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当我回忆的时候我总喜欢望着天空,每当我望着天空的时候却从不去回忆,那些累累的记忆就像老房子一样在风中瑟瑟发抖然后敞开胸怀般的开始苍老,而它抖动发出的声音在我的脑袋里乱撞似乎在对我说:“我就在这里啊,你怎么发现不了呢?”那时我无动于衷,接着泪水就偷偷的从我的脸颊滑过落在潮湿的地上便再也寻不到它的踪迹,此时我却希望有人能够发现那是属于我的忧伤。?
我常常在想如果记忆真如同老房子般苍老,老房子又如同记忆般年轻,那么我站在这条单行线上又算是什么?是脱逃还是解脱。周围没有人回答我,只有车窗上若有若无的雨声在微微的闪失,似乎我们都不约而同的不想打破这久违的静逸,那时我的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东西,而当我快要扑捉到它的时候,它却又无声无息的消失了,似乎从来都没出现过。柯王一声不响的打开车门然后就四处走动着,她手里的烟头卷着微白色的烟雾在潮湿的天气里一步一步的向天空攀爬着似乎还没有熄灭的样子。举子点了一支烟只是在拼命的抽着,因为在这里毕竟前方的树林不会抗议周围的油菜花也不会厌烦,至少那时我是这样想的。
柯王在一片油菜地里若隐若现的一瞬间忽然让我想到了《麦田里的守望者》如果你在麦田里捉到了我…如果你在麦田里捉到了我那时我会是站在悬崖边上吗??我不知道。
当我踩着一层层青草,穿过一排排白桦,这个灿烂而又忧伤的四月匆匆而过,那些以为泼澜壮阔的感情和轰轰烈烈的人就在泼澜壮阔的轰轰烈烈声中沉寂了。我呆呆的仰望着不远处的老房子,那是我的一抹浅藏,它在风雨中摇摇欲坠。?
我肆意的读取着它,它也在接纳着我,时间就如同滚动的河水浩浩荡荡的流经我的忧伤汇入了太平洋里没有一丝泼澜。而此时还是没有人能够捉到柯王我不能举子也不能,她是在油菜田里四处走动着的就像她曾经问我的问题一样,让人捉摸不透:“如果有一天你突然死去会不会有人陪你去死?”?
我说:“有的。”?
接着又补充了一句“会有一个人的。”?
“那个人是你妈妈?”?
“是的。”我勉强的回答着“如果我忽然死去了,我想我妈妈肯定会伤心的死掉,不过我不会忽然死去的,我想那样我会死不瞑目。”?
柯王走到我的身边手里还拿着刚才的那个烟头,显然烟已经熄灭了她把烟丝一点一点的剥掉,接着她对我说:“你知道我最喜欢闻烟的哪个地方吗?。”?
我说:"我不知道。"
她顿了顿接着低下了头望着手里残缺的烟头说:‘就是这烟头,从小就喜欢。’?
那时我没有回答什么,因为我不曾喜欢,也不曾仔细闻过这烟头。
我打开车门把自己的身体丢到车里,举子还在那里抽着烟,这时柯王也打开了车门坐在车里,我安分的听着音响里传出的音乐,至于是什么音乐我却不知道,因为我那时真的很想听甲壳虫乐队的《挪威的森林》,虽然我很想说可是想想也不一定有这首曲子,于是我便安分的没有说话。举子和柯王不停的切换着曲子好像一首歌他们只愿意听一半似的。忽然我想到了我的妹妹,我想要是她在这里的话肯定会欢欣鹊跃的。记得有一次她放了首名字叫做《心痛一2009》的歌曲给我听,听罢,她问我有什么感受??
我说:“没感觉到心痛。”当我一本正经的问她这是谁的曲子,而她从此就认为我落伍了。?
有时我也常常担心自己一觉醒来之后,会不会自己就真的变老了,然后一个人孤独的对着镜子数着白发。?
我看了看举子又看了看柯王眼睛竟又被涨的发痛,我转身趴在后车座上望着不远处的老房子眼眶里竟不知不觉的泛起了潮湿,而耳朵却只有震耳欲聋的音乐以至于车是什么时候启动的我都不知道,即使我不知道,可是它还是这么清晰的让我感觉到车是在真实的行驶着,老房子在远去,我也在远去,车溅起的水滞也在远去,不久一切都消失了又回到它原来的安静。?
车是在缓缓的行驶着,柯王说:“我们去哪里?”"去哪里?"记得以前我也是常常在问我们去哪里,然而具体是什么时候我却忘记了,大概是好几年前吧,当我竭力回想的时候,我却发现我真的是忘记了。“去我妹妹那里吧,就在前面左拐弯的一所学校。”我想了想说“我想去看看她。”接着我给她发了条短信说:"哥,今天来看你,你在学校吗?速回。"当下了车的时候举子问我:“妹妹?我见过吗?”?
“没有,我想我都忘记我见过她几次了。”我看着校门牌的金漆大字还一如两年前般耀眼,那时她就站在校门口灿烂的笑着挥手对我说:“哥、一定要来看我。”“我在这里等着你哩!”微风夹杂着雨后的潮湿从我的脸上消逝,在惨白的天空中,一片片新生的嫩芽好像在微风中戏闹着,又仿佛在对我招手,她们欢快的身影是在为我的青春送别吗?我想肯定是的,当我挺身向学校里走去却被门卫室里的老大爷叫住了,他随口问我:“小伙子,你干嘛?”?
“看我妹妹,她在这里上高二。”我说。?
“现在不可以进去,还没放学呢。”?
我停下了脚步很是诧异的说:“今天不是放假吗?”?
“月假还没到呢?”?
“月假?”?
“现在学校里正在考试呢。”?
我很是迷惑的说:“周末还考试?不是应该休息吗?”?
这时门卫室旁边的一个人给了我答案她说:“你来的不是时候啊,这里月末才有两天的休息日。”?
我恍然的点了点头向车里走去,却看到柯王向我这里走来,我问她:“做什么去?”?
她摆了摆手对我说:“你先回车里。”接着她就大摇大摆的走进了学校里,直到从我的眼睛里消失。
那时我只记得我诧异的望着柯王?一步一步的朝学校里面走去,而门卫室的老大爷却没加以干涉,我问举子这算什么?举子说:这算人品问题!"而当时我却忽然间明白了一个道理,当你毫无顾忌的去做一件事的时候,你我都是透明的,因为谁也不会在乎谁。
我打开手机是妹妹的短信她说:“我正在考试哩。只要一点点的时间就好了”?
我想了想给她回道:“好好考。下次我再来”接着我就喊柯王说:“我们回去吧!”
而那时我却不知道,一个考生在考场上匆匆的勾画着,偷偷摸摸的拿出手机说只要一点点的时间,然后扑出门外却只看到匆匆的行人。
当我们行驶到车站的时候车缓缓的停了下来,我说:“怎么停了?”举子却打开了车门下了车。随即我也推开车门,这时柯王却问我:“他下车回家,你也是?”?
“回家?”?
“嗯、他是回老家。”?
“是吗?我还以为下车玩呢。”?
;“这里也不适合玩啊。”举子说。接着他把肩上的旅行包用手往上提了提说:“我想我要走了,你们玩吧。”
“难道不给个拥抱什么的吗?”我说。然而我却没拥抱,只是狠狠地推了他一下,就像以前那样他一如既往的朝后夸张的退了几步,然后我说:“记住!下次吃饭,你请客!”
举子笑了笑朝着大巴车门走去,边走边说:“嗯,你们回去吧。”接着便是飞快的跑着,直到消失在大巴车里,消失在我看不到的地方。而我的耳旁却依旧掺杂着一个又一个的大巴车司机如同钟声一样的售票声,仿佛每天都会敲击,我听着那些陌生的地方,感觉他好像正在招手,渐渐地把我熟悉的人从这个熟悉的地方一个一个的偷走,像扒手一样事先没有一点征兆。
我拉开后车座的门,面无表情的把自己丢到了车里,看着大巴车飞快的远去。
柯王说:"去哪儿?”
“回学校吧,我有点想念她。”
“其实我也有一点。”车随着钥匙的扭动而启动,而我的耳旁仿佛又隐隐约约的听见大巴车司机的卖票声。
车里,我问柯王:“人们不是说离别总是流泪的吗?为什么我却哭不出来。”
“不知道,反正我也是。虽然心里让人感觉忽然多了点什么又忽然少了点什么似的,却也是哭不出来的。”
“是因为想念吗?”
结果我们都回答了“不知道。”
校园里没有了往日的宁静,这是我下车的时候第一感觉,仿佛空气里都能让人嗅到一缕缕的忧伤,只是全部的笑脸都紧紧地把它埋葬着,虽然这一点谁都知道,但是谁都没打破这瘦弱的一碰就倒下的氛围。从校门口你就可以远远地看到一个鲜红的布告栏,那是美术生的录取成绩。大约在五月初我就看到这个布告栏了,那时它是那么的鲜红刺眼,虽然时间过去了很久,它的颜色也随之退了不少,然而现在我看着它甚至比以前还要刺眼。而柯王说我是个固执的人,认定的事总是无法改变的,那时我不可否认。
我和柯王并肩朝着学校里走着,她问我:“那布告栏里有没有你同学?”
我说:“有的,有一个。美术分好像过了南开的录取分数线。”
“只记得这一个?”
“不是,班里凡是学美术的都有。”
“你记得很清楚啊。”
“没,其他的我都没记得。”
“那你说都有?”
“嗯,因为他们都在补文化课,仿佛在迎接末日的准备。”
当我们走到体育场的时候,我想我们是不可能再往前走了,因为前面就是这条路的尽头,你一眼就可以看到那光秃秃的墙壁,而外面就是小区。
"不能再走了。"我说。"要不拐回头。"
"额?回头?"
"还是不要了吧,我们进体育室看看。"
"也好!"我说。
体育室内,我拿出校园卡交给管理员,然后登记,领了一幅乒乓球拍,一切轻车熟路。我扬了扬手里的校园卡对柯王说:“再过一个月这卡也只能留念了。”
柯王诧异的看着我说:“你会打乒乓球的?”
“会的!”我说。
“早知道你会打,以前我撬课来这里玩的时候应该叫上你,亏了!”柯王一脸悲愤,好像真是让人感觉无比的亏欠。
“前段时间才学的。”我无奈的回道。
“这段时间人家都在学习,你学这个。厉害!”柯王吐了吐舌头,竖起了大拇指对我说道。然后我们就吵吵嚷嚷的朝着乒乓球室里走去。
“快点啊,看看能不找个台子(乒乓球台)。”我转过身对柯王说“快点啊,还站在门口干嘛啊。”
“我想我知道你为什么学打乒乓球了。”柯王伸出个食指朝里面指了指说“你看。”
我的头顺着柯王的手指眼睛朝着她指的方向看去,用着似乎只能自己听的到的声音说“是的,小如这段时间很喜欢玩这个。”
“我想我们还是到别处吧。”我说
“嗯,好吧。”
出了体育室,柯王问我:“那我们现在干嘛?”
“不知道。”我说:“要不我们各回各家吧。”
“回家?天气那么好,而我还是好不容易出来一次,未免有点浪费了吧。”柯王沮丧的说道,随即又变得无比的悲愤,仿佛要杀了我的样子,虽然她不可能真的杀了我,同时我也感到沮丧,我想要是这时举子在这里就好了,他总是会给人惊喜的,并且让人感觉无比的新鲜。
我望着天空接着摇了摇头说:“天气虽好,可是我们又不能和天空去玩。”
“或许我们真的可以和天空玩呢?”柯王神秘的说道:“在学校里放风筝,你没玩过吧?”
“的确。”我回答道。
我常常在想要是天天都和举子、柯王他们在一起厮混的话,我也就会跟得上潮流了,也许小如就不会离开我,也许她就不会感觉到厌倦,可惜我没有。以前发生的事相识的记忆,我以为把它都埋葬在那座老房子里,就会彻底的忘记,而当当时的情景再一起次在我的眼前上演的时候,我才发现我忘不了,我埋不了,才知道自己对对自己的告诫不再想她是多么的卑微,渺小的一碰就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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