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教学楼走出来的时候,凄神寒骨。
雪又深又冷,如同我自己的意识,因为一切的愚蠢与感慨而消沉,因为一切的袭击和压迫而麻木。昆明并不是一个因温情而活跃、因灯火而通明的城市,只在一场雪旨令人窒息。
城雪一般,因沉寂而悲哀,短暂并走向消亡。雪遇物即融,而城遇人则衰。莫大的悲哀使人压抑得快要窒息,为什么并不能活在永恒里的灵魂却要因短暂而不安和忧虑呢,人为什么要活得这么累,人心为什么这样冷,人为什么这么可悲?人永远不会因知足而常乐,永远不会止于欲望,因为欲求和自私而焦灼和不安,与我一样。活在不知名的压迫中,活在自制的压力下,却要成为别人欲望的牺牲品,就如我的朋友问过我那样:你有没有一天是为自己活过的?
固然没有。我渴望自由,渴望极乐。但是我的资本被人剥夺了。就好像一开始,当我想飞的时候,别人给我灌输了一种“别愚蠢了,你不是鸟,你怎么会飞?”的观念,待我羽翼丰满的时候,我的翅膀被人割下,待我应当飞的时候,我已经不能飞了。我只是想要自由,我痛恨所有异样的目光和谴责的话语,我痛恨一切强加给我的意识,我的价值观不想被误导,我不要和你们活的一样悲哀。
我固然可以放弃一切虚荣,变成一个愚钝的人。但是我逃离不了一切体制。我不可能放弃高考,因为如今走到这一步我已经回不了头。我其实不想考研考公务员考司法,如果一一通过了这些考试,我可能一辈子活在体制的压迫下,一辈子摆脱不了体制的压迫,一辈子不可能从教育的阴影下走出来,我甚至预料到,这一生都不可能摆脱的悲哀。
我欣赏中庸和厚道,但是却越发的讨厌中国的传统,尤其是在近现代社会被扭曲过后的畸形体态。什么程朱理学,什么什么核心价值观,一味的强调社会和统治阶层的高尚性,那是莫大的可笑。说什么善良和厚道,看着日益销声匿迹的情商,那圆滑世俗和油嘴滑舌,都一一成了产物,机械。
雪下的越发不可收拾,那种轻,那种柔软,害得我觉得悲哀下去都对不住那种漫天都是的情怀和诗意。我也想得愈发明了了,我被压迫,但我不会压迫别人,拒绝人道主义援助,但我会援助别人,我固然可悲,但我不会令别人因我而悲。
如同雪一样,遇地则化,数日蒸发后并不留痕迹。只是因为风力而难行,因堆积而疲累。说什么进化论,生命的诞生和消亡都是规律在作祟,谁都没有资格以竞争的名义剥夺别人的生命。谁都这样,走了就是走了,灭亡是必然的趋势,不必挽留,不必强求,人不必活的如此累。
我想丢弃一切虚荣并且释怀,只因心中对自由的渴望。我不想做一个可悲的人,追求精神价值,但是我也会一直追随善良,厚道,坚毅,那不是体制的专利!那不需要启蒙和教育!
来过就是来过,留下你的纯白和坚毅。抓了一把雪,刺骨和滚烫交织,灼热和冰凉难分,感动和苦恨缠绵,复杂而且强烈的情感膨胀。我累了。
越来越冷,裸露在外的手变得没有知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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