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说这次会尽力做到最好的吗?你看看你考的分数,你自己说你努力了吗?”接着母亲就把成绩单甩在我的面前。上面几个殷红的大字‘不及格’,仿佛在嘲笑着我的无能与狼狈。我之前一直悬着的心,也迅速的坠入谷底,我也随之低下了头。母亲见我如此,态度稍微缓和,却仍继续责备道:“你现在知道后悔了,之前干什么去了?我早说过让你多把心放在学习上,你非要画画……”母亲还在滔滔不绝的讲着她的长篇大论,而我却低着头不敢出一言以复。
泪水早已弥漫了眼眶,反复随时都会喷涌而出,可我却紧抿着嘴唇不想让它落下。此时的我早已听不进去一个字了,只剩满腹的委屈。一向恭顺的我不知什么时候来了勇气,竟不管不顾的朝母亲大吼:“你懂什么,你知道我的压力有多大吗,你懂什么叫静待花开吗?你不懂。”说完便头也不回的摔门而去。杂乱的情绪冲昏了我的头脑,使我忽略了母亲眼中浓浓的无奈。
上一刻自认潇洒摔门而走的我,下一刻却狼狈的走在大街上。一阵冷风吹过,我下意识的缩了缩身子,拉了拉身上单薄的衣服。这时的街上早已没了人烟、冷冷清清,黄晕的灯光断断续续的打在我的脸上。我没有再往前走,而是坐在街道旁边的木凳上。看着四周的万家灯火,我第一次觉得孤独有多么可怕。我没错,这次我才不要向她低头服软,我固执的这么想着。
“姑娘,麻烦把你脚底下的那个瓶子递给我,谢谢。”突然响起的声音吓了我一跳。我收回思绪,把脚下的塑料瓶捡起来递给他,同时也在打量他。他伸出黝黑且瘦的像枯枝的手,接过瓶子,一边往手边的袋子装一边咕哝道:“赚钱不容易啊,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不懂得珍惜。”声音不大,却足以让我听得清清楚楚。他说完又蹒跚的向着街道的另一边走去,背影愈发萧瑟。
徐徐凉风吹来了我的理智,我这才意识到自己犯了多大的错。一件又一件的往事渐渐浮现在眼前,连许多久到快要被遗忘的记忆也慢慢出现。
还记得,小时候的我还不会说话,却极想向着世界表达自己,父母总是不厌其烦的一声又一声地教着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我还不会走路,却极想向这世界探索奥秘,父母总是极有耐心的一步又一不的牵着我;还记得,小时候的我还不会写字,却极想向这个世界书写自己,父母总是反反复复的一笔又一笔的教着我。牙牙学语时,蹒跚学步时,第一次喊‘爸妈’时,第一次上学时,第一次背诗时,第一次考试时,第一次……的情景,太多太多,多的我都快要忘了我每成长一分,父母便衰老一分。
他们原本年轻的脸上,不知从何时被印上了皱纹。他们乌黑的头发,不知从何时被染成了银白。他们有力的双手,不知从何时被变成了无力。我竟未曾注意到他们已经在慢慢衰老,我真的知道什么叫感恩吗?我不知道,因为我习惯了一直以自我为中心。思及此处,我没有哭,也不想哭,只是有一种透明的液体不听话的流了下来。
后来,我几乎是飞奔到了家里。母亲早已做好了饭,坐在凳子上等我回来。母亲一见我,身体激动的有些发抖的站起来,柔声中带着些小心翼翼:“你真的不开心吗?我只是关心你,你要是喜欢画画妈妈支持你,你下次别再这样吓妈妈了,好吗?”看着这样卑微的母亲,我跑过去紧紧的拥抱着她,任眼泪无声的流淌下来。
文章内容不代表凯硕文章网观点,转载请注明出处:https://www.kanshuzu.com/xqbj/show/224434.htm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