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远的西部,地处高原,多山少水,典型的喀斯特地貌,平坦的农田少之又少,与一座座的高山比起来不过是凤毛麟角,这样的形容或许是最适合不过的了,呵!哪里也是中国最贫穷,落后的地方,基础设施的严重缺乏也是经济发展的最大阻碍吧,都说火车一响,黄金万两,要致富,先修路,可是哪里连最基本的水泥路,柏油路都没有,又何谈要比平原地带需要更高投入的铁路呢?这样的情况或许短期内是不会有太大的改变了,搞了多年的西部开发也是收之甚微,又何况是短时间呢,因此还是有很多人不得不背着离乡之苦远漂到南部沿海经济发达的城市打工谋生,这也算是中国的一大特色吧!
一个婴儿的呱呱坠地给家庭带来的是无尽的喜悦,也伴随着些许担忧,小孩子爱生病是最平常不过的了,三天咳嗽两天发烧的,没人可以预料,九四年的冬天,正值腊月,家家户户团圆之际,一片喜气,小孩子的嘻闹,偶尔某户人家在山上杀猪祭祖的鞭炮声阵阵作响,寒风也似乎因为这幸福的气息变得柔和,不再肆虐,没了正冬时节的刺骨,十八的夜晚,我悄然降生了,生在一个经济条件跟西部这无数人家不相上下家庭里,虽然不知道当时的情景是怎样的,但是现在想来家人应该会因为我的来临而开心不已吧,呵呵,这也是人之常情吧,谁不希望自家出生的是男孩子呢,我的到来给他们带来了开心,带来了幸福,却也带来了不少的经济负担,出生后的二十来天吧,我就开始生病,按照爷爷他们的话说就是我这条命是用钱买回来的,呵呵,家里经济本来就不宽裕,一年四季也只是靠着那不多的田地维持着生活,随着我这只小病猫的的来临无疑更是雪上加霜,为此爸爸不得不外出打工,增加家里的经济收入,也为我筹些一次次看病的钱。
而每次我生病去看医生时爷爷都不得不丢下田地里的农活,背着我跟我妈一起去,因为路途太远,那时也没有客车可以到达那山里的乡村,就算是有,可能他们也不会舍得掏出那辛辛苦苦攒下的钱去坐,而每次一走就得走一两个小时,甚至是更长时间,很难想象那时他们是如何背着我跋山涉水的走到医生家里的,就这样一次次的小病大病纠缠着我到了半岁多,那时我的身体也好了许多,没了先前的脆弱,我老妈也总算是放心了,担心受累了那么长时间总算是把我从病池子里捞了出来,她也出去打工了,从此我就跟着爷爷奶奶生活了长达十七年,期间父母也曾回家过,不过都是逢年过节才会回家,也正是这样我跟他们并没有多少感情,直到现在,其实有时候想起来也挺对不起他们的,毕竟他们也不想跟我分开,只是迫于现实的压力而已,可是也分隔了那么多年,想要一下子就把我们的关系拉近也不容易,
跟爷爷奶奶生活发生的那些事情太多了,一下子也写不完,随便写两件吧,最近无聊的慌,心里也有些烦,就借助这样的方式来排解一下吧,刚出生几个月的我还不能行走,因为太小了,也走不了,爷爷奶奶不管地里农活再忙也得照顾好我,从另一方面来说我也是拖了他们的后腿吧,春耕时节,家家户户忙得不可开交,此时如果不把种子种到地里而耽误了下种的好时候的话,秋天就没了多少收成,对于世世代代都靠着种地生活的农家来说严重性可想而知,我家的情况就俨然不同了,因为有了我的拖累爷爷不能下地干活,只能是背着我帮奶奶送些肥料,除此别无他法,而农家肥却又比不得化肥,需要的多,量大,一担农肥就是上百斤,爷爷每天都背着我挑着农肥穿梭在蜿蜒崎岖的山间小道上,一天送两担到地里,奶奶则是负责下种,不难想象那时的爷爷为了我流下了多少的汗水,随着时光的流逝我也渐渐长大,不再需要爷爷奶奶背着抱着,他们也轻松了不少,每天只是照顾我的衣食就行了,而我却也是调皮,或许还太小吧,不能理解他们的苦处,每天总是出去玩到很晚才回家,为此还没少被奶奶用竹子的细条抽,呵呵,
还清晰的记得刚上学的时候,六七岁吧,很顽皮,总是喜欢要钱,没钱就不想去上学,因为钱可以买到自己喜欢吃的辣条,那时很多人都很喜欢那东西,是大豆和面粉做成的,我们喜欢叫成麻辣,因为它的表面涂有很多的辣椒和胡椒粉,而且添加了很多的食用香精和一些不知道是什么东东的食品添加剂,估计对人体都没什么好处,那时一毛钱就可以买到一根,貌似很便宜,也有很多是片装的,一片大概十公分那么宽,十二公分那么长吧,那时上学最得意的事情莫过于下课时去买上一根辣条,然后飞快的回到教室里分给和自己关系好的人,还可以跟别人拉拉关系,让他们别跟自己关系不好的人玩儿,(貌似有点儿报复心理,嘿嘿)
阳光明媚的早上,空气很清新,恨不得多吸几口,乡村的环境比城里好,这是必须的了,特别是在我们那样的山村里,环境更是怡人,虽然说日子过得是苦了些,可是活得依然很幸福,早上听着从远处走来上学的学生的嘻闹声,或是稚嫩的歌声,唱着在课堂上学来的儿歌,也有不知道从哪里学来的流行歌曲,一路走一路哼唱着,不禁觉得那也是一种幸福,难得的幸福,恬静,没有尘世的喧嚣,少了勾心斗角。
慵懒的我缓慢的从床上艰难的爬了起来,再不起来估计就要挨揍咯!嘿嘿,一脸的睡眼惺忪,吃完早饭就得上学了,今天貌似奶奶还没给一毛钱,怎么能就这样走了呢?于是乎我就开始耍赖皮了,缠着奶奶要钱可是好像运气不好,奶奶不仅没像往常一样给我,而且还骂了我几句,“小孩子家家的,哪有没钱就不去上学的道理”,可是我脸皮也比较厚,还在缠着奶奶,以为她会像往常一样塞给我两毛钱,最后把奶奶惹火了,直接就用棍子把我一路抽一路送到了学校里,这哭鼻子嘛自然是免不了了,挨打了的我到了教室里只能安安静静的坐着,时不时的擦擦自己的小眼泪,悲催啊!快上课时拿起来书包翻了起来,得把上课用的书给拿出来,从小包里拿笔时发现有一毛钱,估计是挨打的时候奶奶悄悄塞进去的吧,
一个人很多的习惯都是在小时候养成的,我想奶奶那么做也只是不想我从小就养成乱花钱的坏习惯吧,从那以后我有了教训,再也不敢没事就问爷爷奶奶要钱了,心里有些惧怕奶奶,呵呵!
美好的时光总是过得飞快,留下的只是那时幼稚而快乐的回忆,想抓住时光不让它溜走,却又无可奈何,渐渐的我一点点长大,七岁以后我就开始自己洗衣服,自己学做饭了,因为爷爷奶奶地里的活很忙,没时间照顾我,其实这样的事情在农村已经是见怪不怪了,太多的人跟我一样,不仅自己要照顾自己,大一点的孩子还要帮着家长干农活,相对于别人来说我算是幸福的了,从小学开始就没做过多少地里的活,那时爷爷奶奶说我身子比较单薄,不让我去帮他们,平时也只是帮他们做做饭,放放牛之类的,不是什么重活,真正接触农活是上初中后的事了,那时也不太懂事,很贪玩,以至于放牛的时候玩得兴起就什么都忘了,很多时候都是看到太阳下山之后才想起来牛不见了,慌了神的四处寻找,等找到时牛都吃饱爬在地上快睡觉了,有些哭笑不得,也有时牛会跑到别人家的地里吃庄稼,把别人家辛辛苦苦种下的作物弄的一团糟,幸好糟蹋的不多,不然真的是造孽了,为此也没少挨骂,毕竟都是农村人,靠着地吃饭,糟蹋谁家的都心疼,
每到清明时节,家里那边都有在自家里打一种土话称为“青”的祭祀品,约五公分宽,四十公分左右长吧,用白色的草纸做成,做时需要一人摁住草纸,一人拿着专门用来做纸钱的刀子打,做好后展开约八十公分长,系在树枝上,再插在坟头,风一吹漂动不止,看上去有些凄凉,这就是家乡在清明节祭祀扫墓的方式,称为“挂青”。也是希望已逝的先人保佑家族万年长存,青山永在吧,我也搞不清楚,只是家乡的风俗如此,在上六年级还是初一的时候,哪年清明,爷爷让我帮他摁纸,一边打着青,一边跟我聊天,交我该怎么做“青”,说是等他和奶奶百年后我好给他们做,让我好好学,别到时候不会就丢人了,哪年爷爷六十岁了,人老了,对自己的后事也都看开了,他自己说起来也都觉得没什么,他和奶奶还连自己做棺材的木头都准备好了,虽然他们没说,但是我明白,他们就我爸一个儿子,想着他在外边打工也不容易,不想让他有太多的负担,本来他打工挣的钱就不多,供我和我妹妹上学就不容易了,这也是不想让我爸有太多负担吧,虽然说这是他的责任,可怜天下父母心啊!
除此真的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都说言者无意,听者有心,看着爷爷奶奶一天天老去,心想着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看到我出头立业的那天,从小就跟着他们长大,虽然他们没怎么照管我,但是还是寄予了一些希望在我身上,希望我多读些书,能有些本事,可我从小到大都没争气过,只是在不停的让他们失望,愧疚!那时起我就开始想着出去闯闯,想早点出头,早点立业,也好让他们高兴一下,许多的念头一旦萌发就灭不掉的,我也如此,在初二时我就跟几个朋友一起到了湖北读职校,希望能学到一门技术,对自己以后的路有些帮助,能早点立业,好让爷爷奶奶过上好一点的生活,从此也就开始了我四处漂泊的生活,有人曾问我:走上了这样的路后悔吗?我给了这样的回答:无所谓后不后悔,一切不过都是自己的选择,如果能从来,我还是会有同样的选择,
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想谁都会选择平静的生活,谁都不愿意争斗不休,不愿意冒着闯荡的危险四处奔波,而只是为了一个不确定的未来,话又说回来了,也只有这样有目的的生活才更有意思,才会更快乐幸福吧,至少比那些做一天和尚撞一天钟的人要好了许多,自己的人生也会变得充实,不会因为无聊而空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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