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小城快三年整了,每天上班下班,吃饭睡觉,在电脑与电视中往返运输,间或与女同事们热衷于新买的裙袜,其它的就是一片空白和强烈的陌生感,一个声音总在心里对我说,小城不属于我,不是我的,我对小城来说就是一个住在这里外乡人,其实我的的确确就是一个真正的本地人,本地的土著民族,只是一直以来都住在乡下而已,却会有这种陌生感一直在心里徘徊不去,也找不到出发的渲泻口,精神一天天萎靡,做什么事也提不起劲来。
有次和同事们坐着车到附近的某座山林游玩,到了那里随大家下车,抬眼望了一眼山林,突然有种不寒而慄感觉,便站在车边一步也不想走开,同事对我大呼“你好认生啊!”才突然省悟,其实我对小城的陌生便是源于这些山和水,这些从不曾踏足过的地方!
人的一辈子不太长,可我三分之一的时光都伴随着乡下的那些山林小溪而成长,一下子换了地方,怎么能叫我不认生呢,这样的感觉蒙住眼睛,便是看不见听不到,更没有用心来感受小城的风情和山水的情怀,好好的一个本地人住成了外乡人,茫然得没了根,也不想落地,只到有一天。
某天傍晚时分,去小城附近的菜地,走着走着,菜地越来越少,我越走越深,越深越走,太阳在山那边只剩了半边脸,路边的杂草都快要围到了腰际,两旁的树叶也变得暗绿暗绿的遥摆着,只听见鸟儿吵着闹着忙着归宿,心里也是毛悚悚的走着,走着,突然眼前一亮,摸进了一个陌生的箐谷中,溪流藏在青苔与杂草中,轻轻清清的响着,绿树枝儿疏疏密密的织在头上拱成一个大大的顶,箐边遗留着野炊的痕迹,这场景无疑是梦里无数次回到的地方,而现在我走到了这里,可以坐下来静静的呼吸!
与它交谈着多年的委屈和宿怨,忘记了时间,忘记了自己……只随着一声:“小孩,天晚了快回去?”回到现实,见一个清瘦的蓝衣老人站在旁边叫着,他还以为是周末来玩掉队的高中生,一路上走着赶着我回家,老人告诉我,每到周末常有一群群的学生爱来这儿玩,有时都玩到月亮上山才回去,家长都找疯了,他因为在箐里养着几桶蜜蜂的缘故,傍晚都会来看看,有时逮着玩疯了孩子们回家。我笑笑的看着老人,我不就是那些个孩子吗?是在山里玩疯了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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