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我们相识。同宿舍同班。
你沉默寡言,却是舍长。我把宿舍里属于我的桌子搬去给嘉媚用,然后你觉得那是属于宿舍公共财务,我搬出去没跟大家商量不是很好,我无视你。
我跟嘉媚说,现在的宿舍不如我们曾经的303,它没有温暖。所以我喜欢去嘉媚宿舍跟她一起来往。
跟你开始熟识、有来往是高二那时。分科了,我在理,你在文,我住在楼顶层,你住在楼底层。每天放学回宿舍,我都会在你宿舍门口经过,然后大大声不顾形象地喊:咿呀、咿呀、咿呀。接着不管你在不在宿舍,有没有听见,我都继续上楼。
我喜欢坐在顶楼阳台上看风景,有一次我坐在那里吹风,刚好被路过的宿管阿姨抓到,然后她要我写检讨,我很顺从。我忘记她对我说了什么,我知道那晚我不开心,哭了一下,你安慰我。
高二开始没多久,你生日,我忘记有没有送你什么,那晚,我跟嘉媚在你宿舍逗留了很久,导致我跟嘉媚都要写检讨,当然最后我们都懒得写。这事不了了之。
高三,嘉媚说她要开始读书了,所以我们都开始外宿。我住在车来人往的马路边,而你们两个分别住进韩屋楼的不同巷子里。可是跟你的来往,却愈加频繁。那时候,嘉媚以为你是同性恋,你喜欢我。身边很多朋友也都这么认为,只是我们两个很默契地互相嫌弃说,谁会喜欢她。
你总说我心事重重即使我笑得那么开心,所以你说有什么心事可以跟你说。但是我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我好像其实真的没有什么心事,除了成绩不好,他不爱我这些破事。
有一个特别的男生,从高一至高二都是跟我同班的,我以为高三我们也可以一个班,后来实现了,他却为了好好学习所以转班了。我曾为此难过了许久,我不敢总是联系他,更不敢总发短信给他,所以很多事情都是你帮我代劳了,因为高一的时候你跟他有聊,而我没有。可是后来,某天晚修我去他的班找人,不小心碰见他跟别的女孩坐在一起读书、聊天,我开始也没有很在意的,因为那是如此平常的事,直至后来大家都传说我特别的他跟一个女生在一起了,我才愿意相信,呵,故事结束了。
你陪我喝酒、k歌、抽烟、走在小镇的夜路上不肯回宿舍休息,我们就像不良少女,在马路上逗留着,不怕危险、不顾危险。
我花钱很凶,其实另一个原因也是,因为你在,所以我不担心自己会挨饿。所以你自己挨饿着不说,让我吃饱。你一直希望我会振作,可是我却爱上了我的放纵和不顾一切的玩乐。楚楚说,我是一个特别洒脱的女子。我笑了笑。沉默。
前年的今晚,我跟玮思就坐在要去特美思的分岔路口边的路灯下坐着,细雨绵绵,跟玮思各自点燃了一支烟,偶尔聊一两句。最后玮思说,顺便找你过来吧。于是我拨通了你的电话,顺便跟你坑了一打纯生。喝完酒已近凌晨,我趁着酒意告诉特别的他说,我兴许喝醉了。于是他打电话给你,我忘了说什么了。只知道你出去了,然后我拉着玮思说,出去找你。那晚你哭着,我此前好像从未见你哭过。所以我也跟着哭,莫名其妙地哭,控制不住地哭着,兴许只是酒精的问题。我的特别的他也来了,空旷的球场上,寂静的夜把我们的动静无限放大,所以他尽量小声地叫我的名字,我不知道你在哪里,所以也忽视他,直接让玮思扶我回宿舍去。那晚之后,我们又特别平静地走在一起,谁也没提那晚的事,你去了哪里。
你自主招生考进了深职院。所以你比我先解脱。看着你潇洒的来回学校,嘉媚说,当初活该我不去考。可是我高三的生活好像也没用很艰苦。每天睡饱了就去学校,心情不好就走。每天旷课的原因只是不想在教室里煎熬,想要出去透透气。所以一天八节课,一个星期六天半的课,我跟玮思几乎只上两三节,起初还会挑课逃,后来觉得已经没有必要再那么煎熬了,干脆去一下走一天。清哥说,他碰见几次上课时间我跟玮思在外面游荡了,我们还申请了贫困扶助,清哥把卡交给我们,接着说,以后尽量少逃课。我跟玮思强忍着笑,下午,我们还是没去学校。而是我们已经开始计划着,这扶助金要怎么花了。你抱怨我说,去玩却没有找你去。所以我也很抱歉,但是你也没有在我玩回来后说我什么,以为你不在意了,所以这事就过去了。
第一次骑女装摩托,是在特美思那边的住宅区公园里,夜幕里,我转动着油门,开得很过瘾。于是决定带你去见我奶奶,这样,你就特别信任地坐上了新手的车。30多公里的路程,我一路狂欢着,不知道你在后座的心情怎么样,我只知道,那时候,有你,很完整。
高考完,我、你、嘉媚三人推掉所有班聚,三人肩并肩一起边走边聊地走在小镇的夜晚里。我们走过江边吹着微凉晚风,走过老车站那边,从夜幕降临开始,走到人潮拥挤再到子夜十一点人潮散去。我们去了华侨的K房,是你们的班班聚的地方,我跟嘉媚喝了一瓶酒后,你说走了。我们路过游戏城,玩了跳舞机、架子鼓接着又走了。我们在路上还碰见许多同学,他们跟我们一样终于释去枷锁,所以在让自己好好放松。那晚没有很特别,我们都没有熬通宵,累了就睡了。
你埋怨我说,你送我的刻有名字的挂饰落在我的出租房里,幸好你后面才走,所以拿走了。我不好意思地笑了笑说,那么多东西收拾,难免收漏了。
后来我忍辱负重地上了高四,你在寒冷的冬夜里特地从深圳赶来为我庆生,你抵达小镇的时候刚好是凌晨零点,我往老车站方向走去接你,在老桥边上刚好碰见挎着大包小包迎面而来的你,你消瘦了很多在大学。我们没有互相寒暄,我只是习惯地接过你手上的东西,便往宿舍方向走去,我忘记了一路上我们有没有讲话,只是我知道我们彼此还是很熟悉。我那么相信,你会在我身边,一辈子。
而今,你说我们不适合做朋友。我尝试挽留过两次,可惜每一次你都说没有用了,你说你现在对我的喜怒哀乐已经没有感觉了,你说你现在感觉这样就很好,所以我再也找不到理由打扰你了。
你看,我把我们的故事叙述下来了,原来读起来也没有很动人,只是上演的时候比较动情而已,现在也成为过去了,所以我也应该学习你,毫不留恋地结束这段友情。
玮思说,我如何伤害了你,让你如此毫无眷恋地离开。我也似懂非懂,毫不知情。我一直都没有变,一直都这样,可是突然好像一切都变了般,我竟然显得格格不入了。
那么,我就以此篇告别你了,我亲爱的叶子,你走,我不送你。你来,无论多大风多大雨,我要去接你。
2014/04/05凌晨。
文/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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