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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的猫

猫娃子离开已两月余了,还不见回来,我好思念他

以前的住所是砖木结构的青瓦房,老鼠特多,爱人用棒撵,太辛苦,所以想买只猫

我们在市场挑了只猫,六元钱,毛金黄色,虽没长足月,但很有精神,惹人喜爱,从此他就成了我家的一员。

那是秋末,天逐渐冷了,瘦小的猫娃子躲在邻居家生火的灶孔里,抱他,他就爬到肩上,有时还拉了稀屎在我衣服上,他特别爱吃腊肉炖罗卜,肚子涨得像鼓样,很快就长大了。从此我家再没有老鼠,岂止老鼠,甚至虫虫蚂蚁,蛇都害怕靠近。地上有蟑螂,他一爪子拍下,蟑螂就只有逃命了,遇到大的飞蛾,他跳起来打落地下,然后狼吞虎咽,地沟有蛇,他用尖锐的爪子一阵猛击,直到仓皇逃串,天空的飞鸟也会遭殃,他匍匐在地上, 鸟儿一落地,他箭一般冲出,然后只见他嘴里叼着鸟,洋洋自得地回来。稻熟季节,猫娃子吃了螳螂,鉄旋虫排不出,肚子涨得圆圆的,成天叫唤,我用背篼背他到兽医那里弄药。渐渐,我家周围没了老鼠,后来,厕所也没了老鼠,邻居家就成了老鼠重灾区,他们纷纷跑我家来借猫,我慷概答应,于是每到夜晚,猫娃子就去支援灾区,清晨回来,上夜班辛苦,回来后就躺在沙发上呼呼大睡。一次,猫娃子吃了死老鼠,中毒了,眼看不行了,爱人就去弄仙人掌捣碎,灌下,总算捡了一条命,从此,我们不准他吃老鼠。校园的老鼠也很少了,偶尔抓到一只大老鼠,他叼回来在我们面前走来走去显摆,他妈妈给他抢了扔的远远的,不论多远他总要找回来,叼在嘴里,直到妈妈用鸡老壳跟他换,他就不再找了。老鼠少了,他的工作重心也有了转移。

猫娃子贪吃,邻居买的肉,只要他瞧见,转眼他就叼回来,藏在床底下享用,等找寻时,已所剩无几了,杜老师爱人比较粗心,经常不关碗柜门,猫娃子就从窗户纱窗进去大吃而活,发现后,修了窗,关了碗柜,猫娃子吃了闭门羹,很是生气,就在窗下大吵大闹一番,然后撒了尿泄愤。我们家开商店,猫娃子经常偷吃鸡老壳,鸡脚,火腿,爱人心情好就没事,心情不好就拿着棍子追打,他跑的比兔子还快。围墙外农民家养的小鸡、小鸭,他以为是鸟儿,也去叼,发现后,拿着扁担追赶,我看了这胆战心惊的一幕,就把猫娃子拴起来,后来他挣脱绳子跑了,十来天都不见回来,找遍了周围,心想或许我们和他缘分已尽,有天买菜,一个老太告知,一个黄猫在她们猪圈楼上缠住了,找到后,已饿的不成猫形。

猫娃子很懂事,相处日久,就有了感情,爱人早起到县城进货,猫娃子就给她作伴,刷牙洗脸,他跟着,上厕所,他跟着,爱人走了,他送到校门口才回转。有年我们全家回娘家,不方便带他,临行前我们给邻居拿的火腿,鸡老壳,让她代为照顾猫娃子,出发时,猫娃子正到田野去打野,天亮回来后,发现门锁上了,于是前门叫唤,又到后门叫唤,后又立起来用爪子抓门,叫唤的声音像小孩哭,惹得在场的人都流下了泪,晚上邻居打电话说猫娃子成天叫唤,也不吃东西,邻居把电话放在他耳边,我喊了一句猫娃子,他又开始叫了,像哭喊着爸爸。回来后,爱人晕了车躺在床上,猫娃子就卧在床尾,紧紧盯着,生怕我们离开。猫娃子可谓情痴,每到春季,早出晚归,不思饮食,要瘦好几斤,相当于死过一头,于是,他又多了好多子孙。

我与猫娃子情同父子,熬夜上网,他爬到显示器顶,探出头来,看看我干什么,不理他,一会儿,他又跑到键盘上来踩。深夜,他要外出,不停叫唤,我开门让他出去,凌晨,他回来打门,寒风中,我披衣给他开门,寒冬季节,他怕冷,就钻进被窝里跟我睡,他进被窝,你得把被子揭起,他大摇大摆走进来,躺在身边随即就打起了鼾,他妈妈嫌他脏,不准他在铺里睡,所以,他上铺前,四处盯,如果我和她妈妈睡一头,他就不来,如我睡另一头,他就小心翼翼钻进来,倘若听到他妈妈起床穿衣,迅速跳下床就跑,我在沙发上休息,他打野回来,跳上沙发,爬到我腿上,一脚水、一脚泥径直走到我胸膛上躺下,爱人、孩子就笑说,猫都不怕你,家里面,只有他敢如此对我,有时我哼哼歌,他听到兴起,扬起脖子,嘴巴朝天,怪叫数声,算是唱和。

2010年暑假,我到旺苍装修房子,我用网兜把他放在车上,天热,他拖着舌头喘气,我买来矿泉水,把水倒在盖盖里喂他,他眼里流露出无限惊恐。到了新家,他好奇地四处转,一会儿跳上阳台栏杆,我们七楼,生怕他掉下去了,后来,他爬到床下。由于繁忙,很少照管他,一天晚上,他听到院里猫叫,就不安静了,吵得高考的儿子不能安睡,我只得把他放了,他一溜烟就跑下楼,和别的猫结伴而去,几天后才回来,回来的间隔越来越长,有天深夜两点,我依稀听到他的叫声,迅速下去,他已认不得我,生岔岔的就跑出院里大门,自此后就没有回来,我们找遍附近的民居,一位中年妇女说曾见一只黄猫,在屋顶上叫唤,叫声很凄厉,原来猫娃子也在找寻我们,只因为他为爱迷失了方向。我对80多岁的老母亲说,我对猫娃子那么好,他咋就不回来呢,母亲说,他给你看家的时间满了,他不再给你看家了,我很失落,我想我们的缘分真的尽了。

2012年冬天,我胆结石,在广元住院,一天下午,我们去皇泽寺玩耍,爱人心疼门票钱,不想进去,我想她没来过,就掏钱买了门票,到了山腰一个亭子,我猛然看见栏杆上坐着一只黄猫,外形跟我们的猫很像,我快步走过去,喊猫娃子,他转过头来,瞪了我数秒,然后跳下来,在我脚边亲热,用头蹭我的裤腿,我爱人正拍照,见了也喊猫娃子,他叫声特别亲热,跑到爱人脚下,用身子蹭来蹭去,我惊喜交集,对我爱人说,这就是我们猫娃子,爱人掰开他的嘴巴,发现他的虎牙断了半颗米长,再看他额头,有一疤痕,我们猫虎牙断了,在五权跟别的猫打架,额头有疤,我爱人看后,默不作声。我一把把猫抱起,紧紧不松手,爱人说道,或许是寺里人喂养的,我说那不管,就把猫藏在怀里,用衣服遮起来,后一想,这不够好,操的不地道,快到山脚,林子传来猫的叫声,估计是猫娃子的伴侣,猫娃子又不安静起来,开始乱动,嘴里呼呼的叫,爱人也淡我,我把他放在石阶上,说猫娃子,我苦苦找寻了你数年,你是我的猫,就坐着别跑,不是我的猫,你就走吧,回你的山林去吧,他慢慢安静下来,偎在我的身边,出寺门时,我给警察找了支烟,讲述了经过,警察说,你想把猫带回家吗,可以啊,我说感谢大哥,不论是否我的猫,我都会好好看照。公车上,人上下他害怕,车子响动,他也害怕,我紧紧抱着他,再怎么,他都不抓我,也不能咬我。回到住处,关上门把他放在小厅里,他一下子蹿起老高,几乎快到天花板,爱人吓得尖叫,然后,钻到桌子底下不出来。他已经完完全全变成了野猫。由于经常跑路,爪子已经磨得只有点点了。我一阵难受,自然界里,猫太弱小了。侄儿下班回来,把他捉出来,抱在怀里,晚饭煮的鱼,他都不吃。晚上跟侄儿睡,一有响动,他就惊慌。后我找来绳子,把它拴了。免得再失去他。出院回到旺苍,他整天钻到床下,我买来猪下水,给他煮了,他也慢慢开始吃,我带他去花园耍,见了人,他总是惊恐,我抚摸着他的头,说有爸爸妈妈,什么都不怕,晚上跟我睡,他总是爱撒尿,爱人反对,我就住客厅,每晚快睡觉时,他就从卧室探出头来,四处张望,发现妈妈不在,就跑来沙发跟我睡,有天我没睡沙发,他发脾气,把一床新棉絮抓成了麻花。他妈妈要打他,我不让。他吃饱后,总在沙发上拉屎,还要盖,沙发被抓的不成样子,我趁爱人没发觉,总是打理干净。

2012年春季,由于经济紧张,和爱人到内蒙打工,把猫娃子送到娘家。我回家的第二天,就到农村娘家接他,在街上买了两根火腿,到了,我把它牵出来,他卧在堂屋的角落,不吃东西和不见阳光,他已经变得极瘦小,眼里也没有光泽,我把他拴在院坝角里树桩上,他认出我来,一下子跳到我膝上,用嘴极力顶我的下巴,然后又轻轻咬我的手指,我拿出火腿,一根没吃完,他已经没有了胃口。我睡午觉,把他拴在床角,他跳上床,紧紧挨着我。回旺苍,不几天就长胖了,时值春季,正是充满诱惑的季节,一天傍晚,我和猫娃子在花园玩耍,一只母猫,叫唤着靠近他,他一阵激动,从此他就不安静,整天不停地叫。爱人说他已经习惯了山野的生活,我打破了他的宁静,院里老人说,猫不是拴了喂的东西,他如果有病,自己会找药草吃,拴了喂不长的,我拿不定主意,看他日渐消瘦,我决心把他放了,解了绳子,他很快就消失了,一天后,他和一只猫同路回来,估计没找着食物,我就切了两根火腿放在院子里,过会儿去看,碗里已没了火腿,我又切了几根,放在那里,可就没有吃过了,门卫大哥,发现几回,我去捉他,总捉不住。火腿都干了,猫娃也不见回来吃。院里也不见别的猫来过。

猫娃子,你在哪里,你可安好,你真的喜欢你的生活,爸爸不怪你,只愿你别忘了爸爸,偶尔回来看看我们,你的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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