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前辈就快快告诉我让您的帝国万世不朽的办法吧!我一定带出去,尽力帮助东王,维持前辈的帝国的荣光!”清平挥舞着白皙中带着粉嫩的小拳头,似乎正在和帝国的腐朽不堪战斗,真心想要帮助这个无私指点他的帝王。
老者却没有直接说出万世不朽之法,而是讲述着一些别的故事:“老夫的战友,是一只血脉纯正的水麒麟。在最后一场奠定老夫无双帝国基业的大战中,它为老夫受了重伤,医治不及时。尽管在此之后老夫寻遍天下名医名药,也没有办法挽救这一切,老夫的帝国开创后十几年,它便去世了。本来它的生命才应该是绵长无尽的,可……老夫实在舍不得它,便用了秘法,付出极大代价将它的麒麟骨炼化成一个玉盆,留住了它一部分的魂魄。它如此认可你,就证明你与水元素的亲和力达到了纯血水麒麟的等级,你绝不可懈怠,要多多努力修行。同时也证明它很喜欢你的气息,你与它有缘便是与我有缘啊。”
“前辈放心,我一定会努力修行的!”清平使劲儿地点了点头。
“老夫用秘法强留它的魂魄这么多年,待你出秘境之后,便将它放了,让它去轮回吧。”说罢,老者传授了清平一系列符咒与手势,清平一一记下,“待它去轮回之后,这个玉盆就赠与你。”老者又传授了清平几个血符,用以契约那个玉盆。清平虽然并不想要一个脸盆似的东西,但是想想那可是万年前强大的纯血麒麟骨,又对此热枕起来了,牢牢记住那几个血符,倒不催促老者说万世不朽之法了,只愿老者多说一些小故事,然后再多赠与他一些法宝、秘术与符术。
老者却开口道:“在之前的那个幻境中,你知道有多少人选择了自杀吗?”
清平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九成进来的人,都选择了自杀。”
清平对这个数据表示惊讶:“生命诚可贵啊!咋这么想不开呢!”
老者瞪了清平一眼:“站着说话不腰疼,你在极度绝望的时候,难道没有任何一丝一毫要轻生的念头?每个人都是自己生命的主宰,他生命的每一种状态都由他自己决定,冷眼旁观者无需多嚼口舌。”清平认真回想,果然是有过的,在极度孤独绝望中,极度的恐慌,有一瞬间甚至渴望死亡。
“所以这个世界上,根本没有万世不朽、永远强盛的帝国,盛极必衰是自然之道,难以从根本上扭转;也没有哪个帝国或者哪个人,可以延续自己的荣光到永恒。大道无情,在漫长永恒的时间大道中,一切都是短暂的。我们只需要追求,短暂的生命本身的荣光与璀璨。”老者眉目淡然,整个人散发出一种与天道及其相和的气息,那原本被时光消耗了大半的能量体,竟然又更加凝实而强大了几分。
清平细细体味老者的话,大致领会了其中精要:“前辈的意思是,您只需要追求您自身生命存在时的荣光,而不是费尽心思去一次次逆转他人的腐朽。帝国腐朽、灭亡,都是一代代不为自己生命负责的东王所造成的结果,这个结果也是必然的,对吗?世上没有万世不朽的帝国,自然不会有万世不朽之法了。”
老者既欣慰又惊叹:“你十分有悟性,年纪轻轻就触摸到了时间大道、生命大道的一角,未来成就不可限量。这世上的确没有万世不朽之法,可是老夫还有一抹残念苟存于世,想要请求小友一件事,不知可行不可行。”
“前辈请讲,晚辈定当竭尽全力。”
“帮老夫……灭了大东帝国。”
老者说完之后,肩头似乎彻底地卸下了一个沉重的包袱,身形又更加凝实了一些,天道的气息环绕在他身旁,变得更加强烈。清平可以确定,老者变得比之前强大多了。但是清平还是觉得很不解:“灭国?灭了您一手创造的帝国?而不是尽力挽救吗?”
老者脸上似乎带着几分笑意:“自然不是。这帝国既已腐朽至此,又何须再苦苦挣扎、徒费力气?既是老夫创造的,也便由老夫而灭亡吧,也算是全了一份因果轮回。小娃娃,你这一番问道,竟是成就了老夫啊。老夫都多少年没有感觉到过力量的增强了?一直都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力量,随着时间流逝而逐渐削弱。之前终归是不够通透啊!”清平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就像之前在幻境之中,随着时间流逝,我的理智也在被削弱。要不是最后我强迫自己躺下来然后平静下来,我可能也就走不出幻境了。我明白了。前辈,您想要我怎样去毁灭大东帝国?”
老者对清平的理解能力感到欣慰,回答道:“这个秘境是由我的力量所建造的,帝都内很多地方都是。我将会收回所有的能量,加上我现在所拥有的,加诸于你的身上。这些力量足够你完成这次毁灭了。所有罪孽加身的权贵,一律杀无赦。帝都的金银财宝,都拿去分给百姓,让他们拥有足够的本钱生活,其余的……是他们自己的人生,该如何走,由他们自己决定。”
清平难以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前辈,您的力量刚刚得到增强,足以再延续万年。您……真的要将力量都给我,去完成灭国之举吗?”
老者笑着点点头:“延续万年又如何,再看着自己逐渐消失吗?之前是老夫着相了,存着些许执念,参不透其中的真理。也许岁月终究消磨了老夫的棱角吧。本尊堂堂一位至尊帝皇,开创前无古人后不见来者的盛世王朝,怎么会苟延残喘于区区之地?如今执念已消,小娃娃,准备好接受本尊的力量了吗!”老者忽然变换成了青年时期的样子,风华正茂、挥斥方遒的样子,轮廓刚毅、目光凌厉、剑眉入鬓、鼻梁高挺、薄唇乌发,端的是相貌堂堂、铁血硬汉之姿!许多蛰伏已久的能量向他蜂拥而来,全都欢呼雀跃,仿佛等这一天,已经等了太久太久。天地为之黯淡,风云为之色变,鸟兽皆匍匐在地瑟瑟发抖,鸦雀皆无声俯首不敢妄自发声,东皇再临,睥睨众生!
清平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看着东皇朗笑着向她走来,他的每一步似乎都让这个世界随之震动,这间地下室再也承受不住东皇复苏的力量,竟无声无息地化作了……虚无,连粉尘都没有留下,仿佛直接无声无色无形无味地蒸发了似的。
东皇和煦地笑着,看着呆呆的清平,然后和清平重叠在了一起,将力量注入清平体内,威严的神音在清平脑中响起:“吾名:东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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