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老屋
——我回到故乡,也回到童年的老屋,屋还是那个屋,可人非故人。
——我面对着这破旧、古老、同时又跟不上时代的老屋,徘徊了很久,总觉得这老屋跟我一样和这时代不能融合。
——啊!下雪啦,好大的雪啊……像鹅毛一样从天而降,打着转儿往门缝里钻,眨眼间大地一片雪白。这感觉有点忧伤,想把这种感觉留下,让它陪伴我一辈子,于是我拿起画笔,忘乎所以地忙了一阵子,就这样画布上有了我那老屋。
——这老屋已经住过三代人了,虽然比不上华丽的宫殿,但结构简单古朴,两间木板正房随着时间的摧残,已经失去了当年的光彩,但也别有一番韵味,小偏房斑斓的红砖墙,青色小布瓦屋顶,烟筒里缓缓升起的青烟在蓝天中与小鸟环绕,麻雀在门前叽叽喳喳,总是笑个没够……仿佛如同外公外婆的欢声笑语,又似乎是站在那儿招手呼唤我快点回家吃饭,可是屋门紧闭着,可是我又进不去也看不到,外公外婆他们到底怎么样了!一道门,阴阳两相隔!幸好还有一扇希望的窗户开着,能看到屋内曾经玩过的小玩具和家具,特别是堂屋里那辆古老的纺纱车,是用木头和竹子做成的纺纱小车,我们习惯叫它纺线车。外婆戴着老花镜坐在纺线车前,右手握住车轮摇动着,左手拿着棉花拉线,劳动至深夜仍在继续,高兴时哼着小曲,纺线车轮子转动地声音嘎嘎的响着,都烙在了我幼小的记忆里,这是我心中快乐的外婆印象。
——外公满头白发白须,人忠厚本分,夏天干完农活,闲时织网下河捕鱼,中午回家坐到小四方桌前,吃着外婆烧的刁子鱼,喝上两口小白酒,白色汗衫灰色短裤躺在竹椅上,手拿小蒲扇摇晃着午休打鼾,可我还不想午睡……屋前屋后的菜园子里蔬菜树木茂盛,时而听到风声吹动着树叶,轻风从老屋大门口吹进堂屋,经过后屋走道出后门,我在外公身旁的竹制凉床上午睡,微风拂过屋中的沉闷、在知了的叫声中、在外公的鼾声中、我睁大着眼睛想自己奇妙的世界……在倦意之中不知睡了多久,恍惚我的童年还没有玩够,怎么就长大了呢。
——门前好大两棵柿子树,像两个武士高大无比,随着树干一眼望不到天空。去外公家里,夏天总能吃到外婆特制的柿子,还有粽子。外婆要我和两个表弟,拿着竹篙去打柿子树上的柿子,打下来地柿子是青色的,每个柿子都插入三根小竹签,再用稻草捂住半个月就熟秀了,红红的柿子红里秀甜,入口清甜解馋……吃粽子看划龙船,人山人海锣鼓声冲天,为了看热闹,看路天电影会跑很远,还有儿时的伙伴光着屁股游泳划船,彩莲藕,蛙声整夜响个不停,等等,都是很有趣的事情……
——外婆最怕过冬了,冬天一到寒风大雪,外婆就叫我们去外面捡柴火,我和大表弟拖回来好大个树桩,围绕着树桩生火取暖烧了好几天,屋外北风呼啸!大雪纷飞……下它个三天三夜才过瘾呢……树桩烧地噼啪只作响,屋内暖烘烘的,在火堆里埋几个红薯土豆,烤熟后真香,如果在火上再吊上个紫砂锅,来个粉条大蒜生姜辣椒炖老母鸡,那个香哟,辣的过瘾,再酌上两杯小酒真带劲。据外婆的说法,取暖可以减轻她难受的头疼病,听说是年轻时烙下的病根,终身折磨着外婆,父亲叫我去跟外婆做个伴,我就在这种苦乐年华中与外婆短住了些时日,外婆对我们几个可好了,给我们留下了难忘深刻的记忆,成为我在外面漂泊大半身的精神支柱,陪伴了我多少个孤单的夜晚,多少个春去冬来呀……
——现代人们生活都过好了,可是我确快乐不起来!你们快乐吗?因为想要地太多了……还是我的苦涩童年好,清苦的田园生活自在,到也天真活泼,苦涩的童年是我这辈子最珍贵的美好回忆,每次回到故乡,多么想走进我那老屋里面去,进去看看我曾经熟悉的一切的一切啊……可是,不可能了!儿时的快乐、悲伤、童趣、如同我那老屋一起生活的日子,一同装进了我的油画里和心里,每时每刻都伴随着我……
——这老屋是我外公住的,也不知还能维持多久。外公、外婆去世了多年,那慈祥的笑容都渐渐地模糊不清,也只能靠记忆去回想儿时的外公、外婆陪伴我的每时每刻、点点滴滴的童年。
——每当想起外公、外婆的时候,总想回去看看,我那老屋。
原创作者:吴方喜
创作时间:2001年12月23日
评分:8.0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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