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从西安回家,看到种在阳台上的一棵小石榴,玉中透红的以为是石榴果,细细的一看那还是未开的石榴花。
这次去西安,是因为西子的课本里有黄土高原,有壶口瀑布,有安塞腰鼓。更因为那曾经的临潼大石榴和那份石榴的默默守望。
那年路过西安,急匆匆,取道天堑一索道,梦锁华山满壑秋,下午三点才赶到临潼,车未停稳,小贩就追着车跑,车门开处,一筐筐的石榴就挤了进来,参观完兵马俑出来,照例要被一筐又一筐的石榴拦住,本来我就爱吃石榴,何况从没见过这么多这么大这么红这么美的石榴,但叫卖的实在太多,反倒生出几分厌烦,“不要不要”一阵后,庆幸自己走出了包围圈。极目处,一棵槐树下,一位大爷,佝偻着身子,静静地坐守着几筐石榴,我走上前去,大爷极力地叫我尝尝他的红石榴,他告诉我,他几个重孙子上学,特别强调是有两个上大学,“我八十八岁了,谁知道还能帮几年?”夕阳将他的剪影拖长了又拖长,投影在黄土地上,丈量着过往的岁月。我买完了他守着的几筐,笑容立即溢出了他岁月的褶皱,阳光霎时点亮了他脸上的沟沟壑壑,我分明看见那岁月的刻痕里已有些许湿润,不再尘土飞扬。
今天,我没有进去兵马俑博物馆,等待中漫无目的地闲逛,石榴正白中透绿地挂在树上,等待阳光一点点渗入它的子房。“累累枝上实,满腹饱珠玑”,这本是安石国的佳品,汉武帝时使臣张骞带回长安后种于御花园与华清宫供皇族后妃观赏食用的,后来遍种南北,尤以骊山石榴为上品,到西安后我才知道石榴花还是西安的市花。
小贩们依然是提着桃子杏子围着游人转,我走到了那棵槐树下,阳光依旧有,故人已不再,不免有些惆怅。在华清宫,似玉的石榴悬星在古老的楼台亭阁间,“攒青叶里珊瑚朵,疑是移根金碧丛”,我似乎看到看到红似玛瑙,万子同苞的石榴果,在秋天,在夕阳里,在那棵槐树下,有一个身影依然故我地守着火红的石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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