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活突然变得波澜不惊,撩不起任何风轻云淡。赤着脚站在时间里,冷眼看着身边的人影匆匆而过,拨不乱生命中的星星烛火,微笑从嘴角一淌而过,孤单的感觉有些冰凉。
后来,在很久之后的后来,我照样可以一袭长发,两袖轻风,素面朝天地看着天空猜想,猜想那时候的你会是个什么模样。可惜,天空讲不出已逝的幸福,风转了个弯穿过凌乱的发际,停留在一片鸢尾叶上,吹起沉默已久的人间烟火,阳光倾泻,清楚地看到那个叫做记忆的女孩,挥着小手绢,裙角飞扬地转到了大树后面。树荫恰到好处地将她的脸遮挡,我知道,我丢失了她。早已不再有去寻找的壮志雄心,风划过了,即使不会为谁停留,但却是真真实实地存在过,它不像空气时常萦绕在你周围,可你却永远感觉不到它!风划过了,吹散耳侧灰色的烟圈,告诉我,当四叶草爱上剑尖时,必定粉身碎骨、万劫不复,注定有个壮烈的结局。风划过了,一切回复宁静。放开手,风摇曳着彩色的气球东奔西跑,风只有方向,哪里会有中心?来世,下辈子,还会在那棵香樟树下转圈圈吗?
以前,在很久之前的以前,我总是把自己扔在一树紫藤下,让阳光晒暖我所有的头发,诗间文字流过手指,有抓不住的温美光滑。透亮的高脚杯中泛起暗红色的血光,像极了尘封已久的记忆,毒药般一饮而尽,目的到底是让它们深埋心底,还是试图把它腐烂在腹中?不知道,耳畔挂着问号眼看时间把一切封印在古木上。上帝在云端一眨眼,人间的结局全数改变。弹指一挥间,所有的过去都已成为过去,我却还站在原地,一眼望穿秋水,一影立尽斜阳,挪不开步子。脆弱大片大片地飘落下来,轻轻弹去肩头那一片,眼中有一地杨花,落尽晚春的凄恻,突然,有人蹲下身一一拾捡……不知那刻是否为梦,清醒时迷迷糊糊,醉梦中却仿佛清清楚楚!
现在,在时间皱着鼻子对我似笑非笑的现在。我不明白前方的路标所指何处,有风夹杂着琴调闯进山谷,分明看到了高山所以为高山,流水依旧为流水。手指在花尖在草叶,胡乱地弹奏一曲,却依旧有回音响彻山谷,撞击出我想要的音符。这一吟一和在流水嘈杂的山谷中显得明快,却又是如此这般的苍白无力,世俗的阳光一洒,它只能钻进草丛,为了不被晒化。红尘中纷纷扰扰已经太多,任你怎样地不食人间烟火,随你如何地超凡脱俗,总会被卷入一湾荡漾的海港,高山挡不住,流水也带不走,任何人都无从逃脱。有一种爱很卑微,但简单到无需表达,音符早已随着风儿传入山谷,此时无声胜有声是可遇而不可求的美。或许沉默,心可以在这样的羽翼下慢慢浸泡,可以躲起来安抚那些从来不肯完全愈合的伤口,可以畅想在那年华老去时的夕阳暮里,吟赏天上的烟霞……不想要停止这些温暖的遥想,不想要失去那些画了很久的模样,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继续等在时间里,不穿鞋,任人影在身旁交错,继续傻傻地仰望蓝天,乞求多一秒停留在想停留的地方,希望很久之后我还可以勾勒出你的模样。
时光义无反顾地不停,悲欢聚散如飞入沧海的沙粒,掀不起任何波澜;阴晴圆缺,更没有为谁而更变一丝。冷月洒下跌宕的音符,有人月下独唱,脸上红妆被照得惨白如霜。这个世界,繁华太多,无力躲藏……
滚滚而去的江水到底带走了多少本应停留的脚印?徐徐而下的杨花又覆盖着多少本应飘飞的誓言?衣衫上空留着不干的酒痕,如何也无法拭净,情绪却无法被深深埋葬。
那些泛黄的过往,那些曾经灿烂的人和事,盛开在掌心,终究凋谢在心底。拉着时间的梭子,不想放……
记忆,何苦枉断肠?
誓言,何必冷若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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