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两步,天就要亮了。
秋天像一顶黄斗笠。担水的母亲走着,把深井担成了黑夜,井水挑成了白昼。我在风中,让流水恣意躺进薯地。一次不经意的疏忽,母亲放错了木桶,不多的悒郁,也随着流水延续。
母亲,用她的双乳和粗砺的石头,喂养、守护着村庄,不让儿女们露在风中的脚丫像在衣襟的风中过夜的木桶。
秋天深了。
我,爱人和孩子继续往前走,在母亲身后,再往前一步,就拐向春天。
母亲,用秋天的漆绘着扁担,让爱靠着我们。她傍着记忆,和多少条路的远及石井的深,她只拍一拍那风中的旧衣,无所畏惧。
而母亲,只是个没见过世面的人。她担水浇灌薯地,只懂得在昼夜重复着灌溉;她感谢薯地,让薯花盛开在儿女的脸上红润润。
秋天又高了。
我仍在风中,木桶依然在重复着流水。是的,再走十步,母亲就要走不动。,秋天就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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