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皇帝既一扫六合，欲建陵咸阳之周。南骊山之秀，北渭水之波。更诸俑东望，一窥八荒。于是劳众臣，逸群人，穷天下之木，单国库之实，三十余载，终成其意。然崩数日，死而地分，皇陵不复其初也。乃作此赋以讽之。 余闻上古明帝兮，寝何处之未知。 创禅让于天下兮，观寰宇之未有。 叹白雪盖黄根兮，何青土至墨泥。 受寒风之被淋兮，不见昔时兰芳。 古枝断而木落兮，飞雀鸣而幽泣。 枯叶游而水止兮，尘浮流而鳞寂。 于是毕千年，鲜君祭， 百草生，黄土瘠。 冬雪秋霜，天青地荒。 风潇云凛，冰散气猖。 念布衣之离别兮，凿地穴而珉玉石。 设大江于深渊兮，然不知其所以。 竭天下之奇珍兮，享生人之秘玩。 其乃修长城，分诸郡， 聚美色，绝六国。 天地虽容，人神共愤。 其乃弑百家，屠儒者， 修灵法，无晓夜。 烽火四起，尚有未知。 虑万民之水火，恨无力而奈何。 美商改夏之兴，善周革殷之命。 创盛世天地安，罔何人而无欢。 于是和四寇，定九州。 思孝公之谦逊，念商君之才奋， 拯大秦于乱世，扶社稷之将崩。 君明哲以天下，官一心而治民。 遂有大秦立，六国朝。 诸侯伏，未敢眺。 至政，国未成国，民不思民， 修皇陵，建阿房。 气势之大，天宫不及。 星辰繁于银河，卒将多于千国。 金石累聚，珍奇数祭。 棺被玉，枕缠丝。 战马撕鸣，鼓角铮铮。 纵千军于地宫，若凡世之大统。 叹金殿之勾心，惊诸宫之斗角。 于是虽长眠，犹未离。 观之，陵在皇无。 寒风瑟瑟木未动，落雪姗姗人叹之。 白骨已没，棺椁何存。 千古悠悠，寒陵亦寒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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