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而骄傲
一一谨以此文献给我逝去了多年的妈妈
蔡爱军
inuellen???2016-10-27 ??23:20
刚才看到今天是林驿生日，送上最真诚的祝福? 祝愿他健康快乐成长！！！
驿动的心 回复香港的Ellen女士： ? ? ? ? 2016-10-28 ? ?12：06
Ellen，非常感謝你对小儿皮蛋的生日祝福！我昨天就对他说：＂我也做过十岁生日呢！＂
那应该是1978年的九十月间，我们家刚做好了新房子，那时搞新农村建设，我们蔡家台七八户人家集体从五同大队的老四队搬迁至五队，就要在新台上做新屋。农村做新屋，可是件大事，家家都喜气洋洋，我妈妈也不例外，忙前忙后，总是＂咯咯咯＂地发出爽朗的笑声。记得妈妈最爱穿一件蓝白相间的花色外衣，嗓门也大，一扯起嗓门就会在家门口喊起：＂爱军，我的爱军喽，一一回来吃饭喽！＂甚至，妈妈还会用木筷子敲着瓷饭碗喊，全村都听得见，村子里一阵阵地回荡起妈妈焦灼地呼喊的声音，我呢，就会立马从躲藏着的河边或者低矮的柴垛里猛地蹦出來，一边跑，一边远远地也是扯着嗓门地喊＂妈妈，我在这！＂，然后满身泥土地扑到妈妈的怀里，生怕妈妈会急得哭！一一现在回想起这些，这竟然是我童年里最最幸福的时光啊，从此不再有，不禁泪水涌了出来。
妈妈在的时候，我就常常看见她流泪，那真是一把一把的泪水啊，＂唰唰唰＂地直流，用她的双手都捧不住！她也想掩饰，也并不想让幼小的我看见她的大人世界里的悲戚，可是泪水还是会顺着她的手指一股股地涌出！一一所以，在后来那些没有了妈妈的日子里，我也喜欢流泪。一天天地，我就在泪水中长大，我就像我的妈妈一样，泪水总是肆意地流落，或者说，妈妈在人世间还没有流尽的泪水，都储藏在我哀伤的眼底，都汹涌在我热烈的诗歌里！这样说着，我的泪水又流了下來。
非常遗憾，我没有妈妈的一张相片，亲人们说我妹妹长得和妈妈很像，我却感觉不出来，反正妈妈胖胖的，个子不高，总是一脸笑。记得小时候妈妈抱着我在武汉照过相的，回沔阳老家后，还将相片整齐地摆在我和妈妈睡的左边大房里的床前柜上面，用一大块明亮的玻璃轻轻地压着，玻璃上只放一个圆形的梳妆镜，一把木头梳子，一盏擦得蹭亮的煤油灯，一包长方形火柴。每有客人来，看到我可爱的相片，妈妈就会笑着骄傲地说：＂这是我家爱军！＂可惜，自从妈妈于1979年7月26日含恨地走后，家里开始凌乱不堪，后来小爷一家和婆婆住进来，我被送到邻近的沙湾大队五队的幺爷家，那些相片应该被人毁掉了，全都丢失在黑暗的风里了！再说，我还小，怎么懂得这些呢？
后来，1991年7月尾，我开始和七十多岁的婆婆在武汉巿汉阳区邓甲村胡家湾12#相依為命地生活，我动不动就一个人泪水＂唰唰唰＂地流，因為父亲要我走，只要我离开武汉，我要什么他都答应！父亲甚至卖过汉阳胡家湾12#的房子，那是1992年2月初，春节刚过，我还住着呢，只是到5月份时没法办房产证而滑稽地收场。婆婆看见我总是伤心，就难过地说：＂你是不是在想你的妈妈？＂我说：＂是啊，要是我妈妈在，谁他妈的敢这样赶我走？！一一我也累了，我想妈妈，婆婆！＂婆婆最懂我，抱着我一起哭，然后边哭边说：＂儿啊，柴多，米多，冇得日子多；爷有，不如自有；丈夫有，隔只手。我的爱军儿哦，你要想开点哦！这里有一条你妈妈穿过的棉褲，做得蛮扎实，我一直舍不得丢，你想你妈妈的时候就摸摸它，穿穿它吧！＂于是，我终于见到了妈妈留下的唯一一件可以让我亲手抚摸并且日夜思念的东西，那是一件大红色中缀满白色小花的纯棉裤，厚实的棉花撑得裤子鼓鼓的，手轻轻地摸上去，柔柔的，暖暖的，可真是舒服！冬天寒冷异常的时候，我真的会穿上它，然后在空旷的两层楼房里来回走动，婆婆看着我一身臃懒的样子，会＂嘿嘿嘿＂地直笑。有时，当夜里又默默地流泪而睡不着的时候，我就会起床，在床边衣柜的第三个屉子里翻出早已折叠好的大红棉裤，轻轻地将它枕在头上，不觉中，泪水还会不断地流落，会悄悄地打湿曾经温暖了妈妈多少年的棉裤。就在这样无边的温暖里，我的心渐渐地平静，我也才可以沉沉地睡去。一一后来，随着2011年9月28日与我相依为命了十多年的婆婆在古城荆州去世，这条妈妈的大红棉裤已不知飘落在哪里？
一一那时做新屋，时兴在堂屋中间的大横梁上扯一块红布挂着，表示喜气和兴旺！父亲在很远很远的武汉工作，一年只回来一两次，所以都是离家三四里远的十队的舅舅家來帮忙，家家爹爹是有名的木匠，每天都是天一麻麻亮就带着工具箱赶来了，忙到天黑漆漆的才走，很是辛苦！新屋做好后，就要摆酒请客，妈妈提议，新屋的乔迁之喜再加上我的十岁生日提前一起做，喜上加喜，家族里的人都立马同意！于是，妈妈牵着我的手，到每一处亲戚家接客，有时要走好远好远的路，妈妈就会将我一路抱着，还唱歌给我听，那时，乡村的一片片金色的田野上，一定全都回荡着我和妈妈的欢快的笑声和嘹亮的歌声！我知道，最高兴的应该就是妈妈了，她总是大声地与每一个熟人打着招呼，总是要我也和她一样大声地喊人！
写到这里，我的泪水又流了下來，一阵阵地往下流，一一唉，我的爽朗的总是一脸笑的妈妈哟！所以，可以想见，我的十岁生日那天是多么地热闹，我的妈妈是多么地开心！！那天，从四面八方来了很多亲戚和乡邻，摆满了七八桌，我也收到了很多生日礼物。那天，妈妈亲手点燃了两架很长很长的大红鞭炮，在＂噼哩啪啦，噼哩啪啦＂的爆竹声中，妈妈一只手紧紧地抱着我，一只手紧紧地捂着我的耳朵，幸福地一边流着泪水一边亲着我的脸庞.....
想来，如果妈妈现在还活着，应该有69岁了，妈妈生于1947年，如果她看到我现在的样子，?看到我还在如此地努力，看到我有一双可爱的儿女，看到我的小儿皮蛋也已经十岁了，她一定会说：＂亲亲的儿哟，一一我為你而骄傲！＂
＂ ?亲亲的，一一我为你而骄傲
你是我生命中永远永远的宝
我会牵着你的手在风中奔跑
让你快乐着冲向每一片云霄
亲亲的，一一我为你而骄傲
你是我生命中永远永远的宝
我会用一生将你紧紧地拥抱
让你不再孤独直到天荒地老
一一我为你而骄傲！！
为你不再让我泪水寂寞地飘
我会给你所有你想要的依靠
拥有你是我今生不变的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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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录：下面是整整十年前，2006年1月26日，我发表在＂崔健论坛＂上的一篇怀念我逝去了多年的妈妈的文章，和在生命的龍潭镇為妈妈流泪而作的三首诗歌，我想，如果天堂真的有泪，那一定是妈妈止不住的伤悲，和擦干眼泪后凝望我的欣慰！如果妈妈看到我在这里，我正在為她做的一切，她一定会流下幸福的泪，然后亲着我的脸庞说：＂亲亲的儿哟，一一我為你而骄傲！！＂
不觉之中，泪水又涌了出来，在这个秋天的冰凉的风里飘.....
一一是以為记。作于2016年10月31日 09：49分，星期一，Raining，一个人于咫尺商场柜台。By Aijun Chai６月３日武汉洪山体育馆的舞台上，我看到崔健挎着那把Guitar, 弹着唱着，一只腿立着，另一只腿用力地蹬着舞动着，坐在舞台附近的我将这一幕看得非常真切，非常让我感动！他为什么会如此地努力？也许会有人说，不就是唱唱歌吗？至于这样吗？作秀而已吧？我却不这样认为，我想我应该能理解大哥的感受，大哥是在用心地歌唱，那些动作一定是他情不自禁的表现，他不是刻意在做，那是他心灵的表露！就像我在舞台上朗诵我的诗作一样，我没法控制住我的情绪，我一站在台上，我就不是我原来的自己了，我的全身心都凝聚在舞台上，我任我的心灵舞动！所以有时我想，我应该在大哥面前高唱起他的《一块红布》，因为我想，也许“因为我最知道你的痛苦”！
记得是2003年初吧，我购买到崔健主演的电影《我的兄弟姐妹》的DVD,我和我爱人，还有快三岁的女儿一起在家里看，那是下班后的晚上，我看着看着就心潮起伏，女儿也很着迷，也很感动，尤其是最后当梁咏琪主演的齐思甜，在音乐会场绝望又满怀期待地转过身来，对着姜武主演的齐忆苦大喊一声：“一一 哥！你回来！”，那一声真是荡气回肠！那一刻，梁咏琪哭了，我也看着哭了，爱人也看得眼泪直打转，女儿桐桐坐在中间，看见爸爸妈妈都在抹眼泪，也被弄得想哭，很好奇地问：“爸爸妈妈，您们怎么都哭了呀！”爱人就对女儿说：“因为你爸爸的经历也跟他们一样呀！”女儿“哦”地点点头，为我擦眼泪，说爸爸别哭别哭，那一刻，妈妈，我多么希望您就在我们的身边！
我还记得是1989年秋天吧，电影院里开始放台湾电影《妈妈再爱我一次》，我看了两遍，就在电影院里哭了两遍，其实周围的人十有八九在哭，我只是比他们哭得更伤心，更深切而已！是啊，没妈的孩子像根草，我自从妈妈不在之后，就像一根草了，到处漂游！那小鱼儿就像是我呀，总在哭喊着“妈妈，妈妈”，就像我小时候在乡村的旷野上嘶哑着喉咙使劲地呼喊妈妈一样！我就这样在对妈妈无尽思念的泪水中慢慢地长大，慢慢地我也就学会了坚强！当我现在拥有了一个家庭，拥有了自己的孩子，我多么希望我的妈妈能看到这一些，妈妈一定会很高兴，会很知足，这应该是妈妈能享受到的，可我妈妈不在这里！这真是让我更加感伤！
当我聆听Pink Floyd的《Wish you
略改于1997年11月30日 14：32分一一15：25分，星期日，一个人于监舍四楼的学习教室。
二略改且初定稿于1997年11月30日 16：12分，默默地流泪于监舍四楼的学习教室。一一 I Shall Be Free ！By Aijun Chai (R) 龍潭
三略改且作No.7小节英文诗；并初定稿于1998年9月16日 11：56分，星期三，在给曉蓉的一月一封的书信诗稿中，于江苏省南京市龍潭镇龍潭监狱北伙聾哑组监舍，给我逝去的母亲。By Little Fellomy & In Memory Of Her Whom Has Passed Away For 20 Years . 一一I Shall Be Free ! 快回家喽！By Archer
再草于1999年1月23日 07：16分，Raining，于聾哑组监舍，于生命里的龍潭镇。By Archer
初作于1999年1月24日 01:56分，凌晨，一个人难眠之际，于监舍上层床铺上。一一谨以此诗向Pink Floyd 的歌曲＂Wish You Were Here＂致敬！By Wandering Heart
略改No.2小節＂看世间的风雨飘零＂改為＂看世间的落叶飘零＂；No.7小節＂為你而孤单地站立＂改為＂如此孤单地為你站立＂；又加No.5小節的第2，3，4句，原小節只有一句；且最后定稿于1999年1月24日 02：46分，星期日，凌晨时分，原题为＂我希望你还在这里＂，一一给我逝去的母亲，并以此悼念她逝世二十周年！于江苏省南京市龍潭镇龍潭监狱北监区北伙聾哑组。By Aijun Chai (R) 龍潭
再略改诗作标题并作相应的改动；且定稿于2006年1月26日 08：37分，星期四，于咫尺商場柜台，农历腊月二十七。By Aijun Chai (R) 龍潭
[此贴子已经被作者于2006-2-18 23:05:40编辑过，发表于崔健论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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