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景从洲建议“苕尉”换干净衣裳,是出于他步入景家、为不引起景婕怀疑而悉心考虑。他知会过景婕,过阵子苕帧田兄弟要来家中小住,景婕虽有不解,但也没有异议。可如今旧衣破衫地出现在景婕面前,以景婕的心性,此种面目势必引起她的注意,并就着他破衣破衫的行头将他入住景家一事的来龙去脉追寻到底。为省去不必要的烦恼,他只得端点儿架子遵嘱他将衣裳换了,实属不得已而为之。
他清楚隔壁储物柜里放着徒弟们值夜班时的替换衣裳,使用频率不高,大概十天半月才可能会用到一次,因此衣物也就取得十分放心。可谁能料到隔壁储物柜里,他顺手拿的那套衣裤,正好是李骁飞的呢!
回过神来时,眼前的一杯茶水已然凉透。景婕正重新灌水烧茶,乒乒砰砰的声音惊扰了阖眼小寐的苕帧田。
“哟!”苕帧田警醒过来,看着在水槽忙碌的景婕,瞬时受宠若惊,“来者是客,怎么好意思让你烧水,我来我来,你坐会吧!”说罢起身拿过景婕手中的水壶。
景婕仔细端详了他几眼,眼眶四周的微红较之先前已散去了部分,想来酒已经醒了不少,她便又接着之前的话题追问下去:“苕六叔,苕尉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不锈钢水壶置在底座上,幽幽飘着白雾。苕帧田努力思索了会,滴水不漏道:“说实话,他那些事,我也不十分了解。你也晓得我兄弟两常年不在一处,只晓得他去参了军,但到底在哪个部队哪个省市参军,我还真一概不知,更别提他出的这档子事。我也是没了法子才找的老景,老景打探成什么样,这事儿就是什么样。其余的,你问我,真是问不出什么名堂。”
景婕依然兴致不减:“你不知道,但是实际上,他会不会自己知道呢?”
苕帧田愣愣盯了她两秒,似领悟到了什么:“你从哪里看出来?他……做了什么不妥的事?”
“那倒没有,”景婕收回目光,犹自喃喃:“我只是感觉,他不太简单吧!”思忖了片刻又道,“他好像身手不凡,看似成天待在家里,但实际上看不见的角落里,他在做什么,我们谁也不知。我总觉得他在十分隐蔽地探寻着什么。当然有可能他看出爸爸打探无果,所以想凭已之力努力尝试。但是苕六叔,你们不是说他失了忆了吗?他在识文断字上的盲白不像是假象,这一点我在教他文字的时候深有体会。可如果他真失忆了,他应该是本本分分坐在家里,不会有一点儿出挑行为才对啊!”
“你还教他认字?”苕帧田禁不住略感发笑,想来住到景家还真是无聊透顶啊,又问道:“不过话又说回来,他行为到底出挑在哪里?”抬手将人摔死,抬脚将人踩死的画面逐一在他脑中略过,他前一刻心里充满余悸,但想着若真发生点儿什么,景婕就不会好好端坐在他面前,心里的不安也就逐渐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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