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认识的第一个绿色朋友就是,花园里的一株苹果树。像一个长不大的孩子,在期盼的眼神里,芬芳春天,绿染夏天,红了秋天,梦孕育在一场洁白的雪里。
没有修竹,没有茂林。在父亲精心的修剪下,苹果树始终保持着两米的高度,一把小铲把你脚踝边的土翻开,把快乐一铲一铲翻开。晚春的风把你的花瓣吹落,听见父亲一声接一声的咳嗽,惊醒无数个黎明。
走出这个小院,小山坡披着一身绿意深浅不一的小草,金黄的油菜花,不得不心生联想:假如把这一片搬进我的院子,那该多好。广阔深邃的黑夜,时常被小弟的哭声闹醒,我闭着眼醒在山坡上的一间小土屋里,一次次梦见苹果树开花的模样。
沿山体走,眼睛翻过一座有一座的山梁,七拐八弯进入县城,一绺长长的街灯牵引我不停地向前。终于听见波涛澎湃的声音,终于看见黄河咆哮的样子,把故乡的山一座座推远。
说走,一下子就走了。花开了一半,雨还在飘,麦子黄了半截,那些记忆被困在多年前,难以脱身。
离开你后的日子,有时候我会无端地想你。山泉水和星辰也会无端地想我,在惆怅的苍穹之上,水草一样浮动在苍穹。
庄稼割了一茬又一茬,朋友换了一波又一波。山桃树上的花开着,像父亲的咳嗽把山坡一次又一次咳绿,我从自己的影子里走出来,潜伏在一块草地上,四周的时光在一片白云里渐次开花,生绿,直到挂满红苹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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