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镇拥挤着民居,歪斜着小巷,散发着渔乡的海腥,也弥漫着江南的灵秀与潮湿。踏着泛满青苔的石板路,穿过木水桶后阿婆的房门口,与披一身梭网的阿公擦肩而过。一位赤着脚丫的小女孩,目光迥异地向我们行着注目礼。就这样小心翼翼地走进小镇,让陌生与质朴交融,把疲惫和闲适贯通。心若漂浮的菱蔓,挂着沉甸甸的果,却不舍四处伸展游弋。
在沿街小店的大方桌前小憩,掌柜漫不经心地沏上一壶香茶,用搭在肩上的毛巾在桌面上随意一抹,没有热情,也没有疏冷,有的只是宾至如归的契意。静一静烦燥的心,歇一歇劳累的脚,慢慢触摸小镇的脾性,品读这份悠然和安逸。
转念间就有了些许轻盈的感动,心从老练与事故中解脱,毫无防护地游走在巷头巷尾,每一次赤裸与纯朴的碰撞,都是一次浮躁与憧憬的回归。人开始像个被舍弃已久的孩子,看着别人母亲眼里的目光,也会涌动一股酸酸的暖意。
早已疏远了感动,更加忘记了感动别人,为了不使自己太过粗俗,我们也常常去找一些惊天地泣鬼神的故事,可无论如何绘声绘色地描述,那最终只不过都是一些天方夜谭的幻影。如今感动不经意间来临,我居然在慌乱中找不到感动的原由,只有拼命地吸吮这份由拥挤和平静弥漫蒸腾开来的醇香。
尽管早已步履蹒跚,我的停留还是那么匆忙,从街上小女孩异样的目光里,我明白了我的惊扰有些唐突和鲁莽,也许是我肩上的行囊和脸上的忧伤,昭示出我只是一个风尘朴朴的旅人。于是我开始嫉妒和羡慕生活在小镇的人们——与小镇相依相偎,不离不弃,她们不会在峥嵘里颓废,也不会在平庸中枯萎。
当记忆如残花凋零,心也在琐碎中尘封,但小镇却总能在偶然间清晰显现,一如那次邂逅时的宁静,只是至今我都不曾知道过她的名字,是否这也是一种一见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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