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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溪那棵大槐树

(一)

清溪中学校园里有一棵大槐树,初次见它是1981年初冬的一个下午课后,我所在的学校应邀去打一场排球赛,坐在同事的自行车后座上,伴随来往车辆扬起的灰土拐入一条砂石小道,立即变得清爽了许多,转过吱吱呀呀水冲油榨房就见一条清澈小溪串起几座覆满爬墙虎的石拱老桥,依偎着潺潺溪水的是老街,恬静地躺在青山绿水间。自行车的车轱辘碾过整齐的麻石街道,就像滑滚过一排琴键,乒乒乓乓地敲出岁月的歌谣。

学校就在老街的最北端,学校的大门就连着一座拱桥,一棵高大的槐树就立在门里边,围墙已关不住它的枝叶,将那转黄的复叶洒落在已收割的稻田里的禾茬上,只有那黑褐色的珍珠荚果与枝桠一起捣碎了一穹霞光。排球网的一边就绑在槐树那裂开的树干上,垫起的排球不时地被树枝挡住,一场精彩的对攻往往会被它生生打断,每每此时我们就会叫嚷:砍掉这棵老槐树!清溪的甘校长笑笑,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捡起那些碰落的荚果放在阳光下,荚果立即裹上一抹红红的夕阳。

(二)

1983年,我被调入了清溪中学,情绪低落的我在几位朋友的陪伴下来到了这里,枝繁叶茂的老槐树老远地就迎接着我,一缕淡淡的槐花清香盈满那条石板老街。甘校长站在槐树下,笑吟吟地拉住我的手,身后是一串串白色的槐花,略带淡黄,从一片绿叶丛里往下挂着,整棵大伞下是花的流苏,是成串的铃铛,风吹过时,屏息定能闻到老街沉淀的醇厚,侧耳就有山泉叮咚奏响的久远。

一群布谷鸟自在地从这枝飞向那枝,呼朋唤友,衔草做窝。遮天蔽日的树下,是浓密的槐树叶与花筛漏的阳光粼粼地闪烁,孩子们正在欢快的用光脚丫捕捉着跳动的光影。中午食堂还特意有一道汤菜--槐花汤,乍一闻,沁人心香,呡一口,你会幻觉已无限地沉到了花香海洋里。我的宿舍正对着这棵大槐树,窗开处,花香涌,就这样看风扬槐花满地,看绿果初孕,豆夹灌实,看珠结成串,看叶子转黄,看秋叶飘落,看荚果恋树枝不离弃,也看雪后梨花开在珠果上,更喜欢看春来阳光弄舞新叶,霞光轻染槐花芽。

(三)

今年元旦,我去杨岐山路过清溪,特意步行漫步老街,老街已是支零破碎,面目全非。坎坷的石板路已换平坦水泥路面,却缺少了那份亲切与韵味,黛瓦白墙已换磁面砖墙,已遗失了那份古老与沉淀,那几座爬满爬墙虎的青石拱桥已丢在梦里。不巧的是,学校休假,我没能进去,学校围墙外的稻田已竖起了几栋高楼,已看不到学校的围墙和大门,那棵老槐树还在吗?巧的是我很快就打听到甘校长,他正在新落成的宅子里,阳光暖暖地洒在他身上,依稀还有那老槐树的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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