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想起已经故去十三年之久的大姨。始于稚嫩的十多年,好多的东西总是记不太清楚,但是每次回忆,总会想起那种热切的期盼。当时不懂得生离死别的残酷,每一次相见,唯一想望的就是她慈祥笑容里的宠溺,还有她鼓囊囊的袋子拿来城市里才有的小吃…
大姨比妈要大将近二十岁,她的大儿子出生在妈妈出生的第二年,作为家里最小的孩子,妈妈理所当然地分享着大姨的母爱,我的老哥哥总是委屈地抱怨自己的母亲一点都不疼他。
大姨是一个总是为别人着想的人,她省吃俭用,把钱都用来给亲人花,开始的时候是姥姥和妈妈,再后来就是一群侄子侄女还有我们姐弟三个。
一年中,最值得期盼的日子,除了过年,就是大姨来的那几天。每年的夏天和冬天,她都要来两趟,带着各种应季衣服和好吃的。
她肩上挎着的两个大包,似乎有取之不尽的新奇东西,每一样都让我们欢喜好久。她好像是计划好了要待多久,这些东西所带来的欣喜可以一直持续到她离开的那天。
这么多年过去了,大姨的音容笑貌开始模糊起来,只记得她的头总是不自主地摇着,脸上是吟吟笑意。除此之外就是那种童年独属的味道,那个味道源于一种我已经忘记了名字,也几乎不记得吃起来具体是什么口感的,好像果冻一样却又更加筋道的红红的东西。
只记得那是大姨来的第一天,她在案板上把它切开,周围是几个目不转睛的馋猫,空气里似乎飘来酸酸甜甜的气息,大姨给我们每人喂了一块,大家便满足地各自散开,狼吞虎咽。大人们看着我们贪婪的样子嘻嘻哈哈地笑着,任凭他们比喻的怎样馋懒,都无法分散我们的注意力。
吃罢,她把剩下的放到盘子里,搁到姥姥的小木柜子。这就预示着盛宴已经结束,如果谁还要擅自偷来吃是要挨骂的。虽然意犹未尽,但是实在吃不下了,只能打着饱嗝,撑着鼓鼓的肚子无能为力。
长大之后也曾阔绰地吃过许多那个时候大姨带来让我无比怀念的东西,然而却始终没有找到最让我想念的那一种。从开始忘记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有些东西只能永远留在记忆里了——忘记了它的名字,忘记了它的样子,却始终忘不了它给你的感受。
也许在某一天,我也不经意地吃过这个东西,然而童年的美味,却只是飘着的一股似有似无的气息,那种真切的感觉,大概永远都只是一个尘封的梦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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