自回家了。”
陆柠子接过自行车,点点头:“知道了。我真的不敢了。”
男生们与陆柠子挥手道别。陆柠子目送他们骑车离去。她满含深情的目光,一直停留在杨昭的身上。
在第一个岔路口,李规载着潘路桥先转弯走了。杨昭和段博继续并排而行。
“你练过?”段博突然问。
“什么?”杨昭疑惑了一下,又马上反应过来,“哦。练过一点。”
“今天你够带种,够义气。你也是个真男人,你和柠子之间的事我暂时不插手了。”段博郑重地说了句。他那冷峻的神情中透着一股失落。
“段博。”杨昭诚恳地说,“我们性格或许有差异,但我们都是有正义感的人。我觉得我们可以成为朋友。”
“做不做朋友以后再说。”段博握紧了车把, “我们只是临时休战,如果哪一天你欺负柠子,我还是要来和你比划的。”
“哈哈。”杨昭尴尬地笑笑,“听你这口气,好像柠子你是亲妹妹似的。”
段博没有回答,加速越过杨昭,拐进了第二个岔路口。
杨昭回到家,蹑手蹑脚地开了门,见父母已睡下,就溜进卫生间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又蹑手蹑脚地回了房间。
正准备睡觉,却听到窗外有人在吹口哨。一听声音,杨昭就知道这是潘路桥夜间找他的暗号。
他连忙跑下楼,又开了大门。潘路桥闪了进来。杨昭忙将他领至房间,关上门,问:“你怎么来了?”
“家里刚好有跌打膏药,给你带了来。”潘路桥从口袋里掏出药,放在了书桌上。
杨昭很感动,他拿起药刚要抹,忽然想起什么,问:“对了,你怎么跟大飞混在一起?”
潘路桥说:“我不是跟李规讲过了么。”
“得,得。”杨昭止住了他,“什么拼车。你蒙得了他,蒙得了我?”
潘路桥笑笑,说:“其实我这几天在大飞那打零工,帮他的棋-牌室看场子,赚点学杂费。毕竟晚上也只能赚这个钱。今晚大飞说我场子看得好,要带我去喝酒,我不好拒绝,就跟他们一起上了出租车。没想到在国道上碰到你们和金犬干架。”
杨昭没想到潘路桥会去大飞那打零工,当即劝说:“大飞是地方上的一霸,他和金犬是一伙的,你可不要陷进去。”
潘路桥说:“我知道。你别误会。我就打份零工,又不会跟他去做什么违法的勾当。不过说实话,大飞虽说霸道,但还是挺看得起我的,而且他也没有金犬混账和阴险。”
杨昭说:“这些都不是什么好人。都是干黑社会的。你帮他们看场子,哪天出事照样有你的份。再说金犬会容你?你听我句劝,还是来上晚自习吧。钱什么的我可以帮你想办法。”
潘路桥摆摆手,说:“你别想办法了,你还不是问叔叔阿姨要。“他顿了顿,又说:“不过你放心,今天一看到金犬这个人渣,我就不打算长期做下去了。等我做满一个月,拿了工资我就撤。”
杨昭点点头:“那就好。”
潘路桥也想到了什么,说:“你说你跟段博今晚比赛做俯卧撑,蒙得了别人,也蒙不了我。”
杨昭无奈地笑笑,也将事实说了。
潘路桥听了,说:“这小子明知陆柠子喜欢的是你,偏不死心。我还是以前那句话,他要敢无端挑衅你,也别怪我不念同学情谊了。”
“别,路桥。”杨昭说,“以前我们可能对他缺乏足够的了解。其实他挑衅我,并非是和我争柠子,他只是不想看到柠子受委屈。”
“那他还算讲道理的。”潘路桥说,“不过话说回来。你真的要好好珍惜陆柠子,要学会包容她,因为她是真心对你好。今晚你又救了她,她肯定会对你死心塌地的。”
杨昭笑笑:“是我们大伙救了她,我不能独吞了你们的功劳。”
“不一样的,她会对我们区别对待的。你别装傻了。”潘路桥拍拍杨昭的大腿,“抹了药早点休息。”说完站起了身,告辞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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