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个夏天的晚上表叔去世了,那几天他家的院子里一直传出悲哀的气息。空气在屋顶凝固成乌云,烦人的温度总让人不适。
接着我们为他送灯。送灯按照当地的习俗就要把他的魂灵送到西天。准备好柴油,两个人用两根粗一点的棍子点上油走在前头,要不时将棍舞动,跟在后面的人负责路上点灯,以前都是用芦苇杆作引子,现在改成小蜡烛,路两边都要放,一支支小蜡烛点燃后,就像萤火,它们顺着路发展,从远处看,确有点像天路。我想,若是表叔能看到那么多人,那么多美丽的灯,也该欣慰了。走上几里路,在一个岔路口停下来,拿木马的人将木马点着,大家便围着目送那木马升天,有的人口中还会念叨一些祝福辞。木马烧完,仪式也就结束,大家就可以回去了。
第二天,棺木下葬。
这个人,这个人的事终于在人们的视线里消失。
当然,还有其他的消失方式……
你活着的时候,你可以看见,等你死去了,再美也是别人的风景。
所以,你何必那么执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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