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得春节没有了宴席,母亲一早就念叨着要吃粉条,果然中午的餐桌上就有了烂肉粉条。可刚夹了一筷子,母亲就失望的摇头:“比不上从前••••••”
后来餐桌上的话题就从未离开过现在的••••••以前的••••••我唯一听进去的却是一种做粉条的原料,姜芋,仿佛无意间看到了一张老照片,就想回到那段时光,剩下的只是怀念。
姜芋,作为一种制作粉条的原材料,却并不为人所熟知。姜芋为美人蕉科植物蕉芋的根茎,原产南美洲及西印度群岛,但在我们这种小地方也零散地分布着。东汉班固在《汉书•东方朔传》中有提到:“土宜姜芋,水多蛙鱼,贫者得以人给家足。”因为姜芋淀粉含量高,全年都可采挖,小时候家里常用它去换粉条,毕竟在家里纯手工制作的工序太复杂了。用姜芋制成粉条需要大量的水,所以作坊大都建在水边,姜芋经洗净、晒干,然后磨碎、搅拌,粉沉淀后倒去上面的水,再将粉浆隔水蒸煮、晾晒,最后整理成束。那种粉条口感柔软,有韧性,那多少代表了我童年的味道。
在我的童年记忆中,姜芋似乎一直在给我们创造欢乐,为此它献出了它的根、叶、花••••••它的叶呈紫色,一种高贵而不高冷的肤色,单叶互生,长圆形的姜芋叶顶端短渐尖,脉络明显,边缘带红色。新鲜的姜芋叶常在过节的时候被大 美食,粑粑肉,又名圆子或香碗。我也见到过做农活的人在树荫下歇息,手里摇着用姜芋叶做成的“扇子”,也就是把大片的叶子对折一下,或做成帽子,围成一圈,插上木棍即成。而那些干枯了的姜芋叶,那时却正合了我们这些小孩儿的意。沿着叶子的脉络,大概五六厘米一段,连带着没有水分的茎,一片一片撕下来,大概撕下三四片姜芋叶便够了,然后把所有的茎须打结,就是我小时候踢的毽子。那些叶子仿佛又有了生命,待到毽子经过风吹日晒,已经萎缩过后,便被扔进灶里,释放最后一点光芒,最后化为灰烬。
姜芋的花,若挨近了看,便似华丽的绸缎,远观,就像妖艳的花仙子。它虽然外形高贵得触不可及,但骨子里却流着平民的血。小时候贪吃,又没钱买零食,也不知是谁先发现的,姜芋披针形的红色花又是一道美味。摘下红花,含住原来与茎相连的一端,随意吸一口,便仿佛尝到了琼汁玉露,而且在早上有露水的时候采摘会更香甜、凉爽。那剩下的花瓣,大都被摘下来,带着口水粘在了小女孩的指甲上,也算是物尽其用吧!
姜芋不仅存在于我眼观的记忆里,舌尖的美味中,还时而回响在我耳闻的世界间,一次又一次的,不断变化手段地把我拉回过去的时光里。仿佛又回到吹着“喇叭”走在田坎的日子里,并未舒展的柔嫩的姜芋叶,就那样紧紧一圈一圈地凑成了喇叭,由绿到紫、由嫩到老、由软到硬,发出汽船鸣笛般的声音。
若有机会缓缓走入姜芋丛里,不知是否会邂逅从前的自己,然后一样的风景,诉之不尽的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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