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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间年少

三年后的三年,我再一次回到故事开始的地方,这一天,我就在那里,那一颗荔枝树下的石凳上,捧一杯红茶,等一个树梢挂满暖阳的午后,在一阵微凉的风中,等你送来故事的结局。 时光是琥珀,泪一滴滴被反锁,情书再不朽,也磨成沙漏。 记忆,恍若那一年桌子边上拿一根长长的蜡烛,停电了、点亮了、燃烧了,燃烧着燃烧着,就把年少时的那一份轻狂,一点一点的烧灼... 多年以后,你是否还会记得,在那短短的三年时光里,那时的你总盼着,一个会突然停电的晚自习。先是一阵方圆几里都听得见的欢呼声,然后是班主任静悄悄的拿着蜡烛走进了教室,在校警良心发现,自动开门放行,或是你确定还没有跨过重重阻碍冲出校门之前,我们就这么在教室里肆无忌惮的交换座位,一边坐着习题,一边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或是一个人在桌位上,学习之余百无聊赖的玩弄着桌旁点着的蜡烛,倒数着下自修的时间... 如果有一天,你如我一般厚着脸皮,和朋友坐在学校球场边上的栏杆上,嘻嘻哈哈的论起当年。再念起这一段往事的时候,你是否还会记起,在昏黄的烛光下的你,做对做错了几道练习题,又与谁人,天南海北的谈论了某一部的电视剧,与谁人传了几张纸条,那一个谁人,现在还好吗? 青春的上游,白云飞走苍狗与海鸥,闪过的念头,潺潺的溜走 命运好幽默,让爱的人都沉默,一整个宇宙,换一颗红豆。 那一年我们十五六岁,一个似乎连情窦初开都算不上的年纪,却莫名的追逐起心中那一份或浅或淡的的情愫,在那一个小镇网络尚不发达的95年代初,唯有书信能够悄悄说出,某一句说不出口的情话,于是,在书店买教参时,总不忘顺手带上一本,总少不了装饰图案的信纸,满满的写上一纸,多年以后在想起,仍会觉得肉麻无比的情话,认真折叠成某一种特殊模样,再让身旁的某某,传给教室里某一个座位上的某一个某某。 或是,不管收信的某一个她是否回信,始终一天一封,热血而又傻乎乎的坚持着书写着;或是,躲在某一个角落,静静的写了一纸情话,却还来不及提起交给她的勇气,就已在某一个夏日的午后,扬手扔到了风里... 回忆如困兽,寂寞太久而渐渐温柔,放开了拳头,反而更自由 ,慢动作 ,缱绻胶卷 ,重播默片定格在那一瞬间。 毕业离校的那一天,你冲出教室,跑向晒满阳的阳台,仰忘那一片蓝蓝的天空... 每到十来分钟课间,教室外的阳台总少不了一个个,或安静或嬉笑奔跑的脚印,我们就这么倚着阳台,无所忌惮的谈论着打闹着,又或是一个人倚着阳台,静静的仰望头上那一片蓝蓝的天空,一直到上课的铃声再一次响起,匆匆忙忙的走进教室。 那一年,我们还没有手机,校门旁边还没开起一家又一家的奶茶店,那一学期,未来遥远得没有形状,那一天,上课、考试、小说、球场...便是生活的全部,我们就这么在一个又一个十来分钟的课间,一直次又一次的站在阳台上,一直站到班主任带上“阳台一族”的称号。 那年夏天,周末被压缩到半天的周末,试卷并没有随着与一天天减少倒计时的减少而减少,反而夹着一张张同学录,一天一天的递增着,我们就这么一边做着试卷,一边在同学录上反复书写着,这年夏天最后的狂欢。 那封还来不及传出去的情书,让它在风中飘远;阳台上得脚印,留待下一个写故事的人深深铭记;那一片蓝蓝的天空,送给那一张永不老去的脸颊永远仰望,那些故事还没说完,那就算了吧... 一阵风,一场雨,一场考试,一阵清脆的铃声,一段关于年少的故事就此画上了一个圆。 还好有我 我这一首情歌,轻轻的,轻轻的哼着,哭着笑着 我的天长地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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