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日就是热、热、热,人如热锅上的蚂蚁烦躁,戏剧性的是秋天,老天大江歌罢掉头东。
老天的脸有寓意,阴晴圆缺、祸兮旦福。这不看似平静的晟光科技,内里波澜不断。刚进入六月生产就似断了气,待料、待料、待料,一个月上不了几天班,就要回家休息了。六月如此、七月如此、八月又如此,车间工人一个月工资一千多。在这个物欲横流、物价飞涨的时代,这点工资如何应对一家子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啊?人们急了。想是几个月苦日子过去就会好起来,可是到了九月还是那样,几天班后又要待料了。
冷冷清清,偌大个场地看不见人影。生产经理雄已经给车间组长开过几次会意了,他是个忙人,管理着前段、后段、CNC,今天他要下车间杀一儆百。
前段丝印开了三台机,几个人忙着,几个人闲着,闲着的人围着机台看忙着的人操作。谁也没有注意到这时候雄经理进来了(刚好十点),他的两只眼睛如电,电击着每一个人的一举一动。该着周倒霉,才换下四号机台的琴去厕所,就被雄电着了,雄指着篮子说“处罚,三十”,周一时蒙了,不知所措。那一天,四号机台操作的是小单子,五张玻璃,没来得及放上缓冲垫子。组长葛、调机员坤都在近前,他们也没想起来,雄撂下这句话就走了。葛的脸比翻书的还快,马上变了天,乌云滚滚,饿狼似得扑了上去,一口咬定是周的错,开出罚款单要周签字。周一脸的冤屈,强权之下无可奈何的签了自己的名字。祸总是不单行,那一天水线的两个人也被罚了,说是阀没关,之于什么原因?何人所为?没人去关心。
那一天地上刮着些风,落了许多叶子,很干燥。车间内没有机器的轰鸣,很静,一两人小声说话也能听得见,她们好似在埋怨,说什么不是她们的错,很冤。周一米七几的个子,四十几岁的人了,在晟光努力了三年多,如今还是一个普通的工人,那一天他像泻了气的皮球,风呼呼地吹着。他着了一件白衬衫,上面布满了灰灰点点,一件陈旧的裤子褪了色。虽是饭后,但他显得很疲惫,风吹草动,一粒沙子迷住了眼,他揉了揉,泪水马上出来了。
食堂在公寓楼的一层,有一个人走过来,周很眼熟。那是公司的老板,他姓林,人们叫他董事长,带着一副眼镜,身子有些发富,一件崭新、发亮的裤子紧紧地裹着他的臃肿,迈步好似有些艰难。很惭愧,周曾自荐过,但没有通过。他不想多看,也没那个胆量上前问候,等他走过,一切过往又恢复悄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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