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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河船海

我的思路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了,我这才发现,我骨子里缺乏真正的文学,缺乏文学的泉眼,我现在所拥有的只不过是一小泓泉水,流完了就不再有了,而真正的作家拥有的是泉眼,不求其大,但求其源源不断。

今天的生活是昨天的拷贝,明天的生活掐指也能算到,生活就是这样一成不变,我们努力地在无聊中寻找新意,就像一望无垠的沙漠中的仙人掌,依稀可见。

柳树吐出新芽,雪清除了所有污垢,四季轮番替换,一切都能焕然一新,而我们正逐渐成熟,现实替我们洗尽铅华,还原最本质的我们。时间都到哪儿了,还没好好享受就老了。

人长大了,这个世界也长大了。

6—9岁时,家乡是我们的天空,那是雏鸟的巢,我们在巢里听妈妈讲外面的世界。脑海里想着城市的繁华,集市的喧闹,迫不及待地想着飞向天空。恰同学少年,我们一起上课,一起调皮,一起弹玻璃球,一起滑冰,一起玩火,一起偷梨,一起玩最开心的游戏。那时的我们不知疲倦,不知规矩,心是纯洁的,一尘不染,朋友之间,不分你我。童年就像一盒彩笔,我们用它勾勒了一副又一副炫彩夺目不显单调的青春欢乐图。永远的,成了美好的记忆,永远的,不再现。

9---18岁时,渐渐长大的鸟该到见识世面的时候了。这头,妈妈把我们扔出鸟巢,那头,更美的世界吸引着我们。我们开始上学,学更多的知识,生活的环境大了,同学多了。曾经的伙伴,蒲公英一样,飞走了,飞向城市的各个地方,笔头下,缅怀逝去的童年。一辆单车,见证了我们求学的所有历程,它的车轮碾过城市的每个角落。

像宋濂一样我们未尝没有过负箧曳屣,行狂风大雨中。那时候的脑中就只有学习,父母说,这样将来会有出息。曾经扛车在大雪中艰难行走的小子,曾经用身上唯一一件T恤衫用来为书本挡雨的傻guy,你去哪儿了?现在想来,一丝心酸,一丝可笑。那时的我们已经学会了察言观色,择事趋利。我们在一条看不到尽头的赛道上奔跑,想方设法地去超越一个又一个人,尽管前面荆棘满路,我们也无法停下,因为有人告诉我们,终点即出路。永远的,心酸的求学历程,永远的,影响未来。

18岁……25岁时,一撮浓密的胡子或丰满的胸脯象征了我们的成熟。妈妈已经老去,风雨飘摇的巢需要我们的维护,我们开始担起家的重任。我们已到终点,我们得继续在我们自己修的道路上前行。这回可不是那终究能熟透的街头,这回我们飞向了全国各地,走到了更陌生的地方,不会再有邂逅。我们来到了更大的舞台,父母们高兴,而我们心中是难言的寂寞。交更多的朋友,掩饰痛的心。

在大学中,我们学会了审时度势,学会了功利,学会了社会上的求生本能。我们还得努力,努力揭示父母都无法预见的终点后的秘密,这是关乎我们的,也是关乎父母的。我们游出了小河,游到了一望无际的大海,我们在地图上画出了千万条我们的航线,只不过在交集的地方再找不到那份熟悉。永远的,坚持奋斗,永远的,分道扬镳。

我们从跌爬滚打到现在的成人,仅仅不过10几年的时间,却感觉倏然之间,我们的心已经不再像小孩子那样单纯,里面充满了令我们厌恶的东西。可是这就是每个人的宿命,有未来,无童年。只希望若干年之后,我们不会像陌生人一样视而不见,我们不会把情谊当做利益的炮弹,我们不会在成名之后忘掉一起玩耍的朋友,仅此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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