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在存折里忧伤
老人在犁的后边
老牛在犁的前边
犁在裂了口子的干田里
干田在草坡中
草坡在大山脚
大山的远处是连绵的群山
群山顶上是皑皑的白雪
白雪的上方是蓝蓝的天空
天空中飘着几朵闲行的白云
白云的深处有一座美丽而喧嚣的城市
城市的一角
有一个阴暗潮湿的宰房
宰房里有一个正在写账本的男人
他是老人的儿子
宰房外有一头惊恐的牛儿
它是老牛的牛犊
田里，微笑在汗水里相融
宰房，情在存折里忧伤
无视的珍藏
熟透的葡萄落在地上 ，迷人
洁白的玉兰花落在地上， 耀眼
肥大的梧桐叶落在地上， 惊心
这些不知是谁家的珍藏
为何遗失在路上？
疲惫的行人在寻找什么？
怎么就无视了这些灵性的珍藏
妈妈明白了
干枯的黑色，密麻的干茧子
看上去，猪妈妈确实老了
九个月的她 ，开始生儿育女
可是，两个月不到
儿女又不知去了哪里
只看见主人笑呵呵地买回了一辆三轮车
二年，三年……十年
依旧两个月不到，
她的儿女就被三轮车不知送到了何方
如今，自己老了 也被装上了三轮车
一张严实的网紧紧地罩在头顶
主人驱赶着三轮车，吹着得意的口哨
忽然间明白了，哎，可怜我儿女
也许这次，妈妈能在屠宰场遇着你们萦绕的哭魂
我与蛙有约
老屋的那口井
挽留了一股远道而来的泉
泉水清澈，水里装了一弯星月
少年时的我，把影子交给了一只青蛙
它把我悄悄地沉在了井底
在那里，我看见了院子里一代代人的影
他们枯瘦的身躯
他们痛苦的流涕
他们吃着粗茶淡饭
他们穿着褛烂的衣衫
他们在寻找着一颗最美的星星
井里的月呵 是那样的幽静和遥远
于是我与蛙订下了约
他守住故乡的井
我去寻找那颗最美的星星
马说
两箩石粒
压得一身腿软
若问何事
求一顿枯草
看尽人间事
悟秋
若秋无爱
她怎么能把枯瘦的黄叶
阅了一遍又一遍
若秋无情
她怎么能把漂零的黄叶
送了一程又一程
秋的爱，秋的情
只有赠送有心的人
秋，怎能让我不思念
父亲把四个月大的牛犊的母亲
便便宜宜就卖了
牛犊伤心得很
哞哞地从白天呼唤到黑夜
又从黑夜呼唤到了白天
九月的天，怎能敌得了这样的哭喊
天空，流泪了
父亲背着伤心的泪
清晨就出了门
夜深了，他还坐在老屋后的山头
不敢走回家的路
因为，还有两天
他的儿子，上大学的费
哪里才能借着
老屋的牛
老屋的牛
他啃着村里青青的草
坚守着的是大山的土地
老屋的牛
他听着悠扬的牧笛
陪伴的是大山的朝阳
老屋的牛
他拉着沉重的犁
翻开的是大山美丽的岁月
渐渐地 ……
老屋的牛，他老了
几只兔子，胆大地嬉戏着山里的土地
老屋的牛，他走了
几丝秋风，吹着老屋留下的几片瓦砾
花园的路
花园的路
有些人走着
都是胸闷
而有些人走着
总是释怀
梨熟了
我家住在山的这头
外婆家住在山的那头
记得小时候，稻子熟的时节
母亲遥望着山的那头说
梨熟了，没过两天
外婆准会背上一萝又大又黄的梨到我家
那一夜，母亲与外婆有说不完的话
而我有吃不完的梨
渐渐地，我大了
又是稻子熟的时节
外婆遥望山的这头说
梨熟了 没过两天
母亲准会带着我来到外婆家
那一夜，外婆与母亲有说不完的话
而我有吃不完的梨
而今，我把母亲从山里接到县城
稻子熟的时节
两眼昏花的母亲望着窗外
叹道，梨熟了
没过两天，母亲买了一萝梨到家中
我女儿吃着又大又黄的梨
母亲甜蜜地笑了，但眼眶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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