霜降过了,天气也变冷了,连续几天都下雨了。这正是秋尽时节。这场雨正好把秋尽时节的气候特点表达得明明显显。
阴阴雨雨的天,时不时飘下几滴雨来。突然间云缝里露出太阳来,但转眼间这难得的阳光就隐藏到厚厚的云层后面去了。你以为雨滴马上就会降落下来,于是带足了各种避雨器,下地干活的带上了蓑衣,重重地背在背上;走路的带上了雨伞,讨厌地挟在胁下;骑车的准备好了雨衣,把放物箱挤得满满的。可是,都白费了,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可是,你以为雨是不会下的,那阳光马上就会露出云端,什么也没有准备,是呀,天是那么平静,风是那么无形无迹,云是那么居而不动,这老天爷似乎那么听话,乖乖的,似乎脾气好极了,是个温文尔雅的君子,是个可信赖的好友,可突然间雨就下来了,粗而重的雨滴沉重地打击着地面,让你措手不及,淋个湿透。老天爷他同你随意地开着玩笑,事先没发个信儿,事后也不表示歉意,很多时候让你狼狈不堪,哭笑不得。可他是老天爷,掌握着宇宙之间的最高权力,他老人家做的事,是不能提意见的,你顿足大骂也好,跪地哀求也好,他都我行我素,不因世情而更其所为,不因民意而改其初衷。如果不是这样,还叫什么老天爷呀。
可是,如果你老了,很少外出或者根本就不出门,你一定对这个时候执政的老天爷非常的满意。那种困扰好几个月的炎热终于被赶走了。你穿的不多不少,你不会感冒发烧,不会流着鼻涕,不会咳嗽不止,平和状态下过渡,暴烈恣肆的夏和固锁严封的冬就在这样的平和状态下交接转换,这种和平演变你当然是喜欢的。正如社会的变革,如果是用法国大革命的流血方式,说不尽的恐怖日日夜夜让人们不得安宁,你对这种变革的心态可说是非常矛盾的,盼着变却又觉得变得太快太猛太可怕。而现在的秋天,在实行夏与冬的变换时,就像中国的改革开放,是在最平和的状态下进行的。没有批斗,没有万人大会,没有震天价的口号,没有满街的大字报,没有喧天的锣鼓声,没有让人胆战心惊的报告,也没有什么十五年超英赶美的嘶叫,一切都在静静地悄悄地变,可没多久,饭能吃饱吃好了,衣能穿足穿好了,发达国家有的我们也有了,突然间就发现我们已经进入了汽车社会。这种平和的过渡你当然是欢迎的。正如现在从夏向冬的过渡一样,一切都在你不经意间变了。以前读书,老师总说彻底的社会变革必然伴着暴风骤雨,其实哪里是这么回事。和风细雨也可以变,而且变得更深更透而不会留下需要平反昭雪的遗憾……
霜降过了,是秋尽时节了。休闲和享受的冬快来了。可是我们却感觉到了一年中最平静的时候,最舒服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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